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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葉崴 哦!說了老半天,可憐的火鈴,原來她才是真正被懷疑的人。想不到這堂堂五品皇后的貼身侍衛現在卻被指為強盜頭子,若她知道不氣死才怪。 「好了!我們現在就先別說這些了,在妳傷勢還未好轉之前,我不會將妳送官府的,妳安心養傷吧!」 感謝老天爺,他總算講了句人話。李瑾也不想跟他再辯了,難得有此佳機能無憂無慮的在這山中小住幾天,她得好好把握。 其它的事就等回洛陽再說吧! ☆ ☆ ☆ ☆ ☆ ☆ ☆ ☆ ☆ ☆ ☆ ☆ ☆ ☆ 接下來的一整天,杜允峰真的絕口不再提飛賊的事,也不詢問李瑾的生平家世,除了運功幫她療傷之外,就是耐心的陪著她在出雲寺的前山後山漫步著。 中午在寺裡吃齋飯的時候,李瑾總算看到了杜允峰口中的老師父。哇?!還真的不是普通的老,一把白花花的鬍鬚足足長過肚子,那兩撮眉毛都可以叫杜小子幫他編條辮 子了,唯一不符合他一百零八歲高齡的是他的性子,和李瑾兩人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就像兩個貪玩的小孩。 要不是吃過飯後,杜允峰執意李瑾一定得去小睡一番,說這對她傷勢的復元會有幫助,他們這對老小早已相約跑去釣青蛙了。 李瑾雖然老大不願意,但又拗不過杜允峰的堅持,一出飯廳就賴皮的跟杜允峰談條件。 「明兒個一早,你要帶我去看日出!」 剛在吃飯時,那老師父向她介紹了出雲三景,而觀日出就是其中之一。但杜允峰卻以李瑾傷勢未痊癒的理由,代她擋掉老師父邀她挑戰巔峰的比賽。 現在李瑾又不死心的提出來。 杜允峰想都不想就拒絕她。 「到觀日亭要爬一段很陡的山路,妳的身子會吃不消。等妳傷好後再說吧!快進房睡午覺去。」 杜允峰一將她趕進房中,便馬上帶上門離開。對付這難纏的小丫頭他已學會了一招,那就是在她還沒開始發飆之前趕緊結束話題、逃開現場,不要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李瑾看看杜允峰像避瘟神一樣的快速逃開,心裡面不禁吃吃的笑著。 好小子!想逃哪那麼容易,看我想個好方法讓你乖乖的帶我上山。 ☆ ☆ ☆ ☆ ☆ ☆ ☆ ☆ ☆ ☆ ☆ ☆ ☆ ☆ 「嚶……嚶……」 李瑾被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給吵醒。想不到她竟那麼容易就睡著了,或許杜允峰說得對,她虛弱的身體需要多休息。 「嚶……嚶……」那個啜泣聲持續哭著,雖然那哭泣人兒似乎是用塊布捂著嘴巴盡力的想壓低哭聲,但還是讓李瑾這個「哭林盟主」給聽見了。 披上剛才杜允峰給她的一件長袍,李瑾推開門,循著哭聲找去。 沒一會兒工夫,她就在後山的一棵樹下看到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沙彌用衣角掩著面哭著,從肩膀顫動快速的情形看來,這小孩真的哭得很傷心。 李瑾滿懷好奇且不忍的心,慢慢地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而小沙彌一感覺有人到來,急忙跳起來想要逃開。 「小師父!別走!」李瑾拉住他的小手阻止了他,柔聲的問道。「告訴我,你怎麼蹲在這兒哭呢?」 小沙彌一見自己的哭樣被發覺,又羞又懼的一直掙脫著李瑾緊抓不放的手。 「沒什麼!沒什麼!我得幹活去了。請施主姊姊放開。」 李瑾這個「救世主」哪允許他這麼容易就跑掉,不問個明白滿足好奇心怎行。 「你告訴我啊!有什麼委屈我會幫你申冤的,別害怕。」 難不成她女巡按的癮又犯了? 小沙彌一來軟化在李瑾那股溫柔兼母愛的聲音中,再則他看她一身打扮,想李瑾應該不是出雲寺裡的人,若他將心事說出來,她應該不會出賣他。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不管太多,抹抹臉上的鼻涕就開始訴苦著。 「我在廚房做事,那個管廚房的頭陀師兄好凶,我們這些小沙彌每次一做錯,他都是又打又罵的,今天中午他說寺裡多來了兩個客人,得多掏些米煮些飯,但那二十人份的鍋子實在太大太重了,我一時沒拿穩,整鍋的米就灑了,還來不及把米掃起來,一頓排頭就緊跟著來,不僅把我打得全身好痛,還罰我中餐不准吃。」 