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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念眉 「你應該知道我的字典裡沒有愛情兩字存在。」 在他的生命中,不霈要這種累贅又麻煩的東西,以前的每一天,他皆抱持相同的信念,沒想過會改變,只是一天又一天過後,他依稀有了動搖的徵兆。 因為,他讓她的樣子爬滿整個腦海,卻未曾真正驅逐——一次一次說了要分開,自己卻沒有先行放掉對她的關注。 「既然如此,為何答應娶她?」這種行為太殘忍,起先滿足她的心願、成全她的美夢,爾後無情地拋棄,「在她適應了有了你的生活,你怎能理直氣壯地說要娶別人?她現在甚至還是你法律上的妻子,請你尊重她!」白芥安不客氣地奚落。 「我有自己的考量。」不願想得太深太遠,現下他的心只允許報復的衝動充斥。 「然後呢?」過多的情緒衝擊,讓白芥安握緊了拳頭,「你知不知道因為自己一時興起的決定,害慘了我妹妹?」 「我是決定一方沒錯,但提議的人不是我。」他在撇清責任,好似這麼做能夠減輕他的罪惡感。 幾日下來,耳畔依稀迴繞她的啜泣抽噎,一聲聲全是控訴他的無情,擺脫不了。 「你——」他咬緊了牙根,「你夠狠,今天我總算看清了你!」 遲了……現在警覺太遲了!豫讓輕歎,他有一肚子壞水,想必白芥安仍不曉得他這個好友,曾經動過他女人的主意吧? 「你不愛蒔蘿,你只愛你自己,再多的同情都是枉然。」白芥安頓悟的說,「我一直以為你會好好疼她,就算不愛她也不會傷她,但事實證明,你依然只愛自己,而蒔蘿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謊言中!」 他心疼妹妹的遭遇,擔心心思細膩的她想不開,「我不知道爸媽會怎麼說,但我這個做大哥的倒希望從今天起你和她永遠保持距離!」 白芥安憤恨難平,「這麼急著回到極東會認祖歸宗,你有何企圖我不過問,只是蒔蘿再也不可能等你了!」 他會努力說服蒔蘿學會遺忘,收回感情也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成,但總比永生惦記著他痛苦好。 豫讓有自己要克服的心理問題,他會忽略她的需要,造成她的不安,這樣的男人並不適合她。 第九章 因為白芥安的一席話,豫讓重新認真思考自己的心態與蒔蘿未來的幸福,然後,他作了如斯決定—— 「我們離婚吧。」語氣是不容錯認的堅定。 蒔蘿向來都是被通知的角色,這回她依然反應不及,傻傻地望著他,訥訥口:「可是你答應我……」 「給你多一點時間嗎?」他說:「不了,我不想再拖了。」 「為……什麼?」她沒再過問他的事情了,不是嗎?這麼努力當個不語娃娃,如此還是不夠嗎? 幾天下來,她避著所有的電話,就怕聽見別人問了無法回答的問題,怕他人的意見與態度左右了她的決定。 「因為我好煩,我迫不及待想看到當年對不起我的那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豫讓恨恨的咬牙,將自己所有個性的缺陷,全歸咎至年幼遭到遺棄心理不平衡所致。 不信任女人、不相信永恆的愛情、輕蔑過度親密的情感……他變成了一個思想偏頗的冷血動物。 蒔蘿眨動狐疑的眸子,不明白他的話意,他說的這些與自己有何干係? 突地,譏嘲的眼瞳睇著她,「怎麼了,難不成我非得和你糾纏一輩子不行?我上輩子應該沒有造下任何罪孽吧,老天爺沒必要這樣懲罰我。」 字字如針、句句帶刺,他的聲音一時之間競變得刺耳萬分.刻薄得令人不敢靠近。 「我真的受夠和千金大小姐玩純純的愛情遊戲,本來我是想換換口味,看看與不知世事的名門閨秀談戀愛會不會新鮮一點,但你實在很乏味,什麼都不懂,我不想假裝下去,這場遊戲我不玩了!」 不耐煩的神情,代表不屑的冷笑,他厭惡的表情將蒔蘿打入一個甫揭幕的惡夢裡。 「你是芥安的妹妹,說什麼我也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對你假以辭色,我和女人交往,就是為了性,而你就像貞節烈女一樣……」 「我不是!」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說話空檔,蒔蘿忍不住反駁,「我們已經有過親密關係了……」 「又如何?」豫讓輕視的神情彷彿不當那次的魚水之歡是一回事,「你就是小家子氣,才將這種事價記得牢牢的,而我可不打算讓老婆管得死死的——你根本就不適合我!」 「我很明白你對我的感覺……」不要再數落她的缺點了,如此她會更恨自己的差勁。 她真的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嗎?