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珞竹 > 惡鬼的聖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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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珞竹 蔚吉音想要伸手將那小孩救出火焰之外,但燃燒得益加猛烈的火焰卻讓她不自覺地卻步。 她只能看著,任由那孩子在火焰中拚命痛苦的呼救、哭泣,而小孩的悲傷,仿若糾結纏繞的綿密銅線,圍繞在她心頭,一圈一圈,再也難以癒合…… ??? 夢境至此,她也驚醒了。 蔚吉音大口喘著氣,那宛若真實的夢境幾乎讓她難以喘息,小孩的悲傷彷彿依舊糾結、纏繞在她的心頭。 綠眼悄然望向前方,只見那本該是一片牆面,竟被人改以透明的玻璃覆蓋,形成半敞開式的明亮空間;而從那透明的玻璃牆射入的陽光帶著刺眼的光線干擾她的安眠。 偏過頭,蔚吉音微瞇起眼遮去那刺眼的光線。 她也因此發現在這個房間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別人。 那人正坐在床邊與她對望,一身艷麗奪目的火紅色是她對眼前這個人第一眼的印象。 「怎麼了?知道自己沒有提前去見閻王,興奮得說不出話來嗎?」 淡淡的譏諷打斷蔚吉音的思緒,陌生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傲、有些冷,不過卻是十分優雅動聽的悅耳女聲。 蔚吉音這才得以好好打量身旁的女子。這女子看來似乎只有二十歲,清麗冷艷的嬌顏上有著漠然的神態,一身的紅衣讓她看起來高貴而美麗,只是難以消減自她身上散發出的難以親近的冷漠。 「我沒有死?」蔚吉音有點難以相信。 那把刀落下時的痛楚仍留在她記憶之中,她沒有忘記死亡的感覺是那麼真實,朝她湧來的黑暗恐懼宛若浪潮一般吞沒了她,將她帶入寂靜的地獄。 「你的確還活著,因為黑在對你下手的時候刻意控制力道,只讓你受了點輕傷,並不傷及你的性命。」女子輕描淡寫地解釋,短暫的言談之間不期然的提到那個殺手的名字——黑。 她還記得那名男子擁有她所見過最惑人的容貌,邪氣魅惑的深邃黑眸蘊涵著清冷的光澤,無情的薄唇緊抿,就如同完美雕鑿出的俊美天神,氣質渾然天成,幾乎教人忽略了隱藏於那優雅姿態下的冷殘。 「為什麼不殺我?」 「因為你不能死。」女子簡單的回答。 女子在蔚吉音的注視之下起身,望了床上的她一眼之後,紅艷纖細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外。 在女子走後進入的是名男子,而她認得這個人,他就是那一夜的殺手——黑。 ??? 「睡得還好嗎?」輕輕的合上門,黑抵著門板輕笑。 笑容裡有些邪、有些魅,若是撇去外在的皮相不論,他身上自然散發的冷沉、傲氣,仍是令人不覺心懾。 「這裡是哪裡?」一見他出現,蔚吉音便不由自主地警戒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黑總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 「這裡是龍窟,而你現在正待在我的房間,坐在我的床上。」 黑彷彿故意忽略她眼中的防備,慵懶優雅的身形悄悄移近她的身邊,靈巧的手指不安分地滑過她披散的黑髮。 輕撫她垂落的髮絲,那微卷的長發出乎意料的柔細滑順,一如髮絲展現的光澤,或者該說是更甚於眼前所見的美麗色澤,帶有微香的長髮如同上好的絲緞般讓人愛不釋手。 溫熱、純男性的氣息在毫無預警之下猛然襲向她,他的親近幾乎奪去她週遭清甜的空氣,瀰漫在鼻間的淨是他吐出的暖熱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悄悄烘暖她白皙的粉頰。 「為什麼不殺我,反而帶我來這裡?」 「你猜呢?」 黑越是接近,蔚吉音也就越往後退。只是不管她怎麼退,卻總是退不出他的勢力範圍,他卻像是看穿她的不自在,指腹輕巧地劃上她優美的頸項,撫過她無瑕柔嫩的肌膚。 「就算你把我擄來這裡,我也沒什麼好告訴你的。」蔚吉音所能想到的理由,不出她手中所握有的那些有關黑幫的資訊。 在黑幫裡她的身份特殊,她不屬於組織內任何一個單位、也不需聽從何人的命令行事;但黑幫裡人人都敬重她,將她視為不可侵犯的神,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夠在黑幫生存而安全無虞。 