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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酈潔 祁憐咬著唇瓣,「可是……」 「憐兒不是要跟娘玩遊戲嗎?莫非憐兒反悔了?」 「沒這回事!憐兒……憐兒和娘玩就是了。」逼不得已,祁憐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乖,快走……」祁夫人眼眶微紅地親吻她的額頭,「記得,娘愛你,憐兒。」 「憐兒也愛娘……娘,憐、憐兒要走了。」 祁憐被動地在密道中前進,從她遲緩的腳步和不時回頭張望他們的舉動,可以明顯看出她真的很怕黑。 祁憐走後,祁懷忍不住道:「娘,我不懂,您明知道憐兒怕黑,為什麼還要強迫她……」祁懷陡然一愣,「娘該不會……」 祁夫人微微一笑,她的計劃依舊瞞不過兒子細膩的心思。 「沒錯,懷兒,娘不走了。」 祁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 「你爹沒有娘陪在身邊會很寂寞的。」早在祁國嵐斷氣的那一刻,祁夫人便決心跟隨他,只是在尚未確認一雙兒女能逃出丞相府前,她仍放心不下。 「難道我和憐兒沒有您就不寂寞嗎?我們已經失去爹,不能再失去娘了,和我們一塊兒走吧!只要我們逃出這個地方,我們就可以……」 「傻孩子,娘已經老了,根本就跑不遠,娘只會拖累你們。」祁夫人搖搖頭。 「胡說!娘還有我,我可以背著娘跑……」祁懷怎麼也不願就這樣留下母親。 「你若背著娘,那憐兒怎麼辦?」 「我……」 祁夫人從髮髻上取下一枝翠玉簪,遞給了祁懷,「這是娘要給憐兒的玉簪子。憐兒體弱,答應娘,替娘好好照顧憐兒,好嗎?」 祁懷收下翠玉簪,「我會的,但是,娘……」 「這樣娘就可以放心了。別說了,你快去追憐兒吧!」 「娘……」祁懷不肯走。 「快走!你要是再不走,娘就……娘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祁夫人以死要脅,逼得祁懷不得不先走進密道。 祁夫人見機不可失,立刻關閉密道的入口,那速度之快,就連平日習武的祁懷也來不及反應。 「娘!」祁懷用力拍打著石門,「您快開門啊!娘……」 但是,任憑他再怎麼苦苦哀求,石門依然不動如山。 祁懷挫敗地在門邊跪了下來,他強忍著即將潰決而出的淚意,對著石門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滅門血恨不共戴天!從今以後,我將視新王為此生最大的勁敵,我一定要砍下他的腦袋,遙祭我祁氏一族的亡魂!」 於是,祁懷帶著對新王的仇恨,與祁憐順利地逃出了腥風血雨的丞相府。 本以為經歷這場抄家浩劫後,老天爺給他們的磨難會就此結束,奈何蒼天無眼,即使祁懷絕頂聰明,也敵不過現實的殘酷。很快的,身無分文的他們便陷入了山窮水盡的潦倒困境,更糟的是,身子骨原就孱弱的祁憐因為冒雨逃亡,竟然病倒了。 「憐兒……」藏匿在荒廢的山神廟中,祁懷看著高燒不退的妹妹,心中燃起了憤恨之火。他抱緊妹妹像火球般滾燙的嬌小身軀,咬牙道:「該死的新王,你毀了我祁氏一族還不夠,現在就連我妹妹憐兒也難逃你的毒爪,可惡!我祁懷若殺不了你,誓不為人!」 「很好,我就欣賞像你這樣的氣魄,祁懷。」 「誰?」祁懷一臉戒備地瞪著將廟門團團圍住的黑衣人。「你們是誰?」 為首的男人回答他,「我們是你的朋友。」 祁懷無語,遭逢劇變的他已經無法再相信任何一個人。 男人試圖突破他的心防,「別拒絕我,祁懷,我是來幫你的;況且,你的寶貝妹妹病得不輕,要是再耽擱下去,恐怕她的性命不保。」 祁憐,他苦命的妹妹。 祁氏一族已滅,他就只剩下祁憐一個親人了,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憐兒。 「你想從我們身上圖謀什麼?」祁懷問。 黑衣人滿意地勾起一抹笑。「我要你加入我們。」 祁懷劍眉微揚,「你們?」 「我們是『反帝聯盟』的人,盟主很欣賞你,特命我來迎接你。我是喬維夫,南辰主的使者,他們是我的下屬。」 