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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凌兒    


  「有你照顧我就放心了,工作一整天了,我想回去休息。」陸蘋淡然地說。

  「陸蘋,你聽我說……」聶雲祥拉住陸蘋的手,想做進一步的解釋:「我只是看她  生病,一個人孤零零的沒有人照顧,所以才留下的。」

  「一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個是我的男朋友,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陸蘋佯裝一  副怡然的笑容,然後泰然自若地撥開聶雲祥的手,補充說:「只是今天公司的事情特別  多,都快把我累垮了,還好有你在這裡照顧她,正好可以讓我回去休息。」

  陸蘋不忘給了聶雲祥一個吻後,隨即離去,獨留下佇立在門口憂心仲仲的聶雲祥。

  「是誰?我好像聽到陸蘋的聲音。」

  陳艾琳虛弱地走出臥房,聶雲祥這才猛然回神。

  「她看你在睡覺,不敢打擾你,所以就走了。」聶雲祥的笑意終究掩飾不住憂慮與  不安。

  「她是不是誤會了?」陳艾琳緊張地問,聶雲祥的神情讓她有這種直覺。

  「大概吧!」聶雲祥黯然地說。

  「那就趕快追去解釋。」陳艾琳著急了起來。

  「可是你的病……」

  「死不了的啦!」

  聶雲祥猛然清醒過來後,沒命地追了出去,但是無奈,陸蘋早已不知去向。

  今晚的夜,對陸蘋來說顯得格外冷清而且悲淒;她流著淚,茫然地走在街頭的人行  道上,她覺得自己實在傻得可憐。

  她罵自己為什麼會笨得去關心自己的情敵,甚至為她打抱不平,去找馬家駱談判。

  她恨,為什麼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卻又是她最可恨的情敵?

  當然她很相信,今天聶雲祥和陳艾琳兩人之間確實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因著這件事  聶雲祥對陳艾琳那份難以割捨的愛,卻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該如何是好?是退出?是奮戰到底?

  她,將這問題丟給了海風,希望海風能給她一個答案。

  今晚,三芝的海面刮起了八級的風浪,海岸波濤洶湧,海風猛烈狂急。

  連日來王沛霖電話騷擾,已讓何詠涵緊張得窮於應付,在倍感壓力的情況下,她的  精神幾近崩潰邊緣。

  最近她背著馬家駱奔走於親友間,總算也籌措了五十萬之譜-這是她能力所及的最  大極限。

  與王沛霖約好「福華飯店」碰面,掛了電話正趕著出門時,卻在門口巧遇馬家駱。

  「你怎麼回來了?」何詠涵既驚又慌。

  「前天不是說好的,今天要帶你去做超音波掃瞄的。」

  何詠涵猛然想起,前天自己還主動要求馬家駱陪她做超音波掃瞄,為了這件事,馬  家駱還特地推掉來台視察的日本股東的一場午宴。

  「家駱,我看不用了,你還是回公司上班要緊。」何詠涵神色怪異地說。

  「為什麼?假都請了。」馬家駱納悶不解。

  「因為……」何詠涵支吾半晌,才慌張解釋說:「是這樣的,昨天李太太跟我說,  她和那家醫院的主治醫生很熟,說堅持要陪我去;你也知道李太太這個人,她那麼熱心  ,我總不好意思推辭。」

