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唐婧 > 護夫小妹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6頁 唐婧 「是嗎?那當日妓院裡的龜奴、姑娘們都見著鬼了嗎?」冷哼了聲,許霆昊淡著聲,「傳凝翠樓主事老鴇薛嬤嬤上堂。」 朱紹康聞言臉色凝重。 眾目睽暌下,薛嬤嬤扭著肥腫身軀踱上堂。 「民婦薛氏見過許大人、朱大人!」 「據本官調查,當日朱鐸山曾去過你們凝翠樓,他在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今日在公堂上你只需老老實實將事情本末交代清楚,本官保證不許任何人動你!」 覷了眼坐在堂上寒霜滿面的朱縣尹,薛嬤嬤倒抽口冷氣,肥腫的身軀忍不住抖了抖。 「啟稟欽差大人,上月初三剛掌燈,朱二公子來了咱們凝翠樓,他同我說那天午時他積了一肚子怨氣要來咱們院裡消消氣,二公子指明要玉紅姑娘作陪。」 「騙人!騙人!一派胡言!」朱豹吼叫,舞動著手腳似乎想撲上那薛嬤嬤。 「張義,給我拉著他,若再發生擾亂公堂事宜立即掌嘴!」許霆昊沉聲囑咐,望著薛嬤嬤,「說下去!」 薛嬤嬤續言,「我同二公子說五紅是他兄長朱大少爺的相好,早就言明不許另接他客,勸他找別的姑娘,但二公子發了橫說他覬覦玉紅姑娘良久,還說沒聽過開了妓院不許客人挑姑娘的,別說兄長就算是老子來了,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誰都阻不了。二公子一腳踢開了玉紅姑娘的門入了房,也不管玉紅願不願意,不由分說地強拉了玉紅上床撕了她的衣裳行事。」 一旁鄉親聽得面紅耳赤,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朱二公子行事向來霸道乖戾,想要的東西絕不罷 手,聽薛嬤嬤形容得活靈活現,朱紹康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玉紅姑娘的丫頭巧巧在二公子硬要人房時,便被玉紅支去請朱大少爺過來,當時是我陪著大少爺入房的,一進房二少爺剛完事,玉紅抽抽噎噎衣不蔽體地投入朱大少爺懷中,朱大少爺鐵青著臉怒斥弟弟無法五天,連大哥的女人都不放過,二少爺頂了句,他嚷著別說女人,連朱家的產業遲早也都是他的,他早瞧著大少爺不順眼,一直想找機會教訓他。」 「兩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大少爺是個斯文人,哪兒是二少爺的對手,三兩下便被揍得鼻青眼腫倒在地上爬不起身,二少爺卻還不放過他,譏諷他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妄想當朱府未來當家,他拉著玉紅直說方才不夠盡興,現下乾脆就在大哥面前來場活春宮吧!」 旁聽的人聽了這話無不猛吸口氣。 薛嬤嬤搖搖頭歎了口氣,「老婆子也曾勸二少不要太過份,卻叫他一腳踹到了牆邊,二少轉身將玉紅壓在床上,惡狠狠地硬扳開她雙腿,老婆子閉緊了眼不敢再看,卻聽得一聲慘叫,我睜眼一瞧,竟是朱大少爺氣不過橫下心,捉起玉紅房裡切水果用的匕首猛力刺向了二少爺背心!」眾人驚呼了聲! 「那一刀太少爺用盡了滿心的怨氣和全身的力道,刀刃直沒入身,由背心幾乎穿透到了前胸,二少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帶著一臉的不信及怨氣斷了氣,倒在玉紅身上染了她一身紅,玉紅急急閃開躲在角落尖聲嚎叫,大少爺嚇呆了身子無法動彈,我急急起身先摀住玉紅的嘴再去探了探二少爺脈搏,確定他真的斷了氣,這下子我也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恰好朱豹聞聲而來,見了這場面他威脅我不可張揚出去,他自有法子解決,他找了人用麻袋將二公子屍首帶回朱府,並帶走了大少爺及玉紅姑娘,隔天縣衙門貼出懸賞告示,我這才明白他所謂的解決方法,竟是拿紅葉莊楚姑娘來頂這殺人之罪!」 「老婆子滿口胡言!」朱豹大叫,「她一定是楚天翱花錢買來為他女兒脫罪的工具,空口白話沒有憑證,誰會信她?」 許霆昊不去理會,開口問向薛嬤嬤。「凶器現下何處?」 