祁懷對「反帝聯盟」這個組織並不陌生,它是反「帝央」的一個組織,主要成員是昔日四國——東日、西月、南辰、北斗的王族遺民,以及在新王獨裁暴政下的受害者,「反帝聯盟」的人遍佈各地,實力不容小覷,是歷代「帝央」君王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祁懷思量了許久,「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我盡力而為。」 「我要你向我承諾,無論如何都不准將我妹妹牽扯進來……」保護妹妹是他的責任,祁懷不容許任何一絲血腥污染她的純真。」還有,找名醫治好她。」 「如你所願。」 從這一刻開始,祁懷正式加入「反帝聯盟」。 而在「反帝聯盟」的搶救下,一度病危的祁憐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小命,但是,她卻在清醒後喪失了記憶。 對於妹妹的失憶,祁懷憂喜參半,雖然她再也記不起昔日祁門的風光,不過,這樣也好,不然,她一定承受不了父母雙雙慘死於禁衛軍刀下的痛苦。 在祁懷的要求下,「反帝聯盟」將失憶的祁憐送進人煙稀罕的深山裡,此後,他們兄妹聚少離多。 而時光依舊緩緩地推進…… ☆ ☆ ☆ ☆ ☆ ☆ ☆ ☆ ☆ ☆ ☆ ☆ ☆ ☆ 六年後帝都含德一剪黑影正貼著景靈宮上的琉璃屋瓦,窺視著底下的春光。 夜幕吞噬了蒙面人的身影。 隔著透明的床慢,隱約可見芙蓉帳內兩個赤裸糾纏的人影。 今天侍寢的是前陣子剛入宮的蘭昭儀——蘭妍。 「啊……」蘭昭儀嬌吟不已,「大王……夠了……」初嘗人事的她應付不來他旺盛的精力。 「怎麼?你受不住了?」 「唔啊……臣妾的確……受不住……求大王……饒了臣妾……」激狂而持久的歡愛令蘭昭儀開始感到有些吃不消。 「饒了你?」帝昊冷笑,「可以,待孤盡興了,自會給你一個解脫。」他不理會她的哀求,逕自加快腰際挺進的速度。 「啊……」蘭昭儀難過地弓起身子,酥麻的快感慢慢轉變成一股發脹的疼痛感,她嚶嚶低泣,意識逐漸渙散,「嗚……」 潛伏在屋瓦上的蒙面人見狀,忍不住咒罵一句,「禽獸!」 屋瓦上有人!隨時處於高度警戒狀態中的帝昊,立刻察覺到蒙面人近似耳語的低咒聲。 帝昊悄悄自枕頭下取出從不離身的利劍,下半身的律動卻仍絲毫未減…… 他怪異的舉動引來蘭昭儀的疑懼。「大、大王……」 帝昊攫住她的粉臀,傾身在她耳旁低喃,「噓!就這樣,繼續。」 做主子的都這麼說了,身為臣妾的蘭昭儀即使再如何疲憊不堪,也只能更加賣力地擺動纖弱的腰肢。「啊嗯……」 「哼!還真陶醉,我就送你們上真正的天堂!」 蒙面人動作輕巧地躍下琉璃瓦,悄悄潛入春色無邊的宮殿。 佯裝沉迷於雲雨之樂的帝昊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手握長劍,一雙波瀾不興的冷瞳微瞇,小心謹慎地等待蒙面人自投羅網。 蒙面人無聲無息地來到床慢前,他動作快捷地高舉大刀,狠狠地往床上用力一砍。 銳利的刀刃瞬間削落大片火紅的床幔,一陣金屬碰撞聲立刻劃破周圍僵滯的冷空氣。 「滾開!」帝昊一腳踢開只會無助地在他身下發抖的蘭昭儀,以劍擋下蒙面人的突襲。 「可惡!」蒙面人見行刺不成,換招再攻。 「哼!不自量力!」帝昊隨手捉來一塊絹布遮掩自己赤裸的身子,另一手則游刃有餘地應付蒙面人招招皆可斃命的攻勢。 進退攻防間,他試圖摘下遮去蒙面人半邊臉的布巾,想瞧瞧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來暗殺他! 殿內的打鬥聲傳到了一直守候在殿外的貼身護衛—應威的耳裡,忠心耿耿的他立刻飛奔人殿,抽出腰上的長劍準備與蒙面人決一死戰。 「大王……」 帝昊輕鬆自若地接下一招凌厲的攻勢,「不准插手,本孤要親自拿下他。」 「是。」應威縱使擔心不已,也只能遵照主子的命令,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只見帝昊越打越起勁,令蒙面人險些招架不住。 兩人過招十餘式,帝昊終於在一次猛烈的襲擊下,成功挑落了蒙面人臉上的布巾。 乍見布巾底下的清麗容顏,一簇驚喜的火光驀然點亮了他的眼,帝昊忘了眼前的人兒乃為刺客,任由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激動地抓住蒙面人的臂膀,「你……是你嗎?」 那個足足讓他找了十年,卻始終遍尋不著的小女孩。 蒙面人陰邪地一笑,「沒錯,是我,來帶你下地獄的拘命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