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寒沁 > 撿一個麻煩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9頁 寒沁 這小鬼頭,老是要捉弄我才甘心!依蝶意思意思在心中小罵一下。 放下話筒,她心中疑惑不已,「他要見我,為什麼?」在明知她不會見他的情況下。 廚房傳來一陣飯菜香,勾起她的飢腸轆轆,她暫拋憂慮,走出房間。 哇塞!餐桌上擺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讓人看了食指大動,依蝶忍不住挾了塊蔥爆牛肉放入口中,嘴中的甘甜讓她幾乎要淚流滿面,太好吃了。 凌昊端著一碗湯走出來,疾風跟在他身後。 「看不出來人大呆狗大笨的你手藝還真不賴。」依蝶挾一塊肉片丟入疾風口中。 凌昊登時氣結,這算是柳依蝶式的稱讚嗎?他寧願不要。「剛那是怎麼回事?」 「什麼?」依蝶的思緒斷了一下,「哦!你說我的神經性胃痛啊?從小到大的老毛病了,醫生也查不出什麼原因引起的,我已經習慣了。」奇怪了,她胃痛干他屁事? 「我問的是剛才打電話來的人是誰?」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問的,卻還是問出口了,凌昊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不喜歡現在的自己,活像妒火焚身的丈夫,猙獰著嘴臉質問老婆的姦夫是誰。 依蝶覺得更困惑了,她又沒欠他八百萬,怎麼失憶男的臉臭得比糞坑裡的石頭還臭?「你這人很奇怪哦!誰規定我弟弟不能打電話給我的?你繃著那張臭臉給誰看啊!」愈罵她是愈順口,依蝶體內的火爆因子完全得到抒發,感覺真是痛快極了。 原來是弟弟啊!凌昊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完蛋了,病情比他想像的更加嚴重,這該如何是好?眉頭又不由得糾結起來。 「怪人!」看著凌昊變化多端,忽喜忽悲的表情,依蝶下了評語,大概患失憶症的人都是這副德行吧? 她接過凌昊盛給她的一碗飯,將全副心神專注在眼前的美食上,好久沒吃到一頓像樣的家常菜了,異樣的幸福感盈滿了全身,這就是家的感覺吧?家?依蝶一怔,這是她努力好久卻一直營造不出來的感覺,但這男人神奇的辦到了,而且只是用一頓飯菜,愣愣地看向凌昊,她惘然了。 「為何這樣看我?」凌昊察覺到了,為她眼眸中的迷惑而迷惑。 「沒事。」依蝶趕緊將頭埋進碗裡。她是怎麼了?兩眼交會的一瞬間,她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 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只有鏗鏗鏘鏘的碗筷撞擊聲不時發出,凌昊清了清喉嚨,決定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為了要解決在他身上出現的不尋常反應,當然得從病源體下手,而他的病源體正是坐在對面埋頭猛吃的她。 「你和那隻狗很熟?」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種爛到極點的開場白虧他講得出來,唉唉唉!他開始不屑自己了。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依蝶一本正經地回答,「那當然,附近的野貓野狗沒一隻我不熟的。下午那只叫子矜。」 「啊?」凌昊傻眼。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的子矜,肯定你沒讀過詩經,難怪聽不懂。」嘖!真沒知識。 凌昊苦笑,「其他的貓狗中該不會有叫『關雎』、『桃夭』的吧?」怪人取怪名,他再次被依蝶打敗。 依蝶理所當然的點頭,「算你還有點常識。」 柳依蝶的態度變了!凌昊驚訝地發覺,即使還是冷著一張臉,話卻明顯變多了,甚至有問必答,與前兩天的冷漠無言相比,他的境遇已從地獄升至天堂了。他驕傲地抿嘴,知道柳依蝶自己還未發現,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現象?他想。 「你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凌昊衝口而出。 「是奇怪吧?」依蝶不以為意,反正大家都這麼說。 她也知道啊!他微笑。「你對動物好像有股特殊的吸引力,它們才會那麼樂意親近你。」連狂暴執拗只聽命於他的疾風都如此,何況其他動物? 「那是因為它們知道我不會傷害它們,動物都是很敏感的,所以疾風才會找我去救你。」 「說到這個,我該好好向你道謝。」不管怎麼說,他的確欠她一條命,赤煉盟從不欠人人情,他總有一天會還她的。 「免了,你還是謝謝疾風吧!本來我是不想救你的,你被砍死了根本不關我的事,要不是疾風拜託我,我才懶得理你。」依蝶埋頭猛吃,淡淡回答。 「真無情!」凌昊評斷。深入瞭解她後,他就一直很好奇,像柳依蝶這種性子怎會對他伸出援手?