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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李馨 無情暗恨自己大意,他沒料到她還吃了別種毒素,施毒之人可能算準了他會以血相救,又另下了寒烈的銀水毒,混以魔血之冷,足以令人類失溫而亡。 「江芝蘋,你醒醒!」他大力地晃著她,她卻連眼皮也不抬。「江芝蘋,醒醒,你睡了就活不過來了!」 「冷……好冷……」 無情一咬牙,掀開被脫掉彼此的衣服,將她冰塊般的身軀貼在自己肌膚上。 「媽……爸……我好冷……」江芝蘋貪婪地汲取他的體熱,但劇寒仍凍得她牙齒打顫:「為什麼是我……我不要這種生命……媽,你為什麼不回來?」 「江芝蘋,醒醒!」他將被一層層地包著他倆,臉貼臉身合身,兩人的身體密實地聚契:「江芝蘋!不要睡了!」 「媽……你沒有告訴我……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和別人不一樣,你是不是騙我?」 不行!照她體溫流逝的速度,再幾分鐘下去,她就抵抗不住了……除非激起她本身的熱量…… 「媽……」她哭喊:「為什麼你和爸都不要我?我不是怪物,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 「我要你!芝蘋!」無情親吻她柔致的頸,用最原始的方法激發她的熱:「我要你,全世界的人都離開也沒關係,你有我,我在這裡,我要你!」 芝蘋被他印在唇上的吻喚醒。是夢是幻?她已不在乎;是真是假,她已不追究,她只要這一刻,這噩夢無能侵擾她的這一刻?攀著他,她也瘋狂地回吻他。 「別讓我作夢,求你,別讓我作夢……」 她淒楚的懇求令無情難以自己地動燃慾火,她淚眼婆娑的愁酷似微雅娜含憂的雙眸,她白淨的身子請求他撫平她的傷痕,她卸下偽裝的柔,她沒有倔強的媚…… 「芝蘋……」他意亂情迷地吻遍她身上每寸肌膚,每處她的隱密,嘗盡了她的甜蜜:「芝蘋,活下來,活下來陪我!」 「別走……」她也要求:「別不要我……」 「我要你,芝蘋!」他心喜她的身體不再冷硬如水,吻,落得更急更纏綿。 「要你……我要你……」 第五章 情火 妒火 慾火 恨火 諸火翻覆沸騰魔界之際 灰燼裡 或已種下了一線生機 待風和日麗 萌芽 亮綠 「無覺,你出來!」 「來了來了!」無覺自內院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無識,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要講那人類的事給我聽?」 「我是來算帳的。」無識擺明了難看的臉色,令無覺的眼皮直跳。 「呃……有什麼帳?我不是才還了上次的債嗎?」 無識實在很想翻白眼:「此帳非彼帳,我沒跟你打過賭,你什麼也沒欠我。」 無覺得到證實,膽氣壯了起來:「那你算什麼帳?」 「我問你,石精呢?」 「石精?」無情連閃了好幾個神色:「你怎麼會突然問起石精的事?」 「因為我差點中毒。」 「不可能呀!石精其味刺鼻,你怎會中毒?」 「我說,「差點」!」無識真是受不了無覺遇事掩避的態度:「石精是你保管的?」 「呃……是。」 「近來有沒有石精失漏或外借?」 「沒……石精又不是劇毒,你何必緊張?」 「對魔界人不是,對人類就足以致命了!」無識不曾有掐人脖子的嗜好,但不知怎的,他覺得今天他特別暴力:「說!你有沒有把石精借人?」 「沒有!」無覺大聲地答,話尾俐落不帶結音,但應完後卻尷尬地直笑。 無識怎會不認識無覺的「下文」之笑? 「一次說完,不要讓我猜下文!」 「我是沒有借!」無覺頗感委屈:「我只是輸掉了。」 「只是輸掉了?」無識幾乎是用吼的了:「味魔無覺,你如果不交代清楚,就準備到闇魔地當守城卒!」 「我和闇魔地三令賭你知道無受遁隱之因,她們羸了,你說不出原因,我就把石精輸掉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開始重淬光石,再兩天就可以補回石精原有劑量了。」無覺一口氣說完。 無覺不曉得是要先掐死他,還是先同情他:「敗給你了,無覺你惹大麻煩了。」 「什麼麻煩?」無覺「啊」地一聲喊出來:「該不會是那個人類笨到吃下石精回冥界報到了。」 「你難道不會懷疑闇魔地三令與你賭石精的原因嗎?」 