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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章情 失望的極限是什麼?!她藏了一把刀,在男人撲向她時往他身上刺去男人痛嚎。 她驚惶地瞪著自己沾滿血腥的手…汪寒猛地驚醒,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殺人了?! 「你做噩夢。」程亮廷坐在床畔凝望她。燦亮的眼剩寂寥。 她想著夢裡的情境,惶亂的喃喃:「逃不了……為什逃不了?不嫁不行嗎?為什麼不放我走……」猝然歎息,他緊握她的雙手,牢牢地,連一隻手的自電不願給了。 她望見他痛苦的眼神。 震撼!是「她」想逃!是「她」殺了人!而「他」竟讓「她」跟人進了洞房! 「他們」沒有如願的相守呀!怎麼會……她坐起來,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臉上擺明了防備,無法理清失望的對象是他、還是他?無情的推拒觸惱了他,蠻力將她扯進懷裡,他起誓低吼:「你敢逃,我絕不原諒你!」 ※ ※ ※ 「你在折磨我,知道嗎?知道嗎……」夾雜惱火和痛的話語在她耳邊徘徊。在他懷裡,她迷糊的睡去。卻脫不了他沉重的指控。她折磨他,哪有?哪有呀……夜半,她睜開眼,看見落地窗外的蒼涼背影籠在騰騰煙霧裡。 他抽煙!她不知道他會抽煙的。是累極了、煩極了,才需要煙草慰藉吧? 英頭火光在黑夜裡閃照,像她心頭對他的在意,一鬆一緊、一閃一滅,她能相信明天之後情況會好轉嗎? 唉……她不想折磨他。不要他在冷夜裡受寒呀。 ※ ※ ※ 人的情緒是矛盾而複雜的。明明在意著對方。卻不願將心意解釋清楚,遺憾……就這麼造成了。 見他在冷夜裡抽煙的隔天,汪寒在中午醒來。賴到傍晚還不想踏出房門。不願面對,並非怨鄴,而是等著他主動告訴她如何能夠,不再折磨他。 等了她一天,天黑之前。他推開房間——感覺他的存在,她的心跳頓時不穩,但……不願他看穿她,只能讓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細舞,好像那報告多麼急著交似的。 他在她背後。沒有長談的打算,而是簡單交代:「詠詠在醫院,我現在過去接她們,她們暫時住在爸媽家。」 程家在台中,那麼他將開車南下了?她連連打了錯字卻不願停下手指。 「小柔的離婚官司會在台北開庭,到時候,她會再住我們家。」他平淡道。卻因為她無懈可擊的心牆,讓他胸口的不滿頃刻爆滿了。如果她還想賭氣,他會由著她。並且配合她的態度。 季柔還來?無所謂了。她隱約等待的只是一個讓自己放手的理由呀,只要她放手、徹底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裡,不就皆大歡喜了。 他欲轉身,卻別見她桌上的紫色玫瑰,故頓了一下一冷聲要求:「詠詠有氣喘。可以的話,請你別帶花回來。」 不再說一句,他接季柔母女去了。 唉……如此生份,還有當夫妻的必要嗎?汪寒停止鍵盤上的手,想著夢裡的「他」那個想要顧全大局而不要「她」的男人。 是呀,大局重要,那麼她就成全他吧。 ※ ※ ※ 當晚,程亮廷往返台中,凌晨才回到家。 站在大樓底下,他仰頭看了她房間的窗口睡了?進屋後,在房外杵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走向書房。 隔天是星期天。中午過後仍不見她踏出房門,他關心。卻強壓下探究的衝動。 她如此厭見他嗎?與其讓她擺出冷臉,不如讓她躲在房裡自在。 到了天黑。他無法忍受她餓著肚子自虐,開門進去。 滿屋的冷空氣讓他的心涼了半截。落地窗大開,窗簾在冷風中飄揚,而整齊折疊的棉被顯出她昨晚就不在家的事實! 心一沉,他轉身就想出門找尋,猛地又頓下。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想逃家了,不是? 他打開衣櫥——還好!衣服、行李樣樣沒少,連手機也沒帶,像她隨時會回來似的。 不想讓他找著?又和管家伯在一起了?既然她賭氣,他也狠了心跟她抗戰,只要她還在他身邊,怎樣都行。 再隔天,他推開房門,仍是失望的結果。翻看了她的課本筆記,統統都在,不像蓄意翹家,他於是照行程參加研究會議,強迫自己冷靜,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 第三天中午,他終究按捺不住了。她該知道他的極限。要他登報警告逃妻,她才能學會約束自己嗎? 