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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她會興致勃勃的要求多加幾場戲,即使劇本上沒有她的台詞也會想辦法拗上幾句。

  可是人生有些事是不能等的,譬如她一身嚇人的萬千星晨,掛在天上是迷人星星,但落在身上可不怎麼美觀。

  看來看去她也不是什麼絕世美女,比起好友玫瑰,她算是路邊乏人問津的小野花,他們應該不會因她的「美色」起爭執,可能另有她所不知情的宿仇吧!

  唉!真的好癢,痘痘都被抓破了,明天酒疹退了以後她絕對不要出門,免得讓嚇哭的小孩傷害到自己脆弱的心靈,要用很多很多的巧克力才補得回來。

  「你想去哪裡?」

  藍凱斯長臂一伸,拎小雞似地把她拎了回來,離地一寸的展青梅差點喘不過來,幸好身後的大手及時鬆手。

  「她要去哪裡輪得到你管嗎?我要帶她回家。」她不該離開他的勢力霸圍。

  擅自離家出走已是大罪一條,公然和其他男人狀似親匿更是罪加一等,不帶回家嚴加管教,難保她不會犯下更重大的罪行。

  才幾天沒注意就學人紅杏出牆,要不是他剛好被派去南部出差,她怎麼有可能逃出他的掌控。

  「恐怕難以如閣下所願,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必須跟著我,包括更衣、如廁。」她的時間已賣給他。

  有嗎?老闆更衣她幫著遞衣是沒錯,難道他上廁所也要人傳衛生紙。原來助理的工作這麼命苦呀!有如古時的貼身小廝。

  「小梅子,你給我援交不成?」段竹馬眼神一沉,俊容燃起黑色火焰。

  什麼二十四小時都必須跟著他,他身體有殘缺嗎?要人像看護隨時盯著。

  「禍水男你才給我閉嘴,我這姿色搞援交有人要嗎?你腦袋是裝了鳥大便呀?!」他還真看得起她。

  我要。兩個男人用充滿敵意的眼互視,心裡不約而同的浮現這兩個字。

  段竹馬早就認定她是攜手共度一生的伴侶,所以心語堅定而無彷徨,即使他常為了達到目的和其他女人發生肉體關係,但他的心意從未有過更改,就是她了。

  反倒是被自己嚇一跳的藍凱斯心底略微躊躇,無法相信他會鍾情一名家世平凡的女孩,何時覺得有趣的心態起了化學反應,那份喜愛已令他沉迷。

  展青梅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男人爭奪的目標,還以為他們窮極無聊地沒事找對方的碴。

  不過她的心是偏向她親愛的老闆多些,誰叫她不小心地愛上他,而且在她沒發覺他的真面目前遺落了半顆心,現在想拿回來也來不及。

  而她的「仇人」一向對她惡聲惡氣,這會還污蔑她搞援交,她怎能忍氣吞聲地任他編派不是,她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

  「禍水是形容女人的,虧你念了四年中文系,文法修辭全還給老夫子了。」面對她,他習慣用兇惡的語氣加以譏誚。

  因為她是懶散的草履蟲,從來不在意身邊來來去去的人,若不故意找她麻煩引起她的憤怒,她會像忽視其他人一般忽視他。

  其實他是愛她的,只是他一直到很多年後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推她一下或拉她的辮子無非是小男孩喜歡小女孩的小舉動,他從不知道這反而令她心生反感,

  他們走得太近了,以致他不曉得該用什麼方法和她相處,老是激怒她才來後悔自己又搞砸了,和平之日遙遙無期。

  「要你管,我又不靠你養,老……藍凱斯可沒嫌我念文科的沒出息,對我好得沒話說。」展青梅踩著三七步用眼神睨他。

  怎樣,捨棄一流大學企管系不讀就是為了擺脫他,那四年她可是如魚得水快活得很,不用擔心他來破壞她愜意的大學生活。

  「那是因為腦袋空空的人最好騙,不懂人心險惡誤入歧途,男人對女人好只有一種目的,我以為你不會笨得看不出鯊魚的牙有多利。」維持風度的段竹馬最想做的一件事是立刻捉她回家揍一頓,省得她識人不清。

  「你不要自己不好就認定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好癢,先抓一下。「人太聰明不見得能得到世界,你也有得不到的東西。」

  她突然冒出一句有見地的言語,冷不防在兩個男人心裡打了個突,似乎有什麼閃了一下,卻來不及悟出她的箴言。

  「梅,你別再抓了,不要忘了明天還要陪我出席演奏會。」她的情形真讓人憂心。

  「演奏會?」黑眸閃了閃,段竹馬驀然想起看來有點眼熟的他,原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有必要加以調查,查出他的底細,人一定會有弱點,不可能完美無缺。