她應該是不喜歡管閒事的。 「這不是無不無情的問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只有武俠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情節,即便我有點防身技能,救人還是有可能會受傷,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才懶得做,而且萬一你掛了,我還得處理你的屍體,搞不好人家還以為是我把你做掉的,那我不是自找麻煩?」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笨!她暗想。 這樣的回答讓凌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那可真難為你了。」 「哼!」做人要謙卑為懷,即使真的有恩於人,也要假裝一下,她想,「不過話說回來,那天我看你倒下去,還以為你真的掛了,沒想到只是小小的擦傷。」這樣就昏了,可見是個沒用的傢伙。 凌昊讀到她眼中輕視的訊息,只能報以苦笑,其實他並不是因為中槍才昏倒,而是被人下了迷藥,藥性發作才會如此,只能說是他太大意了。 「你好像很討厭我?」這是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事關他的男性自尊與魅力。 「當然!」依蝶不加思索地回答,「正確的說,是所有的人我都不怎麼喜歡,除了小孩子以外,啊!還有疾風。」她伸手摸摸伏在她腳邊啃肉骨頭的獵犬。 「為什麼?」 「討厭就是討厭,沒為什麼。」既定事實怎麼解釋都是多餘,她沒必要浪費口水。 「那,所有人中包括你弟弟嗎?」凌昊好笑地看著她,感覺自尊心稍稍修復了些,原來她是討厭所有的人,並不是單單針對他而已。 「怎麼可能?他可是我惟一的寶貝弟弟耶!」這傢伙的問題真無聊。 「那你的父母呢?」凌昊開玩笑地追問,卻沒料到依蝶的臉瞬間凍結。 她陰鬱回道:「這應該不關你的事吧?」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哀痛。 凌昊驚覺自己問錯了問題,又想到她今天看到那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時,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哀戚,莫非……莫非她孤僻難纏的個性與她父母有關?他突然迫切地想知道有關柳依蝶的一切,包括她奇特的個性是如何造成的?那種強自壓抑的哀傷背後,一定隱藏著一段難堪的回憶,他想知道,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他就是不要她臉上有那種令人心疼的表情。 「抱歉,柳小姐。」他出自內心,誠摯的道歉。或許該叫影忍去查查? 「嘻!」依蝶出人意表的噗嗤一笑,「都多久了,還叫我柳小姐?聽起來怪彆扭的,看在這頓飯的份上,准許你直呼我的名諱,叫我依蝶就行了。」她不可一世的施恩道,恍如武則天再世。 「可以嗎?」凌昊受寵若驚。 依蝶肯定地點頭,「至於你嘛!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我看……」她掃了眼凌昊的胸前,「你就叫阿昊吧!」 「為什麼?」她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凌昊有點緊張,沒空去注意自己這幾天問為什麼的頻率似乎高了一點。 「你幹什麼一臉驚慌的樣子?很抱歉,我並沒有什麼特異功能,」依蝶把凌昊眼中的光芒當成是恢復記憶有望的喜悅,「只不過是你胸前的玉墜子上雕了一個昊字,我就猜那說不定是你的名字。」那是個別緻的龍形玉墜,龍體環圓,中圍小篆,龍眼紅艷似火,像要將人吞沒。幫他換衣服的那個晚上,她研究了老半天才看懂那個小篆是個「昊」字。 凌昊吁一口氣,「原來如此!」他還以為自己被識破了。 依蝶不懂他的如釋重負,「喂,你真的想不起來你是誰嗎?」通常患失憶症的人應該都會急著找出自己是誰,這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不但甘之如飴,好像想都沒想過要怎麼讓自己恢復記憶。他該不會像小黎說的是假裝的吧?「看到那個玉墜你不會想起什麼嗎?」她瞇起眼睛狐疑道。 糟!她開始起疑了!凌昊搖搖頭,面露苦惱,「我對這個墜子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暗中揣測一個失憶症患者該有的症狀,「我的腦中好像有一部分被挖空了,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我不記得我是誰?有哪些家人,連為什麼會遇害都不知道,每次只要一想,就會頭痛欲裂,沒辦法再想下去,試了幾次之後,我就放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