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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蘭郡    


  「是。」

  當歧卓退下後,徒單飛不禁陷入了沉思,腦海裡竄過的均是海連琪那柔美委婉的小女人模樣。

  將圓圓叫來不是沒有他的用意,或許在她火辣的熱情挑勾下,他會忘了海連琪在他心裡所造成的影響。

  *  *  *

  自從與海連琪不期而遇之後,海連天便滿腹憂思、愁苦傷神,直讓俞看了心生疑竇。

  「大公子,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您千萬別悶在心底,說出來讓老奴聽聽。」終於他忍不住問了。

  「我遇兒小琪了。」海連天緊皺著眉說。

  「您說什麼?您遇上大小姐了?」俞表情盡露喜色,「那您為什麼不把她帶回來?」

  「不是我不帶她回來,而是她不肯跟我回來啊!」海連天愁眉深鎖,渾身充斥著難以紆發的郁氣。

  一直到現在他仍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親兄妹變成了陌生人,敵人倒成了她的情人,這……這一切怎麼全都荒腔走板了呢?

  「這是怎麼回事,老奴不明白。」俞管家一臉茫然。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小琪她……小琪她變了,她居然不認識我,還直說我是壞人,讓我頭痛了好久。」他直揉著太陽穴,頓覺困惑不已,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她是不是病了呢?

  「天哪!真有這種事?該不會是小姐被那個徒單飛下了蠱、迷了魂,把咱們全忘了?」俞張大老眸,連鬍子都起了顫抖,「好個徒單飛,這世間的事還有哪一樣是他做不出來的?」

  「我也全亂了,反正她見到徒單飛就像見到她惟一的親人,把我們全當成了壞人,看在我眼裡真是教我情何以堪?」

  海連天深歎了口氣,「當初來這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救回小琪,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接下來我已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大公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救日大小姐,就得讓徒單飛那傢伙死。」俞義憤填膺不已。

  只消一想起他極可能對他們大小姐做出下蠱、下降頭的事,俞便巴不得一刀殺了他。

  「俞管家,你稍安勿躁,其實我心裡也急啊,只不過這事得從長計議,馬虎不得。」海連天瞇起深邃的眸,靜默地思考著。

  「我不懂,大公子您的意思是……」

  「據我調查徒單飛這次雖然只帶著少數兵力,可全是些精銳矯捷的特選精兵,咱們絕不能小覷啊。」海連天早已打探透徹了。

  「那……那……那就用七彩火球,這東西可是大公子與大小姐師父的獨門暗器,對付徒單飛絕對是綽綽有餘。」

  「不,這七彩火球威力驚人,會傷及無辜啊。」這法子他不是沒想過,而是火球威力一旦爆發,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俞也陷入了猶豫。

  「更怕的是會傷到小琪。」海連天搖搖頭。

  「我想大小姐功夫了得,這火球又是她師父最拿手的暗器,她是再熟悉不過啊,我相信大小姐必定躲得過。不過,為防止旁人受害,還是得將徒單飛引開,您覺得怎麼樣?」俞提供意見。

  「好吧,那就照你的意思,今晚我會和幾個部屬再做詳密計劃,這次非得取下徒單飛的命不可。」

  海連天雙眼泛出厲光,此舉定得成功,要讓徒單飛血濺當場!

  *  *  *

  圓圓是徒單飛的侍寢丫環,向來是倚仗著與徒單飛這層關係而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幾乎忘了她的身份終究不過是名丫環罷了。

  至於旁人見了她囂張跋扈的氣焰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竊竊私語著,希望大人別再縱容她了。

  在海連琪出現的那段時日,正好徒單飛的母親身體不適,於是將她派到位居「東都」的徒單老夫人身邊伺候,因此她並不知道有海連琪這個女人出現在徒單飛生活裡。

  直到歧卓又派人將她調來芹溪橋的野店,她因好奇在旁敲側擊下,約莫知道了有海連琪這麼一號敵人。

  她更生氣的是,徒單飛千里迢迢將她喚來這兒,居然是為了伺候那位失去記憶的女人!

