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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元玥    


  元空大師說完之後,兩人沈靜了好一會兒,龍無名才不大確定地問道:「這故事完了?」

  「完了。」元空大師點頭,還飲啜了」口茶。

  龍無名眉心一錯。「這跟容妹有什麼關係?」

  元空大師笑著反問:「是容姑娘要老納說的,龍施主以為這和容姑娘有什麼關係嗎?」

  龍無名想了片刻,霍然彈起。「這故事又有猛虎,又有懸崖,難道說容妹遇到危險了?」

  元空愣了下,朗聲笑出。「龍施主多慮了,這是禪宗故事,不是預言。」

  龍無名看了元空大師一眼,心中暗咒,這禪宗還真是纏人,話不挑明了說,讓誰能瞭解呢?

  元空清湛的目光與他相對,還露了一臉慈祥的笑。

  龍無名按下性子坐下,良久才說道:「我素不近佛,實在難解禪理,還請大師指點一二。」

  元空大師一笑。「那人的處境是前有猛虎,下臨懸崖。龍施主以為自身的處境,比起那人如何?」

  「在下以為自身處境,與那一人並無不同。」龍無名坦言。

  元空大師慈目含笑。「可請施主告訴我,處於此情此境之中,龍施主當下此刻的心境或想法為何嗎?」

  龍無名忖了下,也不隱瞞說道:「在下是既得抗猛虎,又得防墜淵。」

  元空大師正色,一問。「那施主可看得到眼前的果子?!」

  他這一問,如當頭棒喝,龍無名恍然大悟。「大師所說的果子,難道是指容妹?」

  「阿彌陀佛。」元空大師雙手合十。「正因為施主眼前只有猛虎、只有深淵,才會辜負了容姑娘啊!」

  「龍無名明白了。」龍無名雙手合十禮敬。「龍無名既然已經明瞭容妹的意思,還請大師指點容妹的去處。」

  「容姑娘只要老納說故事,可沒告知老袖她的去處。」

  龍無名心底失望,忍不住喟歎。「她何苦這樣作弄我?」

  「老納大膽說上一句。」元空大師道。「大凡得來容易的東西,都不容易為人們所珍惜。容姑娘對龍施主可謂用心良苦,偏偏龍施主並不領情,她失望之下,才會出難題給龍施主,以確定龍施主對她的心意。」

