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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李葳 王二連忙用肘撞了撞夥伴說:\"趙兄,你說這種話不是很失禮嗎?\" \"有什麼關係,這種事誰都在做啊!家中的丫環長得年輕漂亮點的,哪個不被自家主人染指。她們也巴不得能被主人寵愛,說不定就能脫離奴才的身份,一躍成為妾侍呢!\"趙泉毫無愧色地說,無形的一根刺,深深地插在芝娘的心頭上。 不,不是這樣的。 她和少爺的關係並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樣淫……不是嗎? 心中的聲音反問道,或許起頭不同,但在外人的眼中也許就是那麼一回事。 假使今日她和邵青耘的關係被揭穿了,其它的奴才們也會認為她是想討好主子,覬覦邵青耘身邊尚懸的\"妾\"位吧?而且,她沒有拒絕他,說不定連邵青耘的心目中也是這麼認定的。 揪著胸口,芝娘深深地咬住自己顫抖的下唇,深恐喉頭湧現的悲嗚會逃竄而出。嚥下去,無論如何這口氣要咽。下去! 趙泉這個不知閉上嘴巴的混賬!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青耘,雖然沒有在臉上顯現什麼怒火,但肚子裡滾燙沸騰的怒意已經化為一道道無形的白煙,由頭頂的孔竅冒出了。給他一分顏色,竟就地開起染坊來了。自鳴得意也就罷了,最不可饒恕的是他所說的話已經傷到芝娘了! 不可原諒……這些傢伙……明天一早,就派人把他們幾家的奴才全都挖走,讓他們嘗嘗沒有了\"區區\"的奴才,連日子都過不下去的窘境! \"那就請幾位看在我的分上,就原諒奴才們的過失吧?\"微笑地,青耘淡淡地說。\"讓這段小插曲結束,隨我回前廳去喝兩杯。\" \"當然,當然,我們正要回廳上去呢!哈哈,走吧。趙兄,張兄!\" 三人都以為躲過一劫,高興地往廚房門口走去。 \"紅紅,沒事了,別哭了。\" 這時候所有委屈與恐懼都一併上湧,小丫環哭倒在芝娘的胸前,而芝娘--邊安撫著她的同時,一邊則以眼神向青耘示意:\"就看在事情都結束的分上,等回到別苑再跟我算賬吧?\"拚命地求情著。 青耘原本就不打算在這麼多奴才的面前對芝娘發火,顧忌到芝娘的立場,這種會令她難堪的事留到他們私下相處時再做就行了。不過眼前還有點需要解決的…… \"紅丫頭,你覺得少爺我沒有替你討回公道,是不是?\" 嗚嗚地哭著,小丫環抬起紅腫的眼睛,遲疑地說:\"紅……紅……不敢,。\" \"放心吧,你進了我們邵府的門,就是邵府的一分子,即使是奴才,邵府的人也絕不會讓人隨便欺負。況且不讓他們知道厲害,往後這種事一而再地發生就不好了。但是,當眾讓他們下不了台,達不到教訓的效果,只會讓他們日後更刁難你們。\" 青耘拍拍她的頭說:\"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他們……不,應該說再沒有哪個笨蛋,敢對我們邵家的奴才、丫頭動手動腳的。\" 從今天起,那三人會發現自己活在一個極度不便,處處受阻,四面碰壁的世界裡,到最後的最後,青耘也會讓他們知道這是為了\"什麼\"而付出的代價,而且還要他們有口難言,吃鱉吃到吐為止。 他的保證立竿見影獲得成效,小丫環止住了淚,破涕為笑地連叩好幾下頭,說道:\"少爺,謝謝你相信紅紅的話,紅紅只要有少爺一句保證就夠了!\" \"那就去工作吧。今晚還沒結束呢。\"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聚集在週遭的奴才們也逐漸散去,青耘趁著沒有人注意時,扣住了芝娘的手腕,在她逃離前,扔下一句話說:\"你該知道我想說什麼吧?晚上我在屋裡等你,可別讓我花太大功夫去找你。\" 只見她默默地垂下頭。 該死的,不要擺出這麼可憐的姿態,明知在這種環境下,他不能隨心所欲地把她攬入懷中…… 還是在自己失控前,先離開吧! 