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於小爰 > 誤上賊船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字體大小
背景顏色
 
           

第6頁     於小爰    


  「沒關係,告訴我幾點吧。」

  「早上六點的班機,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五點三十分到松山機場和你會合就好了。」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

  「不行,一個女孩子一大清早出門太危險了。」

  「那……好吧!我們約四點半,可以嗎?」她不敢麻煩寒漠,也不敢奢望。

  「好,那四點半你家門口見,拜拜。」

  「拜拜。」以柔掛上電話。

  「我四點半必須出門。」她對寒漠道。

  「妳似乎很忙碌。」他不喜歡她把其它的事看得比他還重要。

  「公司臨時出狀況。」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他曾命令她不用上班,他會每個月匯一大筆錢進她戶頭,供她花用,但她拒絕了還是繼續工作,為此寒漠七個月不曾來找過她,這樣的懲罰也只有他做得出。

  「工作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我只是想有個目標。」

  「我不是你的目標嗎?」以柔很聰明,她的作法讓人以為她不貪求他的財富,通常最後成功的人,便是這種不達到目的不露原形的厲害角色。

  「寒漠,你不會為我一個人停留的。」

  「所以你把目標轉移到你老闆身上。」

  「我沒有。」他總是喜歡抹黑她,把她定位到貪慕虛榮那一類。

  「看來我得識相點走人,免得四點半被你下逐客令。」他喜歡挖苦她,欣賞她微怒卻又不表現出來的神情,那會取悅他。

  「你陪伴我的時間很少,我相信女人是要獨立、自主的,我只是在你不能陪伴我的時候充實自己。」她試著跟他講道理。

  「你可以去學插花、烹飪,任何才藝都行。」

  「我想社會經驗對我比較有用。」

  他嘲諷的揚起嘴角,「或許我該讓你去結婚生子。」

  以柔緩緩合上眼,心如刀割般痛楚。他怎能這麼殘忍的對她說如此無情的話。

  寒漠想知道,當他欲終止與她的關係時,她是否如其它女人般苦苦哀求或者依舊平靜。

  「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我替你找個對象吧!」

  以柔告訴自己絕不能讓淚水決堤而出,寒漠的無情她早已領教過了,她能捱得過這一次的。

  「這是我的未來,讓我自己操心吧!」

  「我會給你一張支票,金額隨你填,但在你填下金額的時候,別忘了你要付出的代價——別再煩我。」

  以柔在悲痛中感到可笑。這是他處理他不要的女人一貫的伎倆,而悲哀的是他竟不屑於對她改變方法,她總認為自己該有一些不同的,而他否定了她。

  他丟了張支票在床上。她還能忍受到哪種程度呢?無血色的臉龐透露著悲傷,但她卻不發一語,她還是該死的平靜嗎?

  以柔顫抖的拿起筆。五年的等待,等的就是今天全然的心碎,她心口狠狠抽悸、疼痛著。

  見狀,寒漠冷哼一聲。於以柔也不過跟其它女人一樣,迫不及待的要簽下後半輩子的長期飯票。他煩躁的背對她,點了根煙,緩緩吐納。

  以柔填下一個數字,然後將支票對折,她無法言語,怕話一出口便會崩潰,早就預知的結果,在此時還是如青天霹靂般令她難以承受,寒漠鄙夷的態度更是重傷了她。

  她想站起身,卻虛弱的滑落在地,她一手扶著床,一手按著胸口,從小她就有心悸的毛病,只要受到刺激或情緒起伏過大都會發作。冷汗自額間滴下,她死咬著唇不發出一點叫聲。再……一會……再一會兒就不會痛,她就能從容的面對他了。

  寒漠突然回過頭,臉色微微一變,他迅速拿起化妝台上的藥瓶,倒出幾顆藥讓以柔服下。

  心悸平復過後,她在無法抗拒的情況下被攙扶到床上。

  「謝謝。」她無血色的唇角牽動著。

  寒漠只是坐在床尾,當瞄到支票時,他竟有股衝動想知道以柔填下的金額,而他也真的行動了。

  「你要收回去嗎?」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價。」

  「你認為該有多少呢?」苦澀的滋味依舊盤旋心頭。

  「對一個老是反抗我的女人,我很有興趣知道你的價值。」她該死的平淡、寧靜,不論他拿多少話來攻訐,多少行動來鄙夷,她總是默默承受。

  「寒漠,若今晚是我們的最後一夜,何不讓它有個美好的結局?」清秀的臉蛋沾染了淡淡的悲哀。

  她知道當他看到支票上的金額時,他會氣她竟不像其它女人一樣獅子大開口,然後再嘲諷、懷疑她另有所圖。

  「有何不可?」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一顆緊繃的心終有些舒緩,五年的建設,五年的認命終至沒有讓她崩潰,她知道她可以隱忍到當她獨自一人時,再哀泣逝去的愛,修補全然破碎的傷口,只是一想到再也見不著、觸摸不到他了,淚水幾欲奪眶而出。

  「很晚了,你睡吧!」

  「我等下就走。」

  以柔錯愕的凝望他。連最後一次的溫柔他都不願施捨給她嗎?她可以在他熟睡時,默默的將他刻劃在心中,無拘無束的撫摸他,那時的她是多麼滿足啊!為何連這一點小心願他都要剝奪呢?