「好可憐哦!你是肚子餓才蹲在這兒哭的是不是?」李瑾猜想已經得到答案。 「也不完全是啦!」小沙彌臉一垮,淚珠又滴著下來。「我是因為好想回家才會哭的。在家裡雖然吃不好穿不暖,但是我娘我爹都很疼我,不會像頭陀師兄那樣打我。」 「那你怎麼會來出雲寺呢?」李瑾不解的問。 「我下面還有五個弟弟妹妹,我娘怕我餓死就送我來這兒,一方面衣食無缺,一方面師父每個月也會給家裡一些米糧,爹娘的負擔也會減輕一些。 「姊姊!我好想家,好想我娘,我想回家……」 小孩說著說著又難過了起來,滿臉的淚水加上那聲哀淒的叫喚,聽得李瑾鼻頭一酸,淚也跟著流下來。 身為皇室中最小的她,從沒有接觸到比她還小又叫她姊姊的人,這一叫,叫出李瑾那原本仁厚的本性。 想著他這麼小小年紀就得承受這種骨肉離散的痛苦,她心裡真的好不忍心。回想她這個合浦公主在他這個年紀時過得是多麼的錦衣玉食,哪受過像他這樣的痛苦。 她抱著那個小小的身軀,動情的說:「不哭!不哭!姊姊疼你!姊姊帶你回家找你娘。」 於是一聲雷動驚天的哭聲頓時在空曠的山野中響起。 離宮也快一個月了,雖然有火鈴的作伴,但她有時也會興起思鄉情愁,還好每次都有火鈴幫她轉移注意力。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擁著一個比她更脆弱、更需要讓人照顫的小孩,話題說的又是想家想爹娘的事兒,怎麼會不加重她的傷悲呢? 李瑾自個兒現在也好想回家,越想哭得越大聲,一古腦兒想把小沙彌跟她的傷心都發洩出來。 小沙彌沒想到李瑾會突然哭的那麼大聲,不僅原本的哭聲霎時停住,一張小嘴也張得大大的看著李瑾,身子趕緊扭動的要掙出李瑾的擁抱。 「施主姊姊不要哭了,會被聽到的,到時候就慘了。」 李瑾不理會他的勸告,一股勁就是哭。 約過了半晌── 那個小沙彌見情勢似乎沒好轉的跡象,知道再待下去的話不僅可能會再吃一頓毒打,還會被抓到大殿前接受懲戒,不趕緊溜怎行,轉頭就想走人。 他守轉身,跨出第一步就撞到一具人牆。 「哎喲!」 「這是搞什麼鬼!」杜允峰一陣鐵青的臉看著撞過來的小沙彌,和一旁哭得不成人形的李瑾。 他剛才欲到客房叫醒李瑾時,部還沒到屋前就聽見後山傳來一聲大哭聲,杜允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李瑾的哭聲。 放眼天下,還沒有其它女孩有這麼「高水平、高頻率」的哭嚎聲。 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哇哇大叫,難道被蛇咬了? 杜允峰腦中才閃過這種想法,一個箭步連忙轉身往屋後林子奔去。這可不是玩笑話,樹林裡真的有幾種足以致命的毒蛇。 一到後山杜允峰看一眼眼前的情形,就知道沒有自己想像──「被蛇咬」的情況;一個小沙彌像是做錯事的站在一旁顫抖,一個聽到他吼聲趕緊閉上嘴巴的女孩,都安然無恙。 「告訴我妳幹嘛在這兒哭?」杜尤蜂眼光冷冷的瞥了那小沙彌一下,再望著李瑾問著。 這女人怎麼這麼愛哭,天塌下來了嗎?難不成這小不拉幾的小鬼頭還會欺侮她? 小和尚被杜允峰那具威嚴的眼光一看,嚇得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一下。 李瑾一發現,馬上一手將他牽過來,啞聲著對杜允峰說:「你幹嘛瞪他?他又沒做錯事,你凶什麼凶!你看你把他嚇著了!」 杜允峰不知道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竟換來這陣嬌怒,他還沒說句重話呢!就被罵了回來。 李瑾看杜允峰寒著一張臉,也知道自己好像太「沖」了些,緊接著乖乖解釋引起她哭泣的來龍去脈。 她一面說著還一面悲從中來的落著淚,但是她不敢提到她也想家這一環,怕杜允峰又問起她的家世。 杜允峰聽得也頻頻歎息,他實在想不出這有什麼值得她哭得這麼傷心的,真是婦人之心。 李瑾說到最後下了一句結語。「我要帶他回家!」 杜允峰耐心聽完她感人肺腑的故事,卻沒想到她會再來這麼一招,不經思索就回一聲:「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沒見這可憐的孩子這麼想家,他這麼小還需要爹娘的。」李瑾聽到杜允峰那句不行,眼眶又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