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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酈潔    


  「不要……」

  祁憐忘了自己的背上還帶著傷,她惶恐地往後縮,想逃離他的碰觸,卻硬生生地扯動了傷口,陣陣劇痛像野火燎原般蔓延開來,讓她痛得眼淚直流。

  此時,祁憐才發現她身上僅有一件水藍色肚兜蔽體,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要看我……」

  帝昊見狀,除了心動之餘,還帶點感傷。原來她是如此的懼怕自己。

  「別亂動,憐兒,小心傷口又裂開。你放心,孤不會對傷重的你亂來,讓你這麼穿是為了方便療傷,並沒有其它意思,請你別怕孤,更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相信孤,往後孤絕不會再鞭打你了。」因為那只會讓孤感到心痛。帝昊默默地在心底補上一句。

  祁憐一雙充滿戒備的大眼直盯著他,小臉上寫滿了懷疑。

  她真的可以相信如此野蠻無道的他嗎?

  祁憐迷惑的表情逗樂了他,他冷不防地大笑出聲,愛憐地輕捏她的粉頰,「你知道嗎?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只隨時會攻擊人的小貓。」

  燦爛如朝陽的笑容奇跡似的柔和了他剛硬的臉部線條。

  祁憐被他罕見的笑容所迷惑,瞧他從幾上端起一碗還隱約冒著熱煙的藥湯,小心翼翼吹涼的謹慎模樣,她忍不住感到好奇,眼前這個集殘忍與狂傲於一身的男人,為何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祁憐突然興起一股想瞭解他的衝動。

  帝昊將吹涼的藥湯送到她嘴邊,「來,張口。」

  「大王……」堂堂一名國君居然纖尊降貴地服侍她喝藥,祁憐好生訝異。

  「怕苦嗎?別怕,孤已經命人在藥湯裡加了蜂蜜,不苦的。」

  「不……」祁憐這輩子最怕吃苦的東西,帝昊的解釋反而提醒了她。她蹙著眉,鼓起勇氣對他說:「我覺得很好,不用吃藥了。」

  破天荒的,帝昊耐著性子哄她,「乖,聽話,快點喝藥,你背上的鞭傷才會好。」

  見他絲毫沒有動怒的徵兆,她的膽子大了一點,她難得任性地說:「不要、不要,我討厭吃藥。」

  帝昊喜歡她的嬌嗔,這表示她正一點一滴地撤除了對他的心防,不是嗎?只要她願意,他可以溺寵她一輩子。

  不過,這藥湯她仍是要喝。

  「別使性子,憐兒,或者……孤不介意用嘴餵你。」帝昊邪氣地說。

  「用嘴……」祁憐不爭氣地紅了臉,忽然,她覺得他不再那麼可怕了。她用力搖著頭,深怕帝昊會付諸行動,「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喝。」

  與其被他佔便宜,她決定還是吃點苦好。

  帝昊得意洋洋地把碗遞給她,「真可惜,這可是別的女人想要還要不到的殊榮。」

  祁憐微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一口氣喝光苦澀的藥湯。

  「好苦……」她一張小臉全皺了起來。

  帝昊收回碗,寵溺地輕揉她的發,「這才乖。」

  「大、大王,您不能、不能隨便碰我!」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到底懂不懂啊?

  「不能?孤為什麼不能?」她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說「不」而沒有受罰的人,若是讓愛起哄的帝熙知道了,肯定會被他取笑。「孤是統領『帝央』的國君,沒有什麼是孤不能做的,就連碰你也一樣,你是屬於孤的。」

  「不對、不對,我屬於我自己,不屬於您,也不屬於任何人……」在他陰鷙的目光下,祁憐越說越小聲,他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您……不公平,就只會嚇唬我……」

  是不是當國君的都像他這般陰晴不定?祁憐不懂。

  「你是屬於孤的,明白嗎?」他只要她,不然他之前也就不會執意想尋回她。

  可稚嫩的她懂得他的心嗎?看樣子是不懂,他仍需努力一段時間。

  祁憐答非所問,「那……等我的傷全好了,您會不會放我走?」

  「走?」帝昊不答反問,「你想要走去哪兒?這裡不好嗎?」她是他的人,不乖乖待在他身邊,想到什麼地方去?

