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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古亭葳 該死的,他幹嘛要說這種違背心意的話,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跟那個男孩子在一塊! 他只長她八歲,他不是她叔叔,不需要以長者的口氣講那些無聊的大道理! 他站起身來,幫她撕開調味包,隨便攪拌幾下鍋裡的物體,關掉了火。 「但為了你好,我認為你該跟你姑姑走。」放下手中筷子,轉身離開廚房。 左廷蔚,你這個心胸狹窄的男人!他在心裡狠狠咒罵自己一頓,帶著小桔子進房間。 為了你好,我認為你該跟你姑姑走。他說過的話在耳際迴響,瑰麗的雙頰迅速降溫,一轉為蒼白。 剎那問,這些日子的冷眼相待全都有了答案。 第六章 晨光映入房裡,整夜輾轉難眠的傅意湖從被子裡抬起頭。 不想還好,越想越生氣。他怎麼可以在挑動了她的情之後,再告訴她,他希望她跟著姑姑走? 她不喜歡被他趕走的感覺,感情沒得到回應就算了,還被趕出去,這教她如何自處?如果由她來趕他,說不定她心情會好一點,會平衡一點,不會那麼的難過……這次她絕對不要再當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胡亂擦掉模糊視線的淚,抓過鬧鐘一看,現在是清晨六點,再過一個半小時他應該就會醒來……他今天有沒有課啊?傅意湖這才發現除了在網站上搜尋到的訊息,她對他還真的一無所知。 等等看好了,如果他七點半沒醒來,她中午可以去廣電系找他,不然晚上也可以……在心裡盤算著、計畫著,不知不覺的抱著鬧鐘睡著了…… 突如其來的鈴響將她驚醒,拿起鬧鐘定睛一看,竟然已經十點了。 完了,她早上有課啊,她可是勤勉好學的好學生啊,怎麼又蹺了第三次課了!慌忙衝下床,一個名字突然撞進她腦海裡。 左廷蔚! 無暇顧及梳洗的她快步來到對面房門前,敲了兩下,木門順應著她的動作推了開來。 房間裡頭空無一人。 不在?去上課了嗎?那她中午去廣電系找他好了。 心裡雖這樣想,時間一到她反而沒那個勇氣,而跟汪雪蓁她們去吃中飯了。 晚上再談吧! 然而那一晚,左廷蔚並沒有回來。 她裹著棉被在氣溫只有十幾度的客廳裡等了他一晚上,仍舊等不到他。 他去哪裡了?她鼓起勇氣偷偷到廣電系去打聽,才知道他這學期的課程已經全部結束,現在的他是自由身了。 他放下她走了嗎?博意湖愕然。即使到最後,仍是他自行離去,而不是她開口請他走? 她對他的感情是如此的不堪負荷,沉重到讓他如此迫不及待,連一個訊息、一張紙條都不肯留就不告而別了嗎? 好歹也該跟她說聲再見啊!怎麼可以不留只宇片語就這樣偷偷溜走?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嘛! 傅意湖窩在客廳的一角,抱著同樣被遺忘的小桔子,哭得肝腸寸斷,無法自己。 「太過分了!臭男人!死男人!」傅意湖不停的在無辜的小桔子耳旁咒罵。 只要有飯吃就天下太平的小桔子大眼閃著恐慌,害怕不停斥責另一個主人的傅意湖會一個情緒激動,咬了就貼在她唇上的脆弱雙耳。它不安的蠕動,傅意湖卻是越抱越緊,讓它幾乎快不能呼吸。 微弱的電鈴聲響傳入一人一兔耳中,小桔子立刻雙耳豎起,傅意湖也同時渾身一震。 他回來了? 傅意湖連眼淚都忘了擦,抱著小桔子衝向玄關,用力拉開大門…… 「你去……姑姑?」 傅茗君站在門口,見到淚痕斑斑的傅意湖時,明顯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哭?發生什麼事了?」博茗君連忙自提袋裡拿出紙巾遞給她。 「沒事。」嘴上雖如此說,眼淚卻是掉得越凶。 他拋下她,害她又是孤獨一個人了,嗚嗚…… 「是不是那個男的欺負你了?」傅茗君急急拿著紙巾幫她擦拭淚水。 是!她好想說是!他不告而別、他棄她而去,他害她哭得要死要活,卻一個人在外頭逍遙自在!他是欺負她!他是! 心裡這麼想,但她卻是搖了搖頭。「跟他沒關係。」 「喔?」博茗君左右張望了一會兒。「那個男人不在嗎?」 「不在。」 不在也好,這樣她就可以跟侄女好好談談。有外人在,總是比較尷尬,更何況那個男人的存在感太過強烈,想假裝視而不見都很難。 「有關於上一次我說希望你跟我們移民到阿根廷去一事……」 「我現在沒心情談這個。」