  「可是人家真的癢得受不了,你叫討厭鬼麥修陪你好了。」明天肯定仍見不了人,她還是別丟人現眼。

  討厭鬼麥修?麥修若知道她在背後也這樣叫他大概又會憤憤不平吧!「好。」

  「好?」他答得太爽快她反而楞住了,好像「好」得怪異。

  「給麥修的工資就從你的薪水扣。」他俯在她耳邊低喃,狀似情人間的低語。

  啊!怎麼這樣,錢是她的啦!「我不抓了,我不抓了,就算戴紙袋我也捨命相陪。」

  紅毛鬼休想從她薪水袋裡壓出一毛錢,她寧可捐給乞丐也不肥了他荷包。

  「嗯!我的好梅兒。」他笑著在她臉上低啄了一下,無視佈滿頰邊的可怕疹子。

  兩眼燃起熊熊烈火的段竹馬向前跨了一步,以手阻止藍凱斯打算落在她唇上的一吻。

  「別得寸進尺,沒人告訴你輕薄別人的未婚妻是一種違反道德的行為?」自己不會再縱容他為所欲為,笨梅不懂事不代表他能容忍。

  「未婚妻?!」語氣變得危險的藍凱斯看向眼神閃爍的展青梅,揚起的嘴角森冷又駭人。

  「我……我沒承認喔!是他們自作主張訂下的。」奇怪,她怎麼看到他背上多了一雙惡魔的黑翼?

  「他們?」複數。

  「真的不關我的事啦!當年我還沒出生嘛!他們……呃!也就是我的爸媽和他的爸媽自行決定,完全不尊重已成形的胎兒也有自主權,所以搞了個指腹為婚的烏龍。」

  她深受其害呀!

  不管走到哪裡總是聽見一群人圍著她笑,指指點點說她是人家的童養媳、小媳婦之類,讓她從小到大都沒男人緣,沒人敢追別人的「老婆」。

  連學校的老師同學都拿來當取笑的教材,以「長干行」為主題討論青梅竹馬的感情歸向,一邊主張天長地久,一邊主張勞燕雙飛,推她上台發表身為當事人的感言。

  甚至高中話劇社的社長因愛慕段竹馬不成而由愛生恨,拿青梅竹馬為話題編寫一部戲,形容他們男肥女丑沒人要,所以不得不湊成一對好解救天下的俊男美女。

  說實在的,她真是受夠了,巴不得改名換姓當藏鏡人,直到所有人忘記她原來的名字為止。

  「指腹為婚?」眉頭微顰,藍凱斯有種回到民初的感覺。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搞這種愚蠢的把戲。

  「我是受害最深的受害人,二十幾年來沒過過一天像人的生活,他們欺壓我逼迫我、欺凌我、凌虐我、威嚇我……」呃!她似乎說得太過頭了。

  「等等,你說得太順口了吧!我們幾時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她愛誇大其詞的毛病老是不改。

  展青梅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裝傻。「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而已。」

  「你……」她埋怨的對象是指他吧!只有他會以欺負她為畢生樂趣。

  「梅,回飯店了。」他們已經逗留太久了。

  「飯店?」多敏感的字眼。眼半瞇的段竹馬面露慍色,怒視兩人交握的雙手。

  「好。」

  她回答得快又溫順,惹得段竹馬非常不滿。

  「小梅,你不回家嗎?展爸、展媽可不會高興你跟男人上飯店。」她對他要有現在一半的和顏悅色,他會把她當寶寵上天。

  「哼!心術不正的人才會想歪,我已經報備過了,你別想打小報告。」胸有成竹的一哼,她得意的揚起下巴。

  ☆ ☆ ☆ ☆ ☆ ☆ ☆ ☆ ☆ ☆ ☆ ☆ ☆ ☆

  「天呀!有鬼!」

  自從麥修驚恐的大喊一聲後,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他有如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開水不冰涼、洗澡水不夠熱,連食物都是冰過的。

  生平第一次他瞭解到女人得罪不得,尤其是看起來勤快又笑口常開的那一種,耍起心機才叫人防不勝防,喝口水都會嗆到。

  他怎麼知道吃到泡過酒的櫻桃會起疹子,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地蔓延全身,讓他猛一瞧,嚇得向後連跳三步,以為五星級的大飯店也有髒東西。

  就算她泡過加了茶樹精油的澡也不見得改善多少,小小的紅豆是不見了,可是又紅又腫的抓痕真是有夠難看,讓她不夠漂亮的臉又失色幾分。

  如果可以他真想否認認識她,離她三尺遠不做交談,當她是隱形人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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