  「這裡?」祁憐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朝四周晃了一圈,這裡的佈置奢華得教她不敢逼視,以為自己到了人間仙境。「這裡是什麼地方?」

  「孤的寢宮紫宸殿,你喜歡這裡嗎?」若她不喜歡,他可以依她的喜好變動這裡的擺設,只要她高興就好。

  「嗯!這裡很漂亮,可是……」身處異地的陌生感令她徒增了幾絲不安。

  「可是什麼?」帝昊急著想知道她的想法,他不要她不開心。

  「我想念我哥哥,他一定很擔心我,我、我要去找他。」

  她不提到祁懷還好,一提起他,帝昊的一腔怒火迅速地狂燒起來。

  「孤不准!孤不准你回去找那個弒君的反賊!」

  他強烈的指控立刻引來祁憐激動地反駁,「不,我相信哥哥的為人,哥哥不可能是反賊,他是商人!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商人。」

  「哼!孤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就不會言之鑿鑿地一口咬定他,他以商人的身份作為掩護,進行暗殺孤的任務,你瞧……」帝昊猛然掀開衣袖,露出被祁懷刺傷的臂膀,雪白的繃帶隱約可見微微滲出的鮮血,」這就是他留給孤的傷口。」

  「不會的,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哥哥怎麼會是個大逆不道的反賊?

  「事實便是如此,不然,你也不會成了代罪羔羊。」他斬釘截鐵地說。

  祁憐一頭霧水,「什麼代罪羔羊?」

  「孤在刺客逃逸前曾看見他的臉孔,那張臉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如此一來,帝昊誤抓她的行為就有了解釋。

  「騙人、騙人!我、我要去找哥哥。」

  一時無法接受事實的祁憐不顧自己的傷勢,雙手一撐便想下床,結果不用想也知道,她又痛不欲生地跌回床鋪。「好痛……」

  「該死!」帝昊既心疼又氣憤地破口大罵,「你這個無藥可救的大笨蛋!孤叫你別亂動,你是聽不懂嗎?你非得要孤喚人用繩子將你五花大綁捆在床上才會乖乖聽話嗎?」

  他飛快地檢視她背上的傷口,然後才鬆了一口氣。幸好傷口沒裂開,要不然,他肯定會把她捆綁在床上,直到傷口結癡為止。

  祁憐忍著痛央求他,」求您……您……一定是誤會了哥哥……讓我見他……」

  「乖,你先把傷口養好,其它的以後再說。」他安撫她。

  「可是……」她還想掙扎,可帝昊又拿那種可怕的眼神瞪她,教她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嚇下。她可憐兮兮地咬著唇瓣,「好、好吧!我答、答應您就是了。」

  帝昊這才露出微笑,「乖女孩。」

  祁憐無力地縮回被褥之中,她從以前就不相信真有人可以翻臉像翻書一樣,她現在總算是開了眼界。

  她習慣性地摸向脖子,卻發現脖子上空空如也,她低頭一瞧,赫然驚覺向來不離身的玉珩不見了。

  粗心的祁憐又忘了她背上有傷,慌慌張張地撐起身子,自然又換來一陣苦不堪言的痛楚。

  「又怎麼了?」帝昊一臉的無奈,「你能不能別再亂動,好好的待在床上養傷?」

  「我的玉……我的玉不見了!」她驚慌地在床邊梭巡。

  「玉?什麼玉……」帝昊恍然大悟,他從袖袋裡掏出那塊妨礙太醫包紮傷口而被他收起來的龍紋玉珩,「你所說的玉是不是孤手中的這一塊?」

  帝昊依稀記得它,這塊龍紋玉珩是小時候他送給她的禮物,想不到她竟隨身帶著,讓帝昊感到高興極了。

  「它是我的,還給我!」

  「別急,孤這就幫你戴上……」帝昊將玉珩重新繫上她潔白的頸子,看著玉珩垂躺在她潔白無瑕的胸前,他有股說不出來的滿足感。「看你如此珍愛它,也不枉孤把它送給你。」看來,她的心底也有他,不是嗎?

  祁憐抬起一張充滿疑問的小臉,「這塊玉是您送的?」為什麼她連一絲印象也沒有?

  「當然,你以為尋常百姓可以佩帶龍紋玉珩嗎?這塊龍紋玉珩是孤的貼身物,也是王太子殿下的身份證明,孤在小時候便送給了你,你怎麼全忘了……」帝昊倏地一愣,隨即想起了那天和她重逢時,她對他似乎十分陌生,他突然問:「憐兒,你知道孤是誰嗎?」

  祁憐一臉的疑惑,「您不是『帝央』的國君嗎?」

  「然後呢?除了國君的身份外,憐兒,你還記得孤是誰嗎?」

  祁憐忽然覺得有些累了,她疲累地打了個呵欠,整個人顯得有點昏昏欲睡。

  「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困了……」體力透支的她幾乎快被這波銳不可擋的倦意給征服了。

  「別睡,憐兒,孤還有點事要問你。」隱約察覺事有蹊蹺的帝昊固執地要問個水落石出。

  「好……」祁憐努力振作精神,「您問吧!」

  「你對昊哥哥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昊哥哥……」他是誰啊?

  帝昊看得出她眼中的迷惘,他危險地瞇起眼,「憐兒,你別告訴孤,你不曉得昊哥哥是誰。」他心中有過千百種的猜測,難不成事實竟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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