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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我是鬼。」鬼只說鬼話不說人話。

  「是呀!你是鬼,我卻涉險救一隻鬼,你是不是該表現出一點點的感動?」人冒險救鬼前所未聞,她是開路先鋒。

  「笨蛋。」他現在只有滿腔怒火想要發洩,要不是他太衰弱了,他一定會狠狠的罵她一頓。

  鬼死不足惜,他仍有輪迴轉世的機會,但尊貴的她不能有一絲損傷,她是太陽帝國唯一的血脈,

  嗯哼!他的膽子變大了。「潭水冰壞你的腦子不成,你敢犯上?」

  他忘了誰才是主人嗎?不知感恩圖報的落難鬼。

  炎鬼冷視著她的傷口勾起唇角。「先把你的血止住再來討論尊卑問題。I

  那一抹紅真是刺眼,在他的保護下她從未受過傷,而今卻……

  他的心中有著深深的自責,身為護衛他為她犧牲本是理所當然,再大的痛苦也要咬牙忍受,只要他所守護的她平安無事,他所受的一切苦都值得。

  可是現在他不僅護不了她還讓她受了傷,在帝國尚存時可是論罪當斬,她的妄為根本是加重他的罪行。

  「嘖!原來你還會關心我呀!」真是可喜可賀,該買串鞭炮來放。

  嘶!又傷到左肘,怎麼巧得令人想歎息。

  「你的血滴到我的腳了。」炎鬼冷冷的說,強抑不忍地瞪視腳底的那攤血。

  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顧自己,想讓血流光嗎?

  這個令鬼又愛又恨的任性公主。

  表情甜得快滴出蜜的紫願抹了一滴血彈他。「你還真懂得討人歡心呀!讓我好想掐你一把。」

  鬼無形體掐不著,否則他肯定一身青青紫紫,宛如受到極殘酷的凌虐一般。

  「公主,你要說多少廢話才肯處理自己的傷口?」她不痛嗎?

  「廢話?!」眉一挑,她全身濕淋淋的朝他一笑。「你看我像是隨身攜帶醫療包的小護士嗎?」

  炎鬼無語,只是無力的吊著雙臂,忍受著潭水的刺骨寒冽。

  「她是公主?」有這麼笨的公主?!

  清冷幽越的嘶啞聲帶著不解和納悶響起,性別難辨的飄遊著。

  「誰在說話?」不會是上頭那頭可惡的白龍吧?

  炎鬼心有靈犀的抬頭一視罩頂的五爪。「你說還有誰?」

  「龍會說話?」喝!真稀奇,那獅子、老虎也可以加以訓練嘍!

  「龍會不會說話和你現在的處境無關,你不會想辦法止血嗎?」看得他心焦卻無能為力。

  她瞧了瞧利牙劃過的傷口,尚未感覺到疼痛。「你不曉得血液中的血小板有自動凝結的功能嗎?喔!我忘了你當鬼太久了,不懂人體的機制。」

  「你……」炎鬼咬牙的拖動光煉,很想上前搖動她的雙肩。

  等血流乾了也用不著血小板,直接投胎省事。

  從以前到現在,她我行我素的個性始終沒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聽他人勸告,一意孤行的蠻性就算造成別人的困擾也不曾收斂。

  當年她明明可以聽從大祭師的指示離城,另起爐灶再造一輝煌帝國,只要太陽不滅,黃金城的歷史便永垂不朽。

  偏偏她反其道而行,義無反顧的藉太陽之力護住失去光華的黃金城,致使帝祚就此終結。

  他出生的意義是守護太陽之女,主亡臣焉能獨活,不尾隨她又豈能心安。

  不過忠心不二卻被她視為可使喚的僕隸,保護她的安危之時還得兼具除魔、驅妖、尋鬼,連鄰家的小狗走失也要他代為效勞。

  有時他不禁自省是否愚忠過了頭,以致縱容她無法無天至今。

  「你們一人一鬼不要旁若無龍的起爭執,別忘了我一腳就能踩扁你們。」巨大的龍身游動著。

  瞄了它一眼,他們依然無視威脅地繼續講他們的。

  「你和龍的交情不錯?」他一句話就讓它停止攻擊,可見一鬼一龍間有「私情」。

  炎鬼沒好氣的一睇。「別打它的主意,它相我一樣被煉在潭底無法動彈,你還是自個想辦法逃出闇境,用不著顧慮我。」

  他不想背負害死公主的罪行,

  「阿炎,你把我想得太無情了,患難與共,我怎會拋下一個好用的傭鬼自行逃生,不帶你走誰來幫我打掃房子。」她說得非常功利,寒透的冷意讓她的唇色未曾回復。

  紫願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如果有時間讓她多思考一下,可能她就會先試試水溫,而不會毫不猶豫地往下躍。這潭水實在太冷了,超乎她的想像。

