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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鈴蘭    


  黑震山輕蔑的批評,彷彿她是一件發臭的衣服般,提也不想提。

  黑基尚震驚的看著手中的調查資料。麼麼是位孤兒,離開孤兒院後在街頭流浪,以偷竊、欺騙的方法取得金錢。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重重的擊中心房。他無法相信這事實,麼麼是那麼伶俐刁鑽的女孩,她惡作劇時,得逞的笑容是那麼的無憂可愛。

  他撿起幾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的她表情木然,完全沒有現在靈活的表情。還是孩子的她一臉骯髒,清瘦的小臉上嵌著兩顆黑亮的大眼珠,疑惑的望著天空,像是對生命提出嚴重的控訴。

  那不是他所認識的麼麼,如此陰暗。

  黑震山滿意地看著他驚訝的神情,「如何?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黑基尚緩慢的放下資料,不發一語。

  「當務之急是要把政文帶回來。」

  「等等。」他尚未理清所有事情。

  黑震山氣得用枴杖重擊地面,「等什麼?都已經知道她不是政文的姑姑,是陌生人了。我要你馬上帶政文回來,否則我就自己來。」他下最後通牒。

  百感交集的地他,無力的揉捏深鎖的眉頭。

  ◎◎◎

  「啊!真舒服!」陳小麼伸了伸懶腰,舒展全身酸疼的肌肉。

  經過一趟旅行後,她更能體會真正舒服的地方,還是在自己家。

  「姑姑,我整理好了。」陳政文一張曬黑的小險,在她眼前晃動。

  她勉強張開眼皮,看他收拾的成果,「哇!政文,你的體力太好了,跟我爬幾天山,還活蹦亂跳的,厲害、厲害,我甘拜下風。」

  「姑姑,你很累啊?」

  「嗯……」她又瞇起眼假寐。

  為了躲避黑基尚,她帶著政文跟著社團同學,上山做義工。

  連著幾日下來,她一身骨頭差點被拆散,不過當她看到那些原住民露山的笑容時,再累也值得了。

  他們堅守自己的文化,不願搬到平地,以至生活、醫療都非常落後,此次他們前去,只是盡微薄之力。事實上還有更多的人等著援助。

  這讓她回想起童年的那場夢魘,偶爾她還會聞到水溝裡腐敗燜臭的味道,直竄腦門。

  看到那些童稚的面孔,她有很深的無力感,這也是為什麼她要提早離開山上的原因。

  經過這幾天,該使黑基尚知難而退了吧。不過,他曾說絕對不會放棄,因為他獨裁的父親。

  她倒想會會那專制的老人,是否真如傳說般的難纏,是商場上的鬼閻羅。

  能讓溫柔婉的的詩姐姐心死,實在是很困難的事。而且她臨死前還不肯見父親最後一面,懇求她一定要撫養政文長大。

  其實不用詩姐姐拜託,她也會拉拔政文長大,因為政文是大哥的孩子,而大哥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沒有大哥,就沒有現在的陳小麼,她所有的一切可以說是大哥所賜。所以大哥去世,她比誰都痛苦、難過。

  她恨自己為什麼沒法子像詩姐姐一樣,伴隨大哥走完最後的路。

  她看著和大哥相似的瞼孔,一天一天的成長,她才有活下去的力量。

  「姑姑,你哭了。」陳政文摸摸她臉上的淚珠:

  陳小麼再次張開眼,鼻音濃濁道:「是啊,我想起你爸爸:」

  陳政文歪著頭,不解的說:「我沒見過爸爸、媽媽,我只看過照片而已,可是我知道他們是好人。」

  「當然了,他們是最棒的人,他們也很愛很愛你。我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全身紅通通,皮膚都皺在一起,像只小猴子,可是你爸爸逢人就誇你可愛,整天抱著你也不會累。你媽媽則是很注意你的健康情況,你只要一咳嗽或是打個小噴嚏,她都緊張得不得了。」

