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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花果 那娃兒……真是把爺兒的每句話牢牢地記在心坎裡了。 只是……哎!老天不公啊! 歎著氣,駕馭馬兒的手也更俐落,想讓自己的主子快快見著心上人。 加快速度,轆轆奔馳。 ☆ ☆ ☆ ☆ ☆ ☆ ☆ ☆ ☆ ☆ ☆ ☆ ☆ ☆ 臭爹爹、討人厭的爹爹! 都說了不嫁,偏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替自己尋親事,連過問一聲也沒,就答允。 更氣人的是那個給她承諾,卻連個影兒也沒現的混蛋王爺,不是說及笄就迎娶自己入府,可數年過去了,卻不見他有任何行動,過分的是,他竟當她陌路人,列為拒絕往來戶,不見。 哼!不娶就不娶,她季銀珠又不定非得嫁他不可……不,是非嫁人不可! 討厭死他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沒個好東西,所以她季銀珠寧願孤寡終生,不嫁。 拋去身上的喜服、鳳冠,用力的跺跺跺,可越跺她的心兒就益加煩得緊,乾脆拾起已見髒污的衣飾,往湖心一丟…… 「多可惜!」 柔柔的歎息自身後來,那熟悉的溫潤嗓音讓季銀珠猛然轉頭。 「是你嗎?」 因為背光、因為距離,讓她看不清楚他。 走近些許,她的心房也跳得飛快。 是他嗎?是他嗎?有可能是他嗎? 隨著心臟的鼓動她一步步走向他,而他也沒動,更沒轉身離開,直挺挺的立在那兒,等著她靠近。 「你……不是……」搖搖頭,濃濃的失望抹上眉眼。 半張生硬沒笑容的顏面,自額延伸至鼻翼,看起來是那樣的沒人氣,她知道,那是副假面殼,視線往下兜去,她不覺愕然。 「怎麼了?不是你想見的人所以失望了?」語氣裡有著淡淡的嘲意。 不舒服。這人說話語氣怎如此的含嘲帶諷,她既不識得他更談不上得罪,僅是初次相逢她便心無好感了。 本來內心還為他的殘疾而同情呢。 轉過身欲走,他不帶感情的話語又傳來。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執著太過未免添惱。」 猛轉身,她瞪住他。「我得罪過你嗎?」 「不曾。」他搖頭,唇畔的笑依舊很刺眼。 「那你幹嘛杵在這兒礙我的耳?」淨說些惹人怒的話。 「忠言逆耳。倘若你聽得進,就不會為了區區可笑的執著而敗壞名聲。」勾唇撇淡笑,就連眼神也不真切。 「你!你到底是誰?」竟說她的執著可笑! 他哪裡懂?又為何在字字句句間,彷彿對她的心念瞭若指掌? 「我是誰?」他輕笑。「那,重要嗎?」 緩緩走向她,站定,而後凝視她的眼,緩道:「對你而言,我只是個陌生人罷了,可我對你卻不陌生。一個對縹緲不實際情感執著的娃兒啊!」 芙顏染潮紅,是怒。 憤然轉身離開,手臂卻遭他握,牢牢地。 「聽我一句勸,娃兒,放棄不屬於你的感情吧,執著太過不但惹人困擾,甚或替自己惹來不必要的惡名。」 「你憑什麼?我為何要聽你勸?」甩動臂膀,然他的握太牢固,如何也拋不開,一如他旋繞耳際的話語,太刺耳。 微傾身,黑幽的眸子瞅得她心驚。 這雙眼,怎地如此的熟悉,熟得她心微痛。 是巧合吧?抑或是…… 「你是朱炯的誰?」忍不住脫口而出。 突地,一聲朗笑揚起,他放開她的手。「聰明的娃兒。既猜出我與朱炯有關係,那麼我也毋需拐彎抹角了。我就白著說吧,忘了朱炯,擇一個良人好好過完下輩子,他對你已經毫無感情了。這些,是他要我傳遞的意思,言傳到,我也毋需逗留在此,告辭了。」 側過身,他掠她而去。 「為什麼?」 一抹白影晃過來,擋住他去路。 季銀珠很是激動的拽住他胸前的衣領,怒問:「這些話為什麼他不親自對我說?三年了,我等了他三年,現在才告訴我這些不免過晚?」 「他以為你會懂。」黑幽的瞳裡閃冷意。 季銀珠視而不見,乾笑。「拒而不見,讓我屢吃閉門羹,你說的是這些嗎?」 漠視她眼眶兜轉的淚水,他硬聲道:「沒錯。」 「他在哪裡?」質問,唇辦微顫抖。「我要親自問他,為何如此輕易忘記彼此之間的承諾?說要我等的是他,說要娶我的是他,說永遠只讓我佔據心口的也是他,現在用一句毫無感情就想抹殺掉過往的一切,甭想!」 