驅車到「寒舍」發現店門鎖著!他一通電話找出管家伯,卻得到了心痛萬分的結果——「汪寒說你出國啊。你和醫生談過了嗎?聽人家說換顆心臟要好幾十萬,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耶,是不是要開刀啊?」 她有心臟病?他是學醫的,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病情緊急! 她說他出國?他如果不撇下她,她怎會說他出國! 她打算瞞他到幾時?她賭氣,可不該賭命! 程亮廷心急如焚,一天的時間找遍了台北的大小醫院。心疼她、氣惱她,更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 第四天。她還是沒有回來。而他卻發現了被她丟進垃圾桶的殘頁廢紙她心愛的「寒夢手札」!在冰箱裡,看見她留下的婚戒和手鏈! 猛地。他的心降到了冰點,凝固、凍結……想著他丟下她、讓她昏在家裡;想著她在醫院裡住了一晚,他卻誤會她任性;想著他竟對她發火、和她冷戰,他心如紙般知道了這次,她是真的、逃了!彷彿他夢裡追尋的那縷雲霧,消失了!沒有片語隻字。沒有帶走任何行李,他失去她了!他又開始等她、找她,煎熬更勝以往,得到的答案卻是——她走得夠瀟灑。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在乎,存心讓他無跡可循,甚至要徹底消失。 不! 即使她逃到了海角天涯他也會把她找出來。她沒有心,記不得他的警告的……該死的是他!是他沒牢記預警,早知道她會逃、早知道她會隨風遠揚,他竟然還是傷了她,讓她連丁點眷戀也沒有。 就怕——她逃得太遠,等不及他找著,便上天下地去了! 他該怎麼辦?! 尾聲 冬天的歐洲風景冷清。很是符合汪寒的心境。 她倚在窗口觀看雪景。沒有御寒的大衣、沒有足夠的現金,只怕美景沒看夠。就要冷死、餓死了。 她忍不住想罵自己蠢了。程亮廷存在她戶頭裡的錢足夠她環遊世界八千次了,她竟然一毛也不要。體驗到骨氣一斤換多少冥紙貴的比較好嗎? 旅費不足。只好洩漏行蹤跟人求救了。打了一通國際電話,凌虹延不但很有義氣的答應匯錢給她,還自告奮勇的要幫她辦離婚。 她忘了要離婚嗎?還是壓根兒不想面對?一旦離婚,她和程亮廷就再也沒瓜葛了。她的潛意識不肯放棄程太太的身份? 不是吧!她都走人了,怎麼還會戀著那虛名,這會兒不都交給凌虹延去處理了。有個專辦離婚的律師朋友。也算……方便吧。 瀟灑的連衣袖都不揮一揮,誰會佩服她啊? 唉……還是想他呀。總要想到鼻子酸酸的、眼眶熱熱的。以後也只能到夢裡碰碰運氣了,能見到他的影子都好啊。 睡吧。等天亮,她要出門採購,然後待在維也納冷個刻骨銘心再做打算,也許不回台灣了,去哪都好…… ※ ※ ※ 「來人啊!」新郎搗著血流如注的傷口,嚷叫。 她驚惶地瞪著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房門接著被踢開來,她來不及看清來者。便被扣住——「走!」男子道。 夜裡,被驚動的府邸侍衛趕來了。 他們被重重包圍,他護著她,一抵數十,殺了出去。 他們連夜奔逃,後有追兵。而城門被封鎖了。皇帝知道她抗旨違婚、他膽敢搶親,已派出高手追拿他們。 「你、你受傷了!」他們逃進樹林裡,她驚見他胸前的傷口。 「不要緊。」他緊握她的手,硬是擠出安撫的笑。「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晚……」他到底是來了呀。 來不及傾訴心意。他們被追兵逼上了斷崖。 「是生是死我都跟你在一起。」她決絕地告訴他。 他護著她,豁出去抗敵,當她不慎跌落山谷時跟著跳下去。拉住她的手…… ※ ※ ※ 「你醒了?」他沉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她感到安心。原來自己昏迷好一會兒了,而他始終守護著她。 「下雪了……」她仰起臉,看著漫天飛雪。 「冷嗎?」摟她的雙臂似乎使不出力了。他擔心……要捨下她啊! 「不冷,有你在。」她沒發現他的血染紅了白雪。 他也仰看飄雪,聲音趨弱:「也許……你將忘了我,……這雪……雪……會讓你想起我們的……約定……」 她倏然驚嚷:「是流星!你看……」 他鬆開手臂。 無回應。她側頭看他合著眼,心沉了。 ※ ※ ※ 「……我們不要逃了……求你……不要死!」分不清夢裡的「她」、還是自己在哭喊。汪寒一震,啞然瞪著天花板,涼涼的淚水滑落眼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