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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閉嘴,任正義,你出門別說是我堂弟。」否則她會沒臉見人。

  「人家是關心妳,無敵女金鋼敗在暈車上是很丟臉耶!」她這毛病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山頂山谷來回跑十幾趟沒事,要她舒舒服服的坐在公車上反而吐得淅瀝嘩啦!她的體質還真不是普通的怪,匪夷所思。

  「有你丟臉嗎?縫個傷口慘叫得像殺豬,害我不好意思地想挖個地洞埋進去。」她才是真的顏面無光。

  他不服氣的反駁,「沒上麻藥耶,要是妳肯等個五分鐘我也不會痛得哇哇叫。」

  哪有人嫌護士去地下室拿麻醉劑麻煩的,硬要醫生快點縫合傷口,肉不是她的她當然不知痛,受苦受難的人是他。

  「拜託,我的時間很寶貴,你知道五分鐘可以賣出幾個馬桶嗎?」要不是為了送他下山就醫,她何必多吐一次。

  「喔!我才求求妳,別提馬桶。」他好想上廁所,可是……

  包得像木乃伊怎麼上嘛!

  「懶得理你。」她朝十六歲的嘎瑪勾勾食指。「妳說近來牧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嘎瑪看了看她身邊高大的外國男子,謹慎的靠了過去。「有人要買牧場蓋度假飯店……」

  她由六個月前任依依在葬禮過後不久就下山那時說起,原來隔天就有土地掮客到牧場洽談買土地事宜。

  因為老人家生前曾經說過,寧可把土地捐給國家公園也不賣地破壞生態資源,所以雙方一直談不攏的各持己見,最後不歡而散。

  前三、四個月仍有不少地方有力人士來遊說,說什麼為了地方繁榮要適度開發,反正就算他不賣地也有別人會賣,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把錢往外推。

  「……兩個月前那女人私下和建設公司達成協議說要賣地,收了一千萬訂金不肯還,氣得富貴伯血壓上升,差點就……」去了。

  她口中的那個女人是任依依的堂嫂劉月理,兩人一向不合,她從來沒叫過其名。

  「所以我堂叔是上醫院拿藥咯?」風騷月還真是不知安份呀!

  「呃……他……他受了一點小傷……」

  「小傷?﹗」

  嘎瑪一副快哭的模樣,「富貴伯說他沒注意,被柵欄的鐵絲勾傷,可是我怎麼看都像給刀子割了一刀,傷口好深吶!」

  任依依又要火冒三丈了,救火員諾亞連忙壓住她雙肩不讓她起身。

  「你們全都是死人呀!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沒通知我,是不是要等我回來奔喪才告訴我!」她找死人問嗎?

  「堂姊……」她講話好毒哦!

  「富貴伯說妳在台北過得很好,要我們別為了一點小事就去吵妳……」其實她沒說出口的,是那個女人把抄有任依依通訊地址及電話的紙給撕了,就算他們要找人也無處可找。

  「受傷叫小事,是不是全家死光光才叫大事,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呀!」任依依氣得口不擇言地亂咒。

  「依依,冷靜點,她快被妳嚇哭了。」她一發起脾氣來簡直驚天動地。

  諾亞的出聲換來嘎瑪的友誼,她朝他投以感激的一瞥,臉上的防備稍減了幾分。

  「我很冷靜,你沒瞧我動也沒動的坐著嗎?」她從來沒這麼冷靜過。

  「那是因為我壓著妳,妳才無法跑出去殺人放火。」他不懷疑有此可能性。

  光看她揍人的狠勁和不顧一切的態度,就曉得她不把法律看在眼裡,視法律為無物,只相信自己。

  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出這樣的她,只覺得她的堅強和蠻橫令人感到心疼,彷彿她心靈深處蜷伏著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為了生存不得不使自己變強。

  「哼!那幾個銅毛鬼還不配弄髒我的手。」燙壞了頭髮就不要出來嚇人,一根根怒髮衝天像什麼樣。

  「是、是,妳最高貴,其它人只適合挑糞。」夠低下了吧!