早該知道銀鈴兒的執著是難已動搖,不是嗎? 見她、勸她,倒成了自己想她的藉口了。一抹自嘲的微笑自唇角閃過,僅一剎,那自嘲逝去,換上了無情。 「莫要自取其辱。」 「我要見他。」 眼一瞇,他伸手甩開了衣領上的嫩手。「執迷不悟。」 語罷,他推開她離去。 「即使他躲我,我也非見他不可,沒有人阻止得了我。」 身後傳來她堅定執拗的聲音,不容他逃避。腳步微微頓,拄著枴杖的掌心微微抖,悠悠歎了口自己方能聽聞的氣息,他邁步離去。 拐過了林間,走向自己的車輦,瞧見吳宗略顯潮紅的臉孔。 「我做錯了嗎?」沒有嘲意,更無冷銳,僅有淡淡的無奈,以及慣有的柔潤音嗓。 「我知道,主子爺是為她好,可主子爺心裡也不好過。」 搖搖頭,朱炯未語,在吳宗的攙扶下步進車輦裡。 「走吧。」 轆轆聲再起,輾過一地的枯黃,夾著呼嘯的風似泣似訴,久不停息。 ☆ ☆ ☆ ☆ ☆ ☆ ☆ ☆ ☆ ☆ ☆ ☆ ☆ ☆ 皇宮 梅苑 「老是這麼不懂事,你爹爹的老臉都快被你這娃兒丟光了。」 逗著桌上的白文鳥,梅妃的絕艷妹容有著無奈的笑意。 「是爹爹他老糊塗,死腦筋,都說好了只嫁朱炯嘛,怎知爹爹裝傻,硬是要把我嫁給那些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褲公子哥,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皺著眉心,季銀珠鼓起了百般委屈的芙頰。 以為來到這兒,可以找最寵愛她的姑姑吐吐苦水,發發怨,撤撒嬌,怎知椅子尚未坐熱呢,一頓斥責便毫不留情的兜頭下。 「老糊塗、死腦筋?銀鈴兒,看來我與哥哥真是把你寵過頭了,所以你連該有的尊敬、禮數全忘了。」微側螓首,媚眼閃著絲絲的不悅。 哦,糟!犯了姑姑的戒律了! 低下了頭兒,懺悔。「姑姑,銀鈴兒知錯了。姑姑可別就這樣趕我回去,讓銀鈴兒待在這兒好不好?」 每當犯了戒,姑姑便會用那艷艷的笑,二話不說的把自己送回去。起初,她不瞭解,還道是好脾性的姑姑怕她晚歸讓爹爹擔憂,而後,她才明白,只要姑姑有這種笑容出現, 那就是準備把自己掃地出門了。 梅妃不語,目光僅是兜在鳥兒上,不理。 慌亂迅即掃上季銀珠的臉,只見原兜兜轉的瞳眸兒此時已染薄霧,伸手輕扯著梅妃的衣袖,她苦苦哀求。 「姑姑,我真的不想嫁,不想嫁啊。」 「不嫁,要當老姑婆嗎?」 「姑姑,你明知我心裡已有人,真嫁了能幸福嗎?」再以一記淚眼攻勢,試圖軟化梅妃的心。 梅妃瞥向她。「這麼久了,你還不死心?」 季銀珠搖頭如波浪。 以眼示意丫鬟如意撤下鳥籠,她轉身正視自己的親侄女,正色。 「銀鈴兒,姑姑曾告訴過你,你可以喜歡上這宮裡的每一位太子殿下,包含親王,就他,不行。」 「為什麼?」 「因為他,」頓了頓,略微思忖片刻,續道:「他已非你所識得的朱炯。」 這麼說不過分吧。當初的朱炯雖寡言,卻非常好接近,哪像現在,還是有笑容沒錯,卻笑未達眼,常來與她品茗沒錯,卻似乎距離更形遙遠,更甚者,還得三催四請尚未能請得動呢。 這樣的人,銀鈴兒嫁了,能走入他已然封鎖的心房嗎? 倘若是三年前,他沒變了個樣子,或許…… 「姑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銀鈴兒?」 突來的詢問令梅妃回神。「姑姑能有什麼事瞞你,總之,你只要聽姑姑一句勸,放棄他,你反而能得到快樂,否則,非但自己不開心,連帶的,也會惹人困擾的。」 「困擾?沒想到姑姑也這麼想。」搖搖頭,芙顏上失望滿佈。 「銀鈴兒!」 「姑姑,銀鈴兒真的不能沒有他。」汩汩而流的淚水已非偽裝,而是讓人心疼的傷。 凝望她良久,絕艷的笑容已然失溫,她瞇起眼,揚聲喚:「如意!」 如意領命而來。 「送季小姐離開!」毫不留情的音嗓。 「姑姑!」淚眼裡閃著不敢置信。 姑姑她……何其忍心? 「要答案,自己去找,屆時你便知曉姑姑的好意。如意,送客。」撂下話,她起身便走入內室,置季銀珠的淚水而不顧。 「姑姑……」瞪著那縹緲的黃絲絹,銀珠的心漸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