可是也因為她的身份太過於特殊,知道的也多,所以黑幫中仍有些人處心積慮企圖除掉她,以防止那些經她占卜後所得知的機密外洩,讓意圖消滅黑幫之人有機可乘。 關於龍窟,她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是幾年前忽然竄起的組織。這個組織的組成是由一票極為厲害的殺手所建構,他們基本上並不受雇於任何一方,能力卻是不容小覷。 光是這些日子以來,黑幫中已經有好幾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喪命於龍窟之手,這使得黑幫與龍窟間本就脆弱的維繫斷得更加徹底,幾乎是連表面上的和平都難以維持。 所以,黑幫早已將龍窟之人視為最大的敵人。 而龍窟,似乎也不打算隱瞞取黑幫而代之的企圖心。 「你所握有的消息或許誘人,但對我而言卻沒有絲毫的誘惑。」黑淺笑著搖搖頭。 冰涼粗糙的指尖滑過她精靈純美的臉龐,輕巧地描繪過她清麗的眉間,黑幾乎可以感覺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面頰之上,鼻間全是她身上清雅濃馥的香氣。 「你……」蔚吉音倒抽一口氣,沒料到他會如此放肆。 「說不定,是你的美麗讓我捨不得殺你。」手指挑逗的撫上她的豐唇,然後是他的唇輕觸她的,那柔軟的觸感令他不住的摩擦,她的貝齒輕咬著他的唇舌,她帶著驕傲、狂野、且具攻擊性,一如此時漫入口中的鹹腥味的抗拒。 「別碰我!」蔚吉音避開了他,順手抹去唇邊滑落的艷血。 看見她那特別的瑩綠眸子裡隱約泛起的反抗,黑露起滿意的笑痕,漂亮的嘴角輕揚著,猶泛著血絲的唇角彷彿絲毫不影響他的興致。他喜歡有挑戰性的事物,太容易獵殺的獵物只會讓他覺得無趣。 「你的脾氣似乎不太好,要知道這對你可不是一件好事。」黑輕笑,大手鉗制住她精緻優美的下顎,強迫她與他親暱對望。 「不用惺惺作態,你要殺我就殺,反正,多我一條人命、少我一條人命,對你這個地獄的惡鬼來說根本沒有差別。」蔚吉音厭惡極了他的碰觸,他的碰觸裡帶著不堪的羞辱,那對她來說是最無情的傷害。 「哦?」黑只是挑眉,湛黑的眼底充盈清冷。 蔚吉音瞪著他,心底的憤怒卻在他的注視之下逐漸由恐懼取代。她不懂,他怎麼可以在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的同時,又能夠擁有如此淡然的眼眸,彷彿這一切對他無關緊要。 「難道,這就是你所看到的嗎?」 黑忽然抓起她的手,將那光潔柔細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胸口。 蔚吉音還來不及抽回手,透過肌膚所傳來的夢境便擊向她,失去了手套的阻隔,她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窺視他人未來的能力;所以,她又再一次墜入那無邊的夢境之中。 夢境裡,依舊是黑暗,深深的、深深的黑暗…… 「喝!」蔚吉音驚喘一口氣,迅速將手抽回。 「怎麼了?聖潔的女神,你看到了我的未來嗎?少你這一條命、多你這一條命,是不是對我這個惡鬼的罪惡會有所不同呢?」黑泛著淺笑,淡然的眸子將她的不安盡數納入眼底。 他是故意的!蔚吉音看見他眼底那抹無情的嘲弄。 對她——他似乎始終有著深深的敵意。雖然他的舉動親暱,就連臉上的笑容也看來溫和,但她清楚的知道在那看似柔和的皮相背後卻是對她的厭惡與輕嘲,彷彿她的存在是一種阻礙。 為什麼?難道只因為她是他的獵物? 還是因為他們永遠都只是光明與黑暗,兩種難以相容的極端,她如同女神一般的聖潔光環,是否逼視他這個來自地獄的惡鬼退縮,而讓兩人之間留下無法跨越的鴻溝。 「你雖然是女神,但我並不是愚蠢地蹲在你腳邊祈求救贖的良民。所以別希望我用那種恭敬良善的態度對你,因為我並不相信你口中的命運,我只相信我自己,勸你別以為自己可以感化我。」 黑的話如同碎落的火花,不停燒灼著她的心口,那熾熱的溫度灼燙她脆弱的思緒,那熱辣辣的痛楚像是被人當面甩了兩個耳刮子,如同火燒一般疼痛不堪,卻又難以反駁。 所以,她退縮了。 她選擇逃離他的身邊,整個人蜷縮在床邊一角。 它像只落水的小貓等待旁人憐惜的呵護。可惜的是,他並不是那個富有愛心的人。他甚至吝於伸出手來安慰、輕撫,生怕那滿身的泥濘會惹得自己一身污穢,他會做的只是冷眼旁觀,傲然冷漠的任由她自生自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