  五年來她第一次埋怨他的無情,更怨恨自己的癡傻,但她還是無法恨他。寒漠早巳言明,他無愛,也絕不會愛上她,是她抱著一絲絲幻想,傻得冀望奇跡發生。溫柔的淚光熠熠閃動,她瞅著他慼然一笑。

  以柔取下頸上的祖母綠項鏈,交到寒漠手上。

  「你說這是你母親遺留下來的,既然我們將再無瓜葛,這麼珍貴的東西應該還你。」

  寒漠並未收下,對於母親遺物他竟送給了以柔,他也覺得不敢置信。

  「你留著吧!」他想她一定非常喜愛這條項鏈,他送了無數更名貴的項鏈給她,從沒見她戴過,頸子一直掛著這條祖母綠項鏈。

  以柔推拒。「不行!這是有意義的,你該交給你未來的妻子。」

  他不接受拒絕,硬是放回她手上。「我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接受退貨。」

  她知道辯不過他。「那我留著你結婚的時候再還你。」

  寒漠惱怒的勾起以柔下巴。「對於我送你的每一樣東西,你都不屑要是嗎?」

  「不是的,那太貴重了。」她不疾不徐的回辯。

  「情婦只會嫌東西不夠貴重。」

  「我不是你的情婦。」他的話令她心頭糾結難受。

  寒漠冷笑了聲,「那你是什麼?」

  以柔目光驚惶,急急閃避他鄙夷的眼神。

  「我不敢自認是你女朋友,但我問心無愧,做個情人應該夠格了吧!」

  「要當我寒漠的情人,你還不夠格。」他嗤之以鼻。

  以柔的心彷彿被捅了一刀,渾身疼痛不已,在她認為快崩潰時,熱水瓶的叫聲劃破寧靜的夜,她慌亂的奔至客廳。

  寒漠見床上遺留的支票,他毫不猶豫的翻開。

  以柔進入房間,見到的便是寒漠兩眼冒火的盯著支票的神情。

  「這什麼意思?」他的話冷中帶冰。

  「我的身價。」

  他撕了支票,「你敢不要我的任何一毛錢?」

  「是,我不要你的一毛錢,別拿對其他女人的方法來打發我,那對我是極大的傷害,只要一句話就夠了。」她語氣變得激動。

  他有些驚訝她的反抗。

  「既然你不要錢,松園就給你吧!那價值可是幾十億。」這是他最慷慨的一次。

  「你為什麼要一直這樣誤解我,你聽不懂嗎?我不要你的任何一樣東西,可惡的你,我要的你給不起。」

  「喔?什麼東西是我給不起的?」他竟然欣賞起她發怒的俏模樣。

  你的愛、你的心,但她無法說出口,她知道那是他最唾棄的,她不能連最後一絲尊嚴都喪失。

  「說!什麼東西是我給不起的?」

  以柔轉過身,打定主意不說,她合上雙眸。

  寒漠雙手從後環上她的細腰,堅硬結實的男性臂膀使勁的將嬌軀往懷裡帶。

  「你要的可是寒太太的寶座?」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際。

  以柔呆楞了下,隨即找回鎮定。

  「我有必要要一個寒太太的虛名嗎?」只要寒漠是真心誠意的愛她,縱使他一輩子不娶她,她都甘之如飴。

  寒漠勾起的嘴角邪笑道:「以柔、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撒謊?」

  「放開我。」她徒勞無功的掙扎著。

  寒漠的鐵臂沒有絲毫的放鬆。

  「莫須有的罪名我受夠了,若你是介意寒太太的位子被我奪去,我於以柔在此發誓,今生今世絕不嫁寒漠,若有違背,就讓我死去,讓我死去!」她聲嘶力竭的吼道。

  她是從不激動的,從小的心悸也訓練她不能有過大的情緒起伏,她總是很平靜,也強迫自己平靜,但一碰上寒漠,她平日自持的冷靜就因他而毀了。

  寒漠制止她揮舞的雙手,對她的誓言非常不悅。

  「不要再動了。」

  她不適合激動,她會昏厥的。

  果然,下一秒鐘,以柔無意識的滑落地面,而寒漠及時接住她,將她攔腰抱起,輕放在床上。

  他對她的逼迫的確過火了,但他卻意外的發現,原來一向平靜的她是有情緒的,也是能被激怒的,不知多久了,他不曾再看到她生氣的模樣,他是有點懷念,但激怒後要付出的代價並不是他樂見的。

紅櫻桃愛情小說書庫,做最好的愛情小說書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