  龍無名一笑。「大師是世外之人,不想於紅塵情愛之事,倒也清楚瞭然。」

  「這……」元空大師面上微有窘態。

  龍無名趕緊說道:「龍無名無禮,言語有失,還請大師見諒。」

  「不會、不會。」元空大師很快就恢復了笑容。「既然龍施主已經來訪,老納再多說一言,龍施主可莫嫌老納多語。」

  龍無名自覺先前言語魯莽,特地耐下性子說道:「請大師開示。」

  元空大師正色道:「彌天的過,當不過一個悔字。施主以往不論有什麼樣的過,只要發心懺悔,皆可贖罪。」

  龍無名不置可否地笑起。「容妹必然早就料到我會來找大師,我想,她也是要我藉這個機會與大師多加親近。大師的言語,我會記在心中。」

  「佛渡有緣人。」元空大師明白這句話,還是沒能渡化他,釋懷一笑。「老納與龍施主緣分不深,不能渡化龍施主。龍施主的緣分是在容姑娘那裡,還是快些去尋容姑娘吧。」

  「龍無名就不打擾了。」龍無名起身拜別。

  ***

  容君緋舉目無親,龍無名料定她能去的地方必然不多,因此轉往「留香樓」去。一入「留香樓」便急急地進入水雲的房間。

  「喲!」水雲千嬌百媚地起身迎他。「這不是我們龍幫主嗎?怎麼大白天的,就念起奴家來了。」

  「容妹來過沒有?」龍無名劈頭就問。

  水雲軟哼一聲。「幫主,奴家膽子小,您這麼大聲,奴家可什麼都記不住了。」

  龍無名今天著實受夠氣了,聽她這麼一說,料定她一定知道,又不願接受逼問,他只得憤而轉往椅子上坐下。

  「不要生氣嘛!」水雲款步移來,媚眼勾笑。「奴家這就想起來了。」她撫著他那張俊容,往他腿上一坐。

  水雲貼上龍無名的時候,他猛然想起一件事,霍地一把推開她。

  「唉喲!」水雲被推到地上,她狼狽起身,恨聲指著他。「你這是做什麼啊?你當奴家是麻瘋病人啊?!」

  「我不是這意思。」龍無名耐下性子哄她,對她釋出歉意。

  水雲往椅子上一坐,翻眼瞅他。「奴家要你道歉。」

  龍無名看她咄咄逼人,轉過頭去。

  水雲一手在桌上敲著。「你要不道歉,就別想聽到你那個容妹的下落。」

  龍無名俊容鐵青,咬緊了牙。

  要不是為了信守不抱別的女人的承諾,他也不會出手推水雲;要不是為了打聽容君緋的下落,他何須受制於水雲。他真的是欠她欠得夠多了,要這樣還她。

  「對不起。」龍無名無奈地吐。

  水雲沒想到心高氣做的龍無名真的就這麼跟她道歉。她抿了一下唇,而後轉出一抹笑,攏了攏頭髮說道:「大聲點,聽不清楚。」

  龍無名深深一歎,有感而發。「我現在才知道不管哪種女人都會生氣的,只是底限不同;而且女人一旦生氣之後,那是至死方休。所以只要對方是女人,都千千萬萬不能惹怒。」

  「真是不錯。」水雲嫣然一笑。「沒想到你現在對姑娘家,總算是開始有些瞭解了。說說,你能為容姑娘做到什麼?」

  「她開口的事情,我有沒做到的嗎?」龍無名陷入思忖之中,想起昨天與容君緋的對話。

  那時,她要他好好地重新過日子。

  「我會放下屠刀吧。」他喃喃道,回神看著水雲。「容妹要你問我的問題,就是這一個嗎?」

  「喔。」水雲逸了抹笑。「不是的,那是奴家個人好奇的。」

  她想知道,他對她的情,重到什麼樣的地步了。聽到答案之後,她有些後悔,後悔不該問的。問到了,只是讓自己更傷心了。

  龍無名見被她耍了,氣得別過頭去。

  水雲把坐椅拉近了他。「你去過『清涼寺』了吧?」

  龍無名看著她。「這是容妹要你問的了?」

  「喲。」水雲嘴一扁。「不是,就不能回答了嗎?」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涉及情感的,所以我不想說太多的私事。」這是龍無名的有情,也是他的無情。

  水雲斜睇著他。「很抱歉,你的事情,我不巧都從容姑娘那裡知道了。」她看著他,真是又愛又恨。「哪,這是她要我問你的。」

  「嗯。」龍無名點頭。「我去過『清涼寺』了。」

  「已經有了領悟了。」水雲懶懶問他。

  「嗯。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想要……」

  「不用說了。」水雲一口截了他的話。「你跟容姑娘報告就好,我可沒有心思聽。她說,若你有了領悟了,她就可以讓我再跟你說,她人在哪。」

  「她在哪裡?」龍無名急問。

  水雲見他急了,也不作弄他了,說道:「她在你本來要她去的地方。」

  「她去找七王爺了。」龍無名暗叫糟,轉身要走。

  「喂。」水雲一把先拉住他的手。「你聽好,這世上的事情,大概都是同類相聚為多。老鴇就跟龜公湊,你這浪子呢,合當跟奴家這妓女才是。不過,若真是如此,奴家早入了龍府的門,那容姑娘也該上人家七王爺的花轎。情感這件事,就是這樣,是不是同類,不重要;看對眼了,才重要。你既然有了領悟,這次可得好好說話,別再把人氣跑了。」

  龍無名看著她,一展笑,誠心地對她說道:「謝謝。」

  水雲未曾聽她說過一聲謝,楞了下,反推他走。「你走吧!」

  望著他消失的背影,水雲一歎。

  女人哪,要求的,真的不多,一句「謝謝」,竟也讓人盈懷了。

  ***

  秦淮河上,畫舫穿梭不絕,歌舞樂聲不斷。

  容君緋步出船艙,悠遠的目光遞向河面,一雙水眸不自覺生了氤氳。

  「你在等龍無名。」朱哲麾自她身後轉出。

  「王爺……」容君緋倉皇地眨動羽睫。

  朱哲麾凝看著她,輕輕揩過她的眼角。「你有傷心事?」

  容君緋對他一笑。「王爺是我見過最好的男子,可是他卻是叫我最掛懷的男子,這就是讓我傷心的事。」

  「唉。」朱哲麾一歎。「我不明白,你對他是父女之情、兄妹之義,還是男女綺思。不是我要壞你的姻緣,只是照我看來,你與他實在不搭配。」

  「我也不明白。」容君緋的答案,出乎他意料之外。

  「啊?!」朱哲麾吃了一驚。

  「不只是你覺得我與他不搭配,就是他,心裡也是這麼想。我初時聽了他的話,又惱又怒,可是現在我也開始想了,什麼是配、什麼是不配?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情愛?我從沒想過這件事情,我從小就跟他一起,目光追隨的、心裡想著的,就只有他這麼一個男子而已。」容君緋驀然一笑。「我等著長大好像就是為了等著可以嫁他了。他一再不願意娶我,與我一再想要嫁他,原來都是個癡字、都是個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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