  其實那時她也是整天跟大哥搶抱嬰兒,詩姐姐每次都好氣又好笑的看他們兄妹倆互不相讓。

  只是這種和樂的景象不再,大哥跟詩姐姐在一次外出中,因車禍去世。

  陳政文鑽到她懷裡,撒嬌道:「姑姑,再說一遍,說爸爸跟媽媽相遇的故事。」

  一提到此事,陳小麼的精神也跟著振奮起來,她陷入回憶裡,緩緩訴說著。

  「那年的夏天很悶熱,有一天午後,你爸爸在頂樓架起畫架,面對後山寫生。你媽媽捧著白色的被單上樓曬太陽,兩人都專心的做自己的事,沒注意到對方。」

  「然後呢?」他雖然已經聽過好幾次,可以倒背如流,但他還是喜歡聽父母的愛情故事。或許是因為無法和他們共同生活,所以更加渴望聽到有關他們的任何事,這樣他便可以想像。

  「然後突然揚起一陣風,被單被風吹落,美麗的事情就發生了,你爸爸回頭就望見一位漂亮的女生……」

  她一宇不漏的說完他們的愛情故事,抱著陳政文度過一個晚上。

  ◎◎◎

  第二天一大早,陳小麼慣例的被侄子喚醒,刷牙、穿衣、準備上學。

  「都帶了吧?」她做最後檢查。「嗯。」

  「OK,走吧。」她推著陳政文往門口走。

  打開門,毫無預警的,一張陰鬱的酷臉出現在眼前,她嚇了一跳,錯愕半晌。

  「你……你來啦。」她知道黑基尚一定會出現,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幾天不見,他看起來有些狂亂危險,懾人的眼眸裡,透著吞噬的慾望,灼燙的目光緊盯著她。

  「有什麼話等會再說,我要送政文上學。」陳小麼知道他是不會放過她的,但是內心仍不期待這種緊迫的場面,

  黑基尚瞥了她身後的陳政文一眼,他重吐一口氣,似在壓抑隱忍,然後對著身後的司機,沉聲命令道:「小武,送他去上學。」

  「不行,一直以來都是我親自送他到幼稚園,不必勞煩你這位外人。」她緊緊的摟著侄子。

  奈何兩人身材懸殊,一個是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偉岸男人,一個是一百六十公分的嬌弱女子,光是氣勢就已經美人一截,何況她有些心虛,氣勢更是比不上他。

  黑基尚腳步往前一跨,大手揪出陳政文,推給小武。

  「喂!你做什麼?」她想要奪回孩子,卻被身形高大的黑基尚擋住去路。

  她瞠大杏眼瞪著他,「你太過分了。」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慢慢的關上門,她可以聽見陳政文在外面拍打門的聲音。

  「姑姑、姑姑。」他叫得急切。

  眼看逃避無望,她放棄抵抗,對門外的陳政文安撫道:「政文乖,你讓司機叔叔帶你去上學,下午姑姑再去接你回家,聽話。」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陳政文委屈的聲音,「好吧,我等你來接我喔。」

  送走了侄子後,陳小麼終於心無旁騖的面對他,口氣不悅道:「有屁快放,我還有課。」她雙手抱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叩」的一聲,鐵門重重的上鎖。

  黑基尚臉色凝重的逼近她,一步一步,全身蓄滿欲發的張力。身穿黑西裝的他,動作優雅而迅捷,宛若一頭黑豹,雙眼銳利地盯著她。

  她防衛的退後幾步,「你……你……你想幹嘛?」她有點害怕,久遠的戰慄,再次佈滿全身

  他依舊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沒事的話,我要走人了。」她握緊拳頭,穩住抖動的身體,故意繞過他龐大的身體,遠離他的控制範圍,若無其事的接近門口。

  「站住。」他猛然低喝一聲。

  陳小麼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嚇人啊,聲音大就贏了,我……我才不怕。」

  雖然她在心中一直鼓勵自己,絕對不會被這種威嚇所屈服。但是她嚇得連胃都發疼,就騙不了人。

  「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帶走孩子?」

  不明所以的人,會以為他是被拋棄的丈夫,在逼問妻子為何帶兒子離家出走。

  「我和政文如何,都不關似這位外人的事。」她轉身背向他,對於他的問題,不願多做解釋。

  黑基尚冷笑,「誰是外人?是你還是我?我是政文的親舅舅,那麼誰是外人答案很明顯。」他話中有話,說的人明白,聽的人卻一頭霧水。

  陳小麼回頭道:「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事到如今,你還想瞞我!」他惡狠狠的脅迫她。

  她急了,聲音不自覺的大起來,「你神經病,快出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隱約可以嗅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陳小麼,這真是你的本名嗎?」

  「我陳小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她雙眼無懼的望進他眼裡,內心卻沒來由的顫抖。

  他知道了什麼?

  不!沒有人會知道她那段不堪的回憶,

  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經說服自己忘記一切,那醜陋骯髒的過去只是一場惡夢,一場不由得她作主的夢魘。

  她不斷的催眠自己,「我是陳家最疼愛的小女兒,是陳家的掌上明珠,所擁有的是應該的。」

  她一次又一次的背誦,直到她開始相信這是真的。

  沒有人會接受最壞的安排,那不是她的錯,她沒能力選擇。如果可以,她也希望白己出生在好家庭,有爸爸、媽媽、會爭吵的兄弟姐妹,偶爾抱怨零用錢不夠花用,父母親管得太嚴,煩惱自己長得不夠漂亮、吃得太胖,需要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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