薛嬤嬤點點頭,自懷中揣出個紅布包交由衙役轉呈上堂,攤開來赫然正是一柄猶粘著乾涸血漬的匕首。 薛嬤嬤解釋,「當日朱豹叫我將匕首扔掉,我見了這刀子便會想起朱二少死前駭人的模樣,又怕被人瞧著誤會,只得先將它埋在後園子裡,今兒早才去挖出。」 「朱鐸山屍身已焚燬,無法對證死因。」許霆昊吩咐衙役道:「傳仵作黃升!」 黃升一身青衣,登堂施禮立在一邊。 「黃仵作,當日朱鐸山的屍體可是由你勘驗井立下書據?」 「回大人!」黃升躬身道:「當日朱二公子的屍體確由屬下親自勘驗。」 「這張報告,」許霆昊揚起那日朱縣尹交給他的書據。「就是你當日勘驗的結果嗎?人命關天,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說。」 靜默半晌,眾目睽睽下黃升跪下垂老身軀。 「大人恕罪!這張報告是屬下依著賈師爺的吩咐作假所寫,真正的報告,」他自懷中取出一封蓋有印信,抬頭書寫湘陽縣衙公函用紙的紙張遞由衙役轉呈許霆昊。「一直留在屬下家中,朱二公子朱鐸山真正死因是由利刃自背後直入穿透心口,一刀斃命!」 這下真相大白,堂上一片死寂,人證、物證俱全,原是朱縣尹家中兄弟相殘的一件醜事,卻硬要誣指至旁人身上抵罪,堂上聆訊鄉親們望向朱紹康這位父母官的眼神均透著不諒解。 此時一騎快馬奔至府衙門前。 「大人!」魏傑推開人群進了衙堂,「屬下連夜趕至零陵帶回了朱家大少爺朱峻山,及與他隨行的一位玉紅姑娘!」 魏傑將兩人帶到堂前跪下,「他已招認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 許霆昊望著跪在地上的男女,朱峻山生得斯文而瘦弱,面貌上與朱紹康倒有幾分相似,由外表著實看不出他會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個出了名的地痞惡霸,自己的兄弟,可見當時滿懷憤恨。 跪著的朱峻山面無血色一副從容就義模樣,一旁的玉紅紅腫雙眼低垂螓首,打著顫的小手猶緊緊 握著朱峻山。 「朱峻山!你承認是你殺了朱鐸山嗎?」見朱峻山點點頭,許霆昊再問了句,「現下你是否後悔?」 「罪民並不後悔!」朱峻山打直腰桿,「只是沒能及早投案,毀了楚姑娘名節,累了她一家深覺歉疚。」 「玉紅雖自小墮入青樓,但與我相識後兩人情意相投,只因家父不許她入門,所以只能讓她暫時棲身凝翠樓,舍弟明知此事卻故意挑釁,我忍無可忍一時衝動犯下錯事。」他垂下頭低語,「我不後悔做了這樣的錯事,只是累了家父為救罪民脫罪瀆職,濫權掩飾私情,還望欽差大入網開一面,不要將罪民犯下錯事牽連到家父身上。」 「許大人!」朱紹康長聲一歎,他做了一輩子的清官,卻因教子無方家門不幸,落得如此下場,事發之時他掙扎良久,最後還是選擇昧著良心聽了朱豹的建議,為保住朱家最後血脈鑄下不可饒恕的大錯。「您說得對,執法時放入個人情感,就枉為地方執法父母官,我辜負了所有湘陽城鄉親的托付,您依法定奪不需考慮下官,請將下官一併治罪吧!」 思索片刻,許霆昊作了決定。「朱峻山,你殺人致死,事後脫罪潛逃,罪當處斬,但念你平日索行良好,鄉人對你的評價都說你謙沖有禮,迥異於朱鐸山作威作福欺壓百姓之劣行,當日所為起因於對方挑釁鑄下大錯,望你今後行事務必三思,以暴制暴,對你自身只會招來禍害。」 「北方邊關胡人來犯,湘陽城物阜民豐未曾遭兵燹之苦滿不能明瞭這種苦楚,本官判你發配邊關充軍十年,望你在這十年內盡心衛國!」 「多謝大人恩典!」朱峻山真心誠意伏首拜謝,他原篤定這回只有死路一條,沒想到竟有了個重生的機會。 「律法制定是要讓做錯事的人有贖罪的機會,而非鼓勵報復,就算要了你的命也於事無補,盼你能珍惜有用之身多為社稷生民謀利。」 他看向一臉死灰的王信儒,「公堂之上竟敢捏造假口供,杖責五十大板!」語畢命令將人拿下執法,「至於你,朱豹!」許霆昊皺起眉頭,「你主導了這場騙局,說得好聽是為主飾過,事實上是為害怕失勢,狗仗人勢指的就是你這種人,你平日陪著朱鐸山到處為非作歹,今日又在公堂上公然撒謊,若不給你些懲處如何服眾?本官判你實時押人大牢服刑三年,每週掃街一次,讓你用心照顧湘陽城!」 這個判決大快人心,圍觀群眾響起鼓掌及喝彩聲,顯見湘陽城民對這走狗平日所作所為早已深惡 痛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