  任依依瞋怪的睨了睨他,「我在揍人時你為什麼不出手?個大長得好看呀!」

  他好笑的揉捏她僵硬的脖子。「有妳在哪輪得到我出場,妳要不要休息一下?妳方才吐得很厲害。」

  「這件事不許你再提,我躺一躺就沒事了。」暈車是她一生中的奇恥大辱,偏偏所有人都知情,連認識不到幾天的他也曉得她的毛病,真是好的不揚,壞事傳千里。

  「妳確定?」頗為憂心的諾亞輕撫她的眉,紓開她的不平。

  「安啦!我和牧場上的牛一樣壯,吐一吐就沒事。」她豪氣十足的揚揚手表示二十分鐘後又是一條活龍。

  「她說得一點都沒錯,光看她的牛脾氣就知道有多牛了。」固執得要命,而且死也不聽勸。

  「要不要幫你連嘴巴也包起來?」一隻半滿的保特瓶順手扔了過去。

  保特瓶正中沒辦法閃的任正義腦門,他哀叫一聲閉眼裝死,久違的笑聲重回青春泉牧場,大家的心情變開朗了,一掃數月來的陰霾。

  只是,問題依然存在,真正的苦難還在後頭。

  「  「  「

  二十分鐘一過,胃裡食物吐得差不多的任依依精神漸好,已看不出曾經病懨懨的模樣,生龍活虎的朝山坡上前進。

  肚子有點餓了,她偷摘牧場外石榴園青澀的果子啃著當點心,神采奕奕地像開在野地的蒲公英,只要有泥土她就能綻放一季燦爛。

  而遠遠落於她身後,氣喘如牛的男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目光緊緊追隨那抹輕盈的身影,不太相信體力竟然遜於方才吐得死去活來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人呀?

  迷人的陽光照射下,一抹倩影若走若飄地上了坡地,三三兩兩的牛兒散佈在四周吃草,妣紫嫣紅的小花迎風搖曳在綠草間,令人不禁禮讚起造物者的神奇,不小心將仙境遺落人間。

  諾亞的腳步慢慢的緩了下來,四周宜人的風景讓他有如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走著走著心竟然清了。

  他看見前方那個倔強女人的身影正印在他心版上,清晰明白的成為他心的主人,他不由得笑了,嘲笑自己的作繭自縛,他這一跤跌得毫無回頭的機會。

  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這三王子會出租自己,而且價格更是便宜的讓人難以置信,大概不夠他住一晚總統套房。

  遇到一個絕不吃虧的女人的確討不到好處,但是到頭來吃虧的是誰仍是個未知數。

  咚!咚!咚!

  忙碌的小影兒已經開始工作了,諾亞拉開步伐收起悠閒心境,距離縮短中。

  「妳能不能不要逞強?男人的工作妳別搶。」一把奪下七、八斤重的大木槌,他對準木樁的中心點敲下。

  咚!一下。

  手同樣震麻了一下。

  「你成不成呀?歪了、歪了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當然不能在她面前示弱。「是妳沒扶好才歪的,男人做事女人滾遠些,礙手礙腳。」

  哈!說她礙手礙腳,她根本沒碰到木樁。「努力呀!阿督仔,別怪我把你『放生』呀!」

  「放生?﹗」他停了一下把袖子捲到手肘,不解的瞟了瞟她。

  金色光芒打在她臉上,那一瞬間他覺得她美得宛如守護山林的精靈,易怒而且過於人性化,情感豐富而不偏私,她讓生命變得鮮艷。

  「放你自生自滅呀!笨阿督仔。」她大笑地扛起工具箱,打算修補遭惡意破壞的圍柵。

  「不許再叫我阿督仔,我有名有姓。」他忍不住朝她一吼。

  不對美麗的女子惡言相向是他的原則,可是她屢屢打破他的原則,讓他的紳士風度蕩然無存。

  她不理會他的做了個鬼臉,「順口嘛﹗男人太小氣是會被嫌棄的哦!」

  「妳在指自己吧!」出租費一個月三萬,伙食費還要由其中扣除。

  她才是真正的小氣鬼,算得比誰都精。

  「放心,就算你去當乞丐我也不會嫌棄,因為我會當沒看到。」視若無睹的走開。

  輕快的笑聲讓沒好氣的諾亞也感染她的活力,嘴角輕揚的笑弧不曾垂下,他好像愈來愈習慣寵她,對她的無禮居然能不在意。

  看來他的自負被她磨得差不多成粉了,風一吹什麼也沒留下。

  兩人各據一頭的修築圍欄,諾亞滿頭大汗的將半傾的木樁打入地裡使其不動搖,翻起的泥土濺了他褲管一片污漬。

  而個性像男人一般不羈的任依依則把新的鐵絲網換上,再用的鐵絲纏繞、扭緊,不致風一吹便倒。

  牧場之大一望無際,雖然遭破壞的圍欄不到三公尺,但是足以令牛群走失,損失不可說不大。

  在她叔公沒死以前,每逢寒暑假她都會回來幫忙,後來她出社會工作後就漸漸減少了,而她和堂嫂撕破臉後,這還是第一次回來。

  這片土地等於她的生命,當初遺囑上的但書她是可以不加以理會,但是律師言明她若不照著做,登記在她名下的產業將全數公開拍賣。

  而他會認真的執行遺囑,不時地透過管道查證她是否確實做到。

  為了不讓叔公失望,她只好勉為其難的和某人合作,囂張得要命朝上司臉上丟封辭職信,然後帶著狂妄笑聲離去,無視他咆哮的鐵青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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