  「圓圓,就是這裡了。」一到達野店,歧卓便將她帶往海連琪的門外。

  「是,歧卓統領。」圓圓屈膝道。

  雖然她向來心高氣傲,但歧卓怎麼說都是徒單飛的心腹,她還不敢冒險去得罪他。

  「對了,大人有交代,要你千萬別亂說話。」歧卓又怎會看不出圓圓那副尖酸刻薄的德行,就怕海連琪應付不來呀。但這既然是大人所交代,他就算看不過去也不好說什麼。

  「這我知道。」她撇撇嘴角。

  「還有,海連姑娘心思敏感,伺候她時一些用辭得注意些。」有關這點是他自己加上的。

  圓圓瞟瞟白眼,蠻不在乎地說:「嗯。」

  瞧她那一副愛聽不聽的模樣,歧卓只好輕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反正該提醒你的我都說了,其餘的你自己衡量吧。我走了。」

  「圓圓恭送歧卓統領。」望著他走遠後,圓圓便習慣性地抬起下巴,嘴角卻不懷好意地揚起。

  這時,海連琪聽兒外頭有說話的聲音,便輕輕推開門想一探究竟,卻正好見著圓圓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姑娘,你是……」海連琪沒見過她,於是開口問道。

  圓圓這才轉過身,卻見著海連琪那張沉魚落雁、宛如嫦娥下凡的絕美容顏,心底潛藏的危險意識就更強了。

  「我……我是東都大人派來伺候你的。」圓圓目光緊束,含帶著幾許冷意。

  就如歧卓所言,海連琪心思是極其敏感,見圓圓如此,便不由得打從心底升起一絲戰慄。

  「我並不需要別人伺候。」她淡淡說道。

  「那可不成,既是我們大人的命令,我哪敢不從啊!」圓圓說著便推門而人,看了看這間狹隘的房間,不禁皺了下眉。

  「姑娘……」

  海連琪跟了進去,圓圓卻又道:「真不知道大人到底在想什麼,好好的地方不待,居然跑到這種荒涼的邊郊,就連這屋子也是又髒又亂的。」

  她嘴裡雖說徒單飛的不是,可話裡的含義擺明就是在指責海連琪沒將房間打理好。

  「我沒帶什麼東西過來,也沒什麼好收的。」海連琪趕緊解釋。

  「人光長得漂亮是沒有用的,也要懂得打理,像以前在東館時,東都大人的房間不都是我整理的,他的喜好與習慣我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是他後來前往東赫營地,不忍我跟著他吃苦,才將我又調回東都伺候老夫人。」

  圓圓志得意滿地說,那甜笑的模樣更是彰顯出自己在徒單飛心目中的地位,海連琪不傻,當然聽得出她話語中的下馬威。

  「你跟飛很熟了?」海連琪試著問。

  「飛!」圓圓尖嚷了聲,像看見鬼似地瞪著她,「你怎麼可以直接喊我們大人的名諱?」

  「我……」海連琪垂下臉,連心都碎了。

  「告訴你吧,我們大人身邊不是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別自以為是了。」圓圓對她露出一抹佞笑,「只有像你這種人才會將他的愛信以為真。」

  一陣暈眩感突然襲向海連琪腦海,她怔忡地說:「你是什麼意思?他……他是個用情不專的男人嗎?」

  雖然這是她早就心裡有數的,可卻一直不願去想、去承認……

  「天哪,你知道嗎?你是我所遇見過最天真的女人了,就連我跟了他那麼久,也從沒想過要他的什麼情愛的。」

  圓圓趕緊摀住嘴,「哎呀,我怎麼給忘了,大人明明叫我不能多嘴的,我真不該說那麼多。」

  海連琪早已紅了眼眶,她看著圓圓直搖頭,「你別說……你別再說了——」

  她不相信……說什麼她也不相信……

  他是這麼溫柔、這麼體貼,就算是曾有過其他女人?可現在不都和她在一塊兒嗎?他不會如這位姑娘所說那般……是個博愛又花心的男人!

  本來打算住口的圓圓,見她激動成這樣,更激起了她想攻擊她的意圖,於是早忘了歧卓對她的叮嚀,衝口又道:「我聽說你好像忘了過去了是不是?」

  海連琪抬起淚眼望著她,見她眼底挑釁的光影,卻說不出話……

  她該說什麼?!

  告訴她:沒錯,我就是個得了失憶症的人嗎?

  「是就是,別裝得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我想我們大人不是真的喜歡你,而是被你那副柔弱樣所騙了。男人不都是這樣嗎?碰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都是沒轍的。」

  圓圓笑睨著她那張蒼白的臉色,走到床邊將海連琪原已摺疊好的被子抖散開來扔在一角。

  「瞧,連被子也不摺,真是夠懶的。」圓圓撇撇嘴,「還叫我來伺候你這種沒記性的女人,真嘔。」

  「你別碰我的東西!」海連琪受不了了,赫然衝向圓圓,用力推開她,「為什麼要動我的東西,不要碰……不要弄壞它們……」

  海連琪在天祚帝延禧的調教下不但個性固執,自尊心也強,向來她是不肯認輸的,即使死也不會向敵人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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