那麼厲害,至今他甚至仍找不到真正的情緒依歸…… 那抹淒慘懇求的笑容,令他沒來由的打起冷顫,不安的情緒在心中發酵。為了驅逐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又擺起冷嘲熱諷的招牌臉孔。 「都這個時候了,有件事不坦白跟你說——」 心臟霍地重重地往胸口一擊,剎那之間,蒔蘿發現自己不想知道這個秘密。 她想阻止,但已來不及了—— 「當初我會和你結婚,不過想要借助白家的勢力,因為我想報復。」 「向你的親生父母及他們的家人報復?」她謹慎小心的下了大膽臆測,心裡卻不要它是真正的理由。 「沒錯。」豫讓卻承認了——老天爺一再狠心駁回了她的每一個哀求。 「不過現在有了安田靜香之後,你是多餘的。」 「因為現實的狀況出乎你的預設,我家的名諱在日本完全派不上用場?」就自己現下遇到的冷漠對待,再想想安田靜香出現的時機,匯整之後她有了如此想法。 「你又說對了,靜香的家世方能助我一臂之力,與東山道夫的權勢相抗衡;既想扳倒極東會,首要就是抽掉支撐組織一切生計運作的財力。」 蒔蘿寧可自己不知道,情願這時候的自己笨一些…… 星期假日,窗外明明陽光普照,她的心上卻落下最冰寒的雪。 曾經,他的那些溫柔與微笑——全是裝出來的嗎? 原來他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她,全是她自作多情! 「為什麼……」淚珠紛墜,望著自己摯愛多年的臉龐,蒔蘿第一次懷了恨意,「為什麼騙我?你可以不喜歡我、不愛我,也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背叛我、欺騙我!」 她在顫抖,小小的拳頭掄得死緊,讓她的激動表露無遺。 第一次郵她氣得吼叫,五官甚至染上了爆紅,因為缺氧的急速而喘息。 豫讓喉嚨像是被塞了炭似的發不出聲音,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提防她的身體狀況。 深呼吸再深呼吸,蒔蘿抹著眼淚,努力想要鎮定自己的情緒。 看著明明就在眼前的他,突然覺得他與自己距離好遠,她不認識這個男人,這個有著深沉心機的男人,她好陌生…… 「曾經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女人失戀的時候,總是可以從她的男人那裡知道自己的所有缺點……你可以告訴我,我的哪些缺點令你厭惡,所以落得失戀的下場嗎?」 哀莫大於心死,這當口,她不介意知道自己所有不討喜的個性……之前不敢問,是怕自己達不到他的要求,將要日日掛記在心,時刻為難、討厭自己;而今事實告訴她,這些情緒全是庸人自擾,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她好或不好,對只在意自己好不好的他,沒有絲毫影響。 「自始至終,我們不曾戀愛過。」豫讓又坦言了一個被她忽視的重點,他們的開始英名其妙,像是趕鴨子上架,當對像又是不信任愛情的他,她絕不可能嘗到戀愛的甜蜜。 「是……嗎?」蒔蘿咬著唇辦,多希望它們別再顫抖了。 心裡最初也最深的綺夢被他擊碎了,她不怪他不留餘地地將真相揭發出來,因為至少他沒有繼續欺騙下去…… 只是,好諷刺呵,原來他對她的感覺甚至稱不上是欺騙,勉強來說,只算利用。 徹頭徹尾,他只在利用她,只因她擁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足以提供他復仇計劃的所有需要,成為最佳的後盾,所以他娶了她。 「謝謝你跟我說真心話,一直以來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我都不曉得。」她深深一鞠躬,淚滴搖落,烙傷她的一顆心,「真是對不起,我……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轉身上樓,她要躲到只有自己的角落,舔舐自己的傷口。 她居然就這樣轉身,沒有預料中的巴掌,甚至連厲聲譴責也沒有。 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嗎,完美的分手,一旦她走了,便不會再來找他了…… 也許,她若能狠狠摑他幾巴掌,痛斥他玩弄她的感情,他的心裡會好過些,但是……她反而還向他道歉! 正因為她是這樣如白玉般無瑕的女孩,他更堅信自己的作法沒有錯,他會污染她,甚至把她拖入暗夜的深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