  何詠涵說話時支吾吞吐,神色怪異,頓時引起馬家駱的狐疑與困惑;待他要進一步  探問時,手上的行動電話卻響起來了。

  是公司打進來的電話,堅持要馬家駱回公司陪待日本股東。

  「好吧!那我回公司,不過有什麼狀況要馬上讓我知道。」馬家駱關心地叮嚀著。

  「我知道,你安心去上班吧!」何詠涵一顆懸蕩不安的心終於落實了下來。

  溫柔地與馬家駱吻別後,見他的車子駛離了,何詠涵才攔了計程車離去。

  馬家駱匆忙趕回公司時,秘書室人員告訴他,日本股東已與幾位副總及經理先行離  去。

  「知不知道他們去哪?」馬家駱詢問。

  「不知道也!」秘書隨後補充說:「不過劉副總要你整理一份上個月的營業報告  ,中午的時候他們會在福華飯店等你。」

  馬家駱應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一路思索著朝營業處會計部門走去。

  尾聲

  福華飯店的某間客房內,何詠涵焦慮不安地枯等候著,緊抱皮包的手心直沁  出膽顫的汗水。

  時間在志忑不安中緩慢消逝,有幾次她幾乎要放棄等待想奪門而出;直到枯等了一  個多鐘頭後,她終於按捺不住這焦慮等候的煎熬,毅然捲身準備離去。

  「怎麼那麼沒有耐心?」

  何詠涵正開門時,王沛霖一臉邪惡的出現在門口,並將何詠涵逼回房間「還以為你  不來了。」何詠涵憎惡地說。

  「老情人的呼喚,我豈有不來的道理。」

  王沛霖大膽伸手攬住何詠涵因懷孕而變粗了的腰,還來不及親吻她的粉頸時,便被  她憤然推開。

  「不要碰我。」何詠涵悍然怒斥:「今天我是來和你把事情做個了斷的。」

  「哦!—」王沛霖有些驚喜,嘴角不禁泛起獰笑,問:「那你是帶了錢來呢?還是  打算和我重溫舊夢?」

  「我肚裡的孩子你已經不要了,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何詠涵咬牙怨恨地說  。

  「好,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王沛霖伸出手,說:「五百萬買一個孩子,不算  貴。」

  天啊!他竟是個無情冷酷的男人!何詠涵悔恨當初不該投入這個男人的懷裡。

  「五百萬我沒有。」何詠涵拿出了五十萬,遞到王沛霖手上,說:「五十萬,我只  有這麼多,這些還是我好不容易才借來的,求你放我一馬。」

  王沛霖詫異地看著手中的五十萬現金,隨後爆出駭然的狂笑。

  「五十萬?」王沛霖詭異地皺著眉頭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拿支棒棒糖來  哄一哄,就沒事了是不是?」

  「這已經是我盡最大的力量籌來的,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何詠涵嚇得哭泣  叫嚷了起來。

  「盡不盡力是你的事,我的良心早被五百萬給吃了。」王沛霖惡狠狠地說:「你聽  清楚,我就是要五百萬,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何詠涵突然雙膝一彎,悲慼地跪了下來,淌著淚苦苦哀求說:「我求你—求你放過  我—我求你—」

  「求我?」王沛霖狂笑不已,隨後收起笑容,陰冷冷地說:「以前你那個姓馬的丈  夫為什麼就不放過我?你難道忘了嗎?要不是他逼著我辭職,我會落得今天沒有同業敢  用我的地步嗎?」

  何詠涵如夢乍醒,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跟一個披著羊皮,內心充滿報復  的惡狼共處一室。

  「原來—原來你早有企圖;原來你說愛我、要跟我結婚都是假的。」何詠涵承受不  了被騙的打擊,全身顫抖得厲害,她的淚水也因為沖上心頭的恨而收了回去。

  「你憑什麼?比你漂亮的女人多得是,我為什麼要挑你?哼!要我跟你結婚?下輩  子吧!」王沛霖殘酷地譏諷著。

  「你不是人……」

  何詠涵極度悲憤地衝向王沛霖,卻被他強壯的手臂給推倒在床上。

  「你怎麼說都行,但我告訴你,我已經失去耐心了。」王沛霖厲聲警告:「我給你  最後一個禮拜的時間,到時候,我若見不到五百萬,這場遊戲就要找你老公馬家駱陪我  玩了。」

  何詠涵目光裡突然閃出熾熱的恨火,在這霎時,恨,讓她的思維變得格外冷靜;她  開始明白過來,就算有五百萬還是擺脫不了這個畜牲的糾纏,她必須用最極端的方法,  做一次完全的了斷。

  一項駭人的計畫逐漸在她心底醞釀開來……「好,我給你。」何詠涵憤恨咬牙,說  :「我就把房子交給你處理,三天後我把房契拿來這裡給你。」

  王沛霖思索了片刻,說:「我相信你也不敢玩出什麼把戲,三天後同一時間,我等  你。」

  何詠涵不願在這個房間多待上一刻,不屑且含恨地瞪視王沛霖一眼後,便憤然離去  。

  身後卻揚起王沛霖得意的狂笑。

  飯店一樓,馬家駱拿著一份報告書,神色慌張地走進飯店,一路朝餐廳走去;卻在  餐廳入口,愕然發現何詠涵低垂著頭、倉促地由電梯處朝門口走去。

  她不是去醫院嗎?怎麼會來這裡?

  馬家駱納悶暗忖,正想追上前時,餐廳內卻傳來劉副總的叫喚聲。

  「副總,我去追個人馬上回來。」馬家駱先進餐廳,在劉副總身旁私語幾句,丟了  報告書後,便跑了出去。

  馬家駱如此冒失的舉動,引來與會主管及日本股東的不悅。

  馬家駱追出門口時,何詠涵已坐進計程車內離去了。

  「她到底來這裡做什麼?」馬家駱困惑不解地自言自語。

  不覺想起在家裡時,何詠涵那怪異的神情;這一切不得不令他懷疑,何詠涵似乎在  背著他做出不可告人的羞恥之事,尤其是在飯店這種敏感的場所。

  那個男人是誰?馬家駱頓時燃起憤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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