  「你只想過我的好處?」他由武將淪為炎鬼,這會又成了僕傭。

  「當然,不然要你何用。」這句話是實情,人或鬼都堪為利用。

  明知道她的坦言會讓他氣個半死,她說來卻有如夾塊豆腐般自在,不怕真把他氣死了。

  「喂!你們還要聊到什麼時候,一個氣若游絲,一個渾身是血,你們真想當我的點心是不?」他們實在太蔑視龍。

  突然搖晃下已的圓球在龍爪下來回滾動,早已習慣它不時戲弄的炎鬼並未感到不適,倒是血剛凝住的紫願有天旋地轉的威覺,喉間一酸的吐出一肚子穢物。

  她笑得難看的跌坐在地,手肘三度撞擊又滲出血來,這次她真的痛得眉都縮成一座小山。

  不過她的腦子可沒停止運作,瞧見龍的巨大身軀在頭頂盤桓,她靈機一動的瞇起眼,表情微透出教人不得不防的狡獪。

  「阿龍,你在潭底待了多少年?」有交情找交情,沒交情攀交情,攀不上交情就耍陰,這是她心底的黑暗面。

  阿龍?她在叫它嗎?「一千年。」

  「一千年……」哇!驚人,夠她活上十輩子了。「你想不想出潭?」

  「你是指離開這座潭?」龍目懷疑地瞟瞟她小不隆咚的身影,一抹恥笑浮現圓瞳之中。

  千年來它不是沒有嘗試飛昇,但和潭底相連的鐵煉始終困住它,即使銳利的龍牙也咬不斷,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已教它心灰意冷。

  當它是小龍時還能離潭三尺,就算走不遠也好過長年浸在潭水中。

  但隨著年歲的增加,它的身軀也越長越大,到了後來它連探出頭都覺得困難,只能蜷伏潭底等闇皇餵食,猶如寵物一般為他吐水,看守重要物品。

  「炎鬼,告訴它別小看我,天底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養條龍當座騎應該挺有意思的。

  炎鬼看了看她,有氣無力的一歎。「相信她,瘋子沒什麼事做不出來。」

  「炎鬼——」她警告的一瞪。

  「我說的是實話,你比瘋子還危險十倍。」他的經驗之談。

  這算什麼幫腔,天才的行事是不可以以一般常理看待。「龍先生,咱們來談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它好奇地俯低龍首,瞅視著臉色蒼白的她。

  「你將我們彈出潭口,我想辦法為你取來炎劍。」斬斷鐵煉。

  它微怔的一問:「你知道炎劍的下落?」

  紫願取出火漿莓故技重施的引誘它。「不就在闇皇的手中。」

  「你……你哪來的聖果……」它有三、四百年沒見過生津滋蜜的火漿莓。

  「黑閻給我的,你的決定如何?」失血加上重創她內腑的寒氣交相作用,她可能撐不了多久。

  「什麼,他給你……」它驚訝的掉了龍下巴,龍目一怔。

  人類女子……驀地,它想起太陽之女的傳說。

  「機會難得,千年只有一次,錯過這回你真的會老死潭底,孤零零地沒有同伴。」她主動獻出火漿莓,輕輕一擲入水進了龍口。

  害怕孤寂的白龍一口含住聖果,略微沉思地甩甩尾。

  「你保證會帶炎劍回來?」

  「是的,我保證。」她一臉誠信的說。

  它吐出一顆紅色的石子送給她,以回報她的火漿莓。「好吧!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炎鬼在心裡想著。

  一陣波動忽然揚起,讓他沒機會說出心口的話,水柱如螺旋直升向上,他頭下腳上地倏地攀高,圓形球體破水而出。

  ☆ ☆ ☆ ☆ ☆ ☆ ☆ ☆ ☆ ☆ ☆ ☆ ☆ ☆

  你是誰?

  耳邊傳來不容忽視的嫉妒口氣,確定自己曾昏過去的紫願幽幽的睜開雙眸,手心緊握著一顆紅色石頭,感覺它似有生命地微弱跳動。

  她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找尋虛弱的炎鬼,白龍將他們推出潭面時似乎撞到了什麼,反彈的力道又將他們彈向地面,緊接著傳來某物破裂的聲響。

  她想是圓球破了吧!所以她才能直接碰觸到地。

  「大膽,公主問你話竟敢漠視,你這賤婢莫非生了橫膽。」低等的人類。

  他們闇皇的命令她都當耳邊風了,區區一個公主算什麼。

  細微的呻吟聲引起紫願注意,她循聲一看差點笑出來,高高掛在樹梢的影兒不就是她遍尋不著的炎鬼,他登高好乘涼呀!真是風雅。

  今天的月色有點暗,黯淡的藍光教人看了討厭,幾時才有溫暖的陽光讓人活絡筋骨,她覺得自己快發霉了。

  「賤奴才,你的爛舌頭被拔了呀!為什麼不回答?」自視高「人」一等的靈兒踩踩蹄,十分生氣的出口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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