傅意湖截斷她的話。「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嗯……」不想輕易放棄的傅茗君瞧見傅意湖懷中一臉哀怨的小桔子,立刻以它起了話題,「好可愛的小兔子,什麼時候養的?」 「前不久。」傅意湖低下頭,用柔細的兔毛幫她擦掉眼淚。 「我記得你不喜歡小動物的啊,怎麼會突發奇想養了兔子?」 「不是我養的。」想開口叫傅茗君回家,話到唇邊戛然而止。 她一個人待在這屋子真的好孤獨,腦子裡總是會想到那個男人,思緒都跟著他打轉。她需要一個人轉移她的注意力,陪著她,讓她不被寂寞吞噬。 傅意湖抱著兔子往客廳走去,傅茗君立刻跟了上去。 「那個男人養的?」傅茗君一臉驚奇。 「嗯。」 「一般男人都養狗比較多,第一次看到養兔子的。」 誰知道,那個人本來就怪怪的。「他養了也沒照顧,一搬過來就丟給我了。」不想再想起他,怎麼話題還是繞著那個人打轉? 「不過你好像還滿喜歡小兔子的。」 「因為它還滿可愛的。」 小桔子會在固定的地方上廁所,便溺味道也不明顯,滿好照顧的:愛乾淨的它身上總是飄著淡淡的草香味,小小的身子抱起來舒服又溫暖,長得又可愛得要命,實在沒什麼地方好挑剔的,讓她忍不住也跟著喜歡上這小東西。 「也許是他刻意買給你的。」 坐下沙發的動作瞬間停止。「刻意買給我的?」 「我只是這麼猜啦!寵物的最大功用不就是陪伴嗎?在孤獨傷心的時候,有寵物默默陪著你,感覺會好過些。像我養了一隻拉布拉多,雖然它很調皮搗蛋,常被它氣得七竅生煙,可是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它又好貼心,會舔我的臉,會故意耍寶讓我開心,還會……」傅茗君滔滔不絕的聊著她的寵物經,博意湖的心思卻飄走了。 小桔子是特地為她而買的嗎? 她想起當她說她不會照顧寵物時,他立刻從置物箱裡拿出飼養兔子的書來,現在想來,那是他早就準備好,要買給她學習的吧? 他花了許多心思,以最快的速度告訴她獨立生活的重點,全都是為了這一天的離去? 他真的只是受她爸爸的托付來照顧她獨立?傅意湖膝蓋一軟,跌坐沙發上。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破碎,身體裡的某樣東西跟著一起流失,整個人感覺好空洞。 「……有了寵物會讓人心變得柔軟呢!」傅茗君也跟著在她身旁坐下。「這是什麼?」移動屁股,鮮紅紙條大刺黥的將沙發分成兩半。 傅茗君這才發現,這個家到處充斥著紅紙條,沙發、茶几、電視櫃……連身後的廚房、餐廳也貼了一堆,浴室門口也貼了一大張,上頭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 左廷蔚?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嗎?這名字好耳熟喔,好像在哪裡聽過……傅茗君費力思索著。 這些紅紙條已經沒有必要再貼著了。傅意湖放下小桔子,伸手將所有傢俱,包括冰箱裡的紅紙條全部撕掉,還有浴室門上那一張,全都變成了垃圾一堆。 望著她撕紙的舉動,傅茗君突然問道:「那個男人是為什麼會留在這裡呢?」 傅意湖將手上的垃圾狠狠丟入垃圾桶,甩上蓋子,「爸爸在出國度蜜月之前,曾拜託他照顧我。因為我……什麼也不會。」 「雖然是受哥哥之托,但他對你而言畢竟還是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你心裡對他有所防備,所以才會利用這些紅紙劃清界線吧?」傅茗君彷彿洞燭一切的雙眼直視著她。 傅意湖咬唇不語。 摸摸懷裡小桔子柔軟的兔毛,傅茗君頗有感觸的一笑,「他是個好人,信守承諾,又盡力照顧你,還養了小動物陪伴你,可這畢竟都是暫時的。」她走到傅意湖面前,「他是個攝影師對吧?」她終於想起來這個名字在哪聽過了。「一個自由攝影師通常都不太喜歡有牽絆的。」 傅意湖心中一凜。 忽然出現、忽然失蹤才是他的生活風格吧?毋需向任何人報備,背著相機,隨時隨地心裡有了想法就離家出發,甚至在外頭漂泊整年,都是他的生活方式。 他是因為她父親的遺言托付,所以才被釘在這裡,釘在她身邊,但他終究不習慣,所以他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