「想是想過,可是石精味如地球硝酸,再怎麼也不可能被人拿來吃,就算瞎子也不會吃味道那麼難聞的東西……我哪知道那人類這麼笨?」 無識氣他不知反悔,出言恫嚇:「她是吃了無味無色的石精,如今生死不明,救得回來是最好,要是救不回來……」他痛惜地拍拍無覺的肩:「無覺,你可能需要一點幸運,因為人界流行陪葬,「陪葬」你懂吧?王既待她是貴客,必會依循人界之例找人給她陪葬。不過這倒好,你就不用去守門了。」 無覺當真信得手軟腳軟,訥訥不得言。 「唉!兄弟,自己多保重。」 ☆ ☆ ☆ ☆ ☆ ☆ ☆ ☆ ☆ ☆ ☆ ☆ ☆ ☆ 她還沒睜眼,他就知道她醒了。 「起來吃藥了。」 她不動,也沒有說話。 「你睡了兩天還不夠?」 她依舊不動,不說話。 「算了,我把藥放在桌上,你自己吃。」 腳步聲遠去後,芝蘋才放鬆全身繃得快斷掉的神經,悄悄睜開一縫偵察敵情。嗯!真的走了。 「唉……」她馬上歎了一口深切的氣!丟死人了,她居然作那種春夢……不曉得有沒有荒唐地夢囈?天!她江芝蘋活到二十五歲,才知道自己竟慾求不滿……這教她怎麼見人?她真想狠狠睡它個五、六千年,直到把這件糗事忘光為止,真是她姥姥的糗到家了。 何以她肯定是春夢一場?因為她衣衫整齊,更因為她沒有任何「感覺」——她的兩性論文可是名列前茅,怎可能不清楚第一次之後的應有現象? 所以……所以她索性裝睡,非常不爭氣地以鴕鳥心態解決。 她是中了什麼邪了?連著兩次都把他夢得如此完美,唉!現實總是殘酷的,一拿現實中的他和夢中的他比較,她就會忍不住大歎:差太多了吧? 本想一股作氣地揪被起床,誰知她元氣未復的身體不合作,咕嚕地滾下床,摔了個狗吃屎。 哇!白日見星,好兆頭! 正在暈頭轉向之際,忽覺騰空飛起。 「人類都這麼愛逞強嗎?」 「魔鬼都這麼刻薄嗎?」芝蘋才不會呆呆地任人嘲笑。 無情又有想笑的衝動,這妮子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嘴巴還是不饒人地犀利,他坐下,將她置於自己腿上。 「自己喝還是我喂?」 喝什麼?芝蘋的視力自暈眩中尋回後,瞥見了桌上那一碗黑烏烏的液體,喝它?不會吧? 芝蘋又感到一陣軟麻:「可不可以當我康復了?」 「你喝或我喂。」他還是簡潔有力地丟下選擇題,口氣頗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強硬。 「叫我喝那碗泥漿,唯死可行。」芝蘋也擺明了八年抗戰的決心:「不然你當我死了也可以,我不……」 她接下來的話被「泥漿」塞得滿滿的。 無情滿意地離開她的唇,瞳中含了抹看戲的期盼。 「混蛋!」芝蘋嗆得咳嗽連連:「烏龜王八咳……」 「你們人界的烏龜王人都這樣咳嗽嗎?」 什麼話!他把姑娘當烏龜王八? 「不好意思,可能你對我們人界文化不太熟悉。」芝蘋堆起假笑,「我們人界的烏龜王八都是公的,簡稱龜公,所以他們咳嗽的方式,小女子可還沒見識過!」 無情再也忍不住笑,放聲而笑,笑聲直震屋頂久久不絕。 「不愧是魔界的神經病,連笑聲也像魔音傳腦。」芝蘋殊不知她越激他,他越有趣。 「看什麼?」芝蘋被他炯炯眼神逼得無處可躲,苦於沒有力氣可以站起來,只能像只沒骨蟲般賴在他懷裡,滿心沮喪忿忿:「無識呢?他去哪了?怎麼換你在這?」 「房子是我的,你說我怎會在這?」 「房子是你的?」這倒出乎芝蘋意料,她一直先入為主地以為情居是無識的,她連想到臆度過的事:「你是魔王?」 「你看我是嗎?」他不答反問,黑眸蕩漾著異彩。 芝蘋左看右看,最後不得不承認:「你的確不像。」 「哦?」他只挑起語音,芝蘋就聽出他的質疑。 自然而然地,她開口解釋:「人家惡魔頭上都有角,還有蝙蝠翅膀、鳥足羊蹄的,你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是魔王?」 「那你心目中的魔王是怎樣的?」 「魔王……聽名字就知道嘛!笨!」芝蘋忘了她倚在他肩頭,天馬行空地幻想起來:「魔王一定長得滿臉橫向,一口黑色尖牙,吐氣會毒死人,咆哮會嚇死人的邋遢傢伙,除了具備角、翅膀、鳥足等條件外,還要有什麼千年不洗澡的惡垢,萬年不刷牙的口臭,以及一顆就算要泡在硫酸裡也洗不乾淨的黑心腸……怎麼扯到魔王的長相?都是你啦!亂岔題!你還沒回答我無識到哪兒去了?他是不是挨罵了?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