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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唐寧 關上門,確定不會有任何人闖入干擾後,女的拿出一些文件,證明藍氏已有數家相 關企業陸續場主到了她名下。另一些文件顯示藍氏現存企業組織,財務已岌岌可危。男 的在一旁說明──其實是提出警告,若銀行繼續寬容對藍氏的貸款,只怕本息一併收不 回來。 不過,外國人為雍容華貴的美女翻譯道,她對曾極盛一時的藍氏落到這般境地深感 惋惜。她不希望看見藍氏因還不出區區數百萬貸款宣告倒閉,她願以匿名投資者身份, 吸收掉藍氏在銀行欠下的貸款。換言之,銀行不要再向藍氏追討償還貸款,而只要藍氏 繼續按時繳付利息,利息仍由銀行淨賺。不過她既分擔了銀行的可能損失的風險,一旦 藍氏終告破產時,她要有絕對的權利參與決定收取藍氏的貸款抵押。 這項交易非同小可,總經理表示需要請示董事會。女的留下一個聯絡電話並特別囑 咐勿將此消息外洩,隨即和外國人告辭離去。 權衡得失利益輕重後,再加上彼此互相問詢,再經一番暗中查證,證明那個女人關 於藍氏的財務狀況所言屬實,幾家銀行都打電話和她聯絡,同意了她的條件,也同意這 樁交易除了雙方簽約當事人和負責人,不得再有第三者知情,否則她一聽到一點風聲走 漏,立刻撤回全部投資金,銀行還要加倍賠償她的利息損失。 她的要求和條件一一在合約文件上列明。這年頭富有得會做些教人不解的事的人多 得很,這些銀行家不以為怪。然而就在他們分別和她簽了正式文件,合約內容正式生效 ,銀行家們慶幸著解決了個頭痛的大難題時,卻聽到流放出銀行資金短絀謠言的安邦銀 行,不但突然間起死回生,而且做了一件其他銀行家不敢做的事──貸款給藍氏紡織。 這幾位銀行家只當安邦搞不清狀況。畢竟,似藍氏這等大企業公司,過去不曾和安 邦這種小規模銀行往來。而他們幾個國際連鎖性銀行,都和藍季卿頗有交情,會放心地 貸款給藍嘉修,即看在對藍季卿的尊崇和敬重份上。他們認為,安邦或許以為對藍氏示好,可以挽回銀行的頹勢,藉藍氏這個大客戶戶名,拉回一些前些日子聞風撤掉存款的客戶。 藍嘉修不懂也不去理會金融界這些金錢交易戰術及是是非非。他忙著挖東補西都來 不及了。自從和希文深夜一談後,他不再躲著不見人,每天又回到辦公室來,努力地試 圖為自己闖下的大禍略盡修補之力。有希文的大力輔助,和尹仲桐的全力支援配合,他 要做、能做的事其實也不多。 待在辦公室裡,成天要面對的,還是些令他一望即焦頭爛額的報告。希文和尹仲桐 在從藍氏開始走下坡,及其間越來越大的洞中摸索研究彌補挽救之計,他便負責處理現 有事件。問題是,眼前要應付的,許多仍是那大洞中分出來的小洞,看著它們,他除了 沮喪便是挫折。這兩種情緒從他進藍氏就跟著他,無一日放過他。 當安邦銀行派人來要求見他,表示願意提供一筆貸款,嘉修宛如荒漠中見了綠洲般 ,欣然當場和對方代表簽了約。這一下其他銀行的應付利息就有著落了。真是天助我也 。嘉修覺得他終於做了件對公司紓解困難有益的事。幾天後他得意地去告訴希文,一方 面,為自己在這個晚輩前掙回一點面子,一方面,這是老頭子的命令,他作任何關乎公 司的決定或決策,都要知會希文。 唔,老頭子的指示是事先知會,由希文作最後決定。不過公司正需要錢隨時因應周 轉,何況銀行貸款利息早已逾期尚未繳,他總有這點作主的權利。 不料希文聽了他喜孜孜的報告,臉色卻沉重起來。 「唉,藍叔,您決定得太快了。」 尹仲桐也在,嘉修好歹還是董事長,這麼件小事還要向無職亦無銜的希文,他的女 婿報告,心裡已經老大彆扭,這時便拉下臉來。 「公司資金吃緊,我們都知道。他們不來找我們,我們也要找他們。現在有銀行主 動提供我們貸款,是因為藍氏的信譽好。這筆錢正好用得上。」 