一離開廚房,便看到埋伏在外的伏丘--相茗樵,挺起靠在牆上的身子,雙手抱胸。\"原來是這麼回事,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讓你突然放下酒杯衝出了宴會大廳,看在你是來拯救芝娘的分上,我就原諒你的無禮。\" 兩家是世交,交誼甚篤的兩人,對彼此家中的景況可說是十分熟悉。這期間相家曾經家道中落,一度影響了兩家深厚的交情。但近幾年來由於相茗樵過人的手腕,而再度振興起家業來,不僅讓相府重返京城名流之列,也重續了兩家的情誼…… 不論以前或現在,相茗樵出入邵府的次數頻繁得數不清,當然也有機會認識芝娘,更糟的是他還知道青耘對芝娘有分\"特殊\"的情感。 \"那還真是多謝你了。\"反諷地回答道,沒有餘力嬉笑的青耘,將他拋在腦後,率先往長廊行去。 追上前來的相茗樵,微笑地說:\"說起來有幾個月沒到你的別苑去玩了,今日再見到芝娘,好像又比過去要更標緻、動人了些,所謂女大十八變,想想當初那瘦瘦千癟的小丫頭,會蛻變為如此美麗的姑娘,真可稱是老天爺的神秘造化呢。\" \"我不會把她讓給你的。\"青耘輕哼地說道。 \"這是指她的人或是她的心?\" \"都不讓。\" \"說這種大話,不太好吧?除非你想留她在身邊做一輩子的奴才,否則女大當嫁,她遲早會屬於別的男人。既然要嫁,放任地嫁給來路不明的男人,還不如嫁給熟識而又可信賴的人,你不認為嗎?\" 青耘頓下腳步。\"你是認真的嗎?\" 相茗樵聳聳肩說:\"我年紀也到了,又不像你,有邵伯父在上頭壓著,凡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只要我想娶,就算對方是阿貓,阿狗,也沒人能攔阻我娶。如果是芝娘,我相信我們會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夫妻,當然,也許平淡乏味了些,我們倆的性子蠻相近的,大概沒什麼轟轟烈烈的刺激場面。\" \"我和你的交情,到今天為止。相茗樵,你可以滾出我家了。\" 不由得一笑,相茗樵搖著頭。\"你引以為傲的八面玲瓏手段,一遇上和林芝娘有關的事,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啊?\" \"我不是為了讓你拿這件事尋我開心,才讓你知道我和芝娘的關係。\" 說起來,那是個大大的失算,也不過就心血來潮的一吻,他完全沒想到會那麼剛好被來訪的相茗樵看到。 但不幸被撞見了的事,也不能當成沒發生過吧?有了那次教訓,青耘再也不會輕率地在院子裡隨興地親吻或碰觸芝娘了。縱使是掛著\"別苑\"的牌匾,和主屋有所區隔,並不意味著就沒有人會進入他的地盤,看見他的所作所為。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次撞見他和芝娘親吻的人是相茗樵,而非林總管或爹爹。 否則…… 芝娘一定會被他們帶走,帶到一個他找也找不著的地方去。 \"講得倒好聽,到現在我都還在想,哪天你會決定要殺人滅口,在我喝的酒裡下毒,好除去你和芝娘間潛藏的威脅。\"認真地拱起眉,相茗樵說。 \"謝謝你,我竟都忘了還有這一招。\" 歎氣,相茗樵下論斷說:\"我們玩笑話也說夠了。方纔我說要娶芝娘的事,雖然不是當真的,但這種可能性你也別忽略。邵兄,從我發現了你們的關係後到現在,所抱持的想法始終都沒有變-- \"主子與奴才間的距離,不是對等的。不管你多想否認,在你眼中或許認為你們之間只隔著一條河,但在芝娘眼中卻如同橫著一片大海。 \"真為了芝娘好,絕不是故意在外花天酒地,製造一堆的假象掩蓋事實。逃避不是辦法,欺騙自己說:\'維持現狀就是上上之策\',這更是愚蠢。一點都不像是你這聰明人會做的事。在一切尚未太晚之前,給芝娘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