「疑點就在這。」希文平和地說,「原來幾筆貸款都到了償還期,突然間,本金、 利息都不催討了,而且還款期延長一年。金融界是絕對現實、實際的,他們一定曾派人 暗中徵信藍氏的現況,這是瞞不住的。之所以到現在沒有傳得滿城風雨,或走漏消息給 傳播媒體,我個人想,這是季老當年奠下的威信。但銀行之間不會不互通訊息,安邦為 什麼這時候主動來提供貸款?藍叔,這事我們應該先商量再決定的。」 「我約都簽了,我看不出有何不妥。」 「您看不出,因為有個我和仲桐終於開始有點頭緒的發現,還來不及跟您說。藍叔 ,您請坐好嗎?」 接下來一個小時,隨著希文和仲桐的輪流道出他們的分析和懷疑,嘉修的臉色一吋一吋地變灰,變白。 「這……怎……怎麼辦?」他急得結巴道。 「約雖簽了,我們可以退回貸款,頂多付些差額利息。公司需要的周轉金,我會想 辦法。」 「來不及了。」嘉修喪氣地說,「簽約是幾天前的事,我已經拿那筆錢付了幾筆貸 款的利息,用掉一部分了。」 希文撐著覺得快掉下來的頭。「好吧,算了,藍叔,我來設法解決這件事。同時, 麻煩您再聯絡一下台協商會那個人,我需要和他見個面,請教他一些事。」 這次嘉修倒很快辦妥了。但那位紀先生忙得沒法撥空和希文單獨見面。 「這樣吧,這個星期六我在我家招待一些這次外貿參展的外國客商,只是個酒會性 質的聚會,費先生若不介意,歡迎光臨寒舍。因為會後我還有個飯局,非去不可。你若來參加Cocktail Party,我們或可趁空聊聊。」 要不然他就要一直忙到下個月。希文自然不能等這麼久,他寫下紀先生的住址,答 應準時前往。 *** 「我知道孫子兵法有兵不厭詐這一條,而且你的詐術極其高明。於是,我的好奇心 已升至瀕臨爆炸邊緣。親愛的Ann,你究竟為何做這一切?」 「英國人以注重隱私及尊重別人隱私著稱。」安若甜甜回他。「親愛的Run,你不 僅問得太多,而且問得時地皆不宜。」 戴洛啜飲手中的蘇格蘭威士忌,和她一樣,眼睛做隨意狀地掃過室內的賓客。 「說到時與地,你忽然要和我出席這種應酬場合,委實怪異。」 「我在幕後躲了太久,決定該出來拋頭露面,展現我的美麗和丰姿,迷倒眾生,以 便利我即將公開的事業前程之推展。」 戴洛吃一驚,不過很高興。「是嘛。你是個充滿雄心和野心的迷人女子,我始終不 解你何以故做神秘,原來你在等候良機。」 「現在你知道我每一步驟都有其道理了。」 一名美商過來和安若找話說。來之前即受安若拜託的戴洛,欣然萬分地答應要盡職 地當她的護花使者。他一步不曾離她身側,並在每次有男人對她表示好感和興趣時,故 意用些親匿的稱呼,或做些親密的小動作,讓對方相信他們是一對。 希文一走進來便看見他們。一屋子賓客中,他們是非常出色、搶眼且相稱的一對。 不知怎地,他看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主人朝他迎過來,老遠即熱誠地伸著手。「費先生是吧?歡迎歡迎。我在擔心你 是不是找不到地方呢。」 「對不起,遲到了。路上塞車。」 「無妨,無妨,常有的事。喝點什麼?」 給希文拿了杯酒,他為他介紹了幾個客人。希文的眼光總不由自主地飄向金髮男子 旁邊的狄蘭德。熱誠的主人自是留意到了。 「很漂亮,是吧?」他笑著低語。「我有一半以上的客人都為她傾倒了呢!」 「哦,」希文靜靜解釋,「誤會,我只是很意外。我以前曾湊巧和她搭過同一班飛 機。她姓狄蘭德是吧?」 「沒錯,是狄蘭德小姐。」有人叫著紀先生,他向希文一頷首,「失陪一下,費先 生。我去去就來。」 「您請便。」希文朝她走去。 他一進門,安若便也看見他了。她既決定開始出現社交圈,已有心理準備可能和他 巧遇,只沒想到這麼快。 「狄蘭德小姐。」希文禮貌地微笑。「真巧,又見面了。」這次他直接說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