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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唐婧 第二天一早,當白蘋發現床上「狼」影杳然時,她哭了好一陣子。 她甚至還跑到哥哥房裡翻天覆地大搜檢,末了,她不得不接受事實,蛋黃是自行離開的。 因為白蕪房裡並沒有留下解剖任何小動物所留下的痕跡,而她的窗台上卻留有小狼離去的爪痕。 她很傷心,因為她一直以為小狼喜歡她,就像她喜歡它一樣的強烈。 她並不認同白蕪說她只是一廂情願的說法。 三年快速過去,白蕪早兩年前就上了中學,離開家過起住校生涯,而白蘋雖已上小三了,可因為語言的不通暢及她本身的冷僻,使得她孤單依舊,她變得安靜,不熟的人更因此而認定她是冷漠且難以親近的了。 這一天,白蘋跟著母親顧子秋,為了辦事而來到羅馬。 事情辦完,媽媽帶著她來到了以十七世紀典型巴洛克式風格聞名的那佛納廣場(PiazzaNavona),在那兒她陪著母親在廣場上的露天咖啡座上看著街頭藝人和小販們在身旁穿梭,聽著媽媽和朋友談論著意大利媒體大亨貝魯斯康尼和影星蘇菲雅羅蘭曾在此置產過的小道消息。 這些消息自然引不起九歲白蘋的興趣,倒是廣場上著名的四河噴泉(FOntanadeiQuattroFiumi)比較能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那是貝尼尼的作品,噴泉上有四尊海神的雕像,分別代表著尼羅河、多瑙河、恆河和拉布拉多河。 噴泉之後是貝尼尼的對手伯羅米尼設計的巴洛克式聖塔涅塞教堂(ChiesadiSant,AgneseinAgone),據說,貝尼尼靠近教堂的拉布拉多河雕像故意舉起手來遮住眼睛,為的就是要表達他不忍見到伯羅米尼設計的拙劣教堂外牆。 顧子秋見女兒欣賞景物看得津津有味,遂趁勢移轉了話題,「蘋蘋,媽知道你年紀小小可已對服裝設計有興趣,而意大利也將會是個很適合你培養這方面能力的地方,不過前提是,你得先將語文底子打好,而不是遇著了事情就索性來個遮眼捂耳,裝做什麼事都不曾發生的小鴕鳥。」 「我不是小鴕鳥,媽,我只是不想和不熟的人說話裡了。」白蘋別過頭,表明不喜歡這個話題。 「蘋蘋,這樣好嗎?」顧子秋將女兒軟嫩的小手揉在掌裡,「媽去幫你請個家教,專門和你練習意大利話和法語、德語。」 「我不要!」她抽回手,一臉的不開心,「媽,你知道我最討厭和陌生人相處的。」 歎口氣,顧子秋只得先行放下這樁煩心事。 「蘋蘋,快中秋了,今年你哥哥要準備考試不回來,你爸爸又得到威尼斯出差,家裡只剩我們兩母女,月餅少買點兒,到時媽媽多煮幾樣家鄉萊,像西湖醋魚、蘑菇白玉之類的給你吃…… 她的聲音在露天咖啡座上還沒停歇,白蘋卻已神魂飛離了。 這麼快,又是中秋了? 每回中秋月圓,她就會想起一頭金毛藍眸的小狼,一頭她曾擁有過一夜的金色小狼。 雙手支在桌上撐頭,她歪著頭起了思索。 那一夜已然遙遠,有時候她會忍不住要認為,那頭金色小狼只不過是她因為寂寞而產生的幻影罷了。 * * * 今天,是白蘋當值日生的日於,也似乎是她倒霉的日子。 一大早,她先是因為聽不懂老師說的話.將不該銷毀的。課外資料給送進了碎紙機.得到了半天的罰站之後,接下來她又因為錯過了鐘聲而沒去吃午餐,所以直到下午上體育課時,她都是餓著肚子的。 當值日生的另個重要任務就是在上課後幫同學們收拾使用過的運動器材,所以在同學們走光後,她得和另個女同學留在體育館裡,將球—一撿回球簍裡,她們今天上的是排球課。 收拾不到兩秒鐘,那個叫葛蕾絲的女孩子朝白蘋撂句意大利話就擺擺手離去,她除著對方背影沒作聲,依舊忙著手邊工作,這樣的對待她早已司空見慣,她不善於使用意大利語,又不懂得為自己爭取權利,所以大部分的同學也都喜歡占佔她的小便宜,反正,她不會向老師告狀,也不會大發脾氣。 她像是個冰塊雕成的東方娃娃,摸不清楚想些什麼,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在低頭整理球簍不久後,一大群球鞋聲和人語聲自門外響雷似地穿入,一個個高大的外國男孩穿著學校籃球校隊的衣服,看來已是課後活動時間了,體育館裡正該是籃球隊的世界。 沒注意間,一顆籃球直直朝白蘋方向飛來,且正中額心地K上了她的腦袋,疼痛襲上她摔倒在地上,肚裡空空、眼冒金星,她即將陷人昏迷。 失去意識的前一剎那,她進模糊糊地感覺到有個高大的金色人影將她抱進了懷裡。 奇怪,那明明該是條金色人影的,可在她心底,卻莫名其妙地將那身影和三年前的金色小狼起了重疊。 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有著一身或一頭的漂亮金色毛髮吧。 一個人和一頭狼怎麼可能會有混為一體的錯覺呢? 這樣荒謬的念頭尚不及理清,下一瞬迷霧襲上,白蘋失去了知覺。 * * * 還沒睜開眼白蘋就已聽見了身旁嘀嘀咕咕的意大利語,可為了省掉麻煩,她索性閉眼裝睡,想等到人走光才要清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裡恢復了安靜,她悄悄睜開眼,卻在瞬間沒有防備地墜入了一池蔚藍無垠的汪洋。 噢!那並不是真的汪洋,只是一對男人的藍色深瞳,深邃湛藍得像海的瞳子,而會如此親近是因為那對藍瞳的主人正俯身傾向她,那距離近在咫尺,甚至近到可以和她分享彼此的氣息。 她大吃一驚瞪大眼向床頭猛退,叩地一聲後腦袋撞上了床頭的鐵欄杆,新傷加舊創,疼得她叫了聲疼,連眼淚都滴了下來。 「別告訴我,你正打算把自己撞成個白癡。」藍瞳的主人發出了輕鬆的笑語。 聽見對方的聲音,白蘋邊揉腦袋邊瞪大了眼睛,總覺得這事兒有些古怪。 古怪何在? 原來眼前這穿著籃球隊服的高大帥氣外國男生有頭金髮,有對藍色的眼睛,可他開口說的卻是中文,是的,他說中文,雖然有些怪怪的洋腔,可貨真價實是她聽得懂的語言。 言語相通讓她微微鬆了口氣,她乍停了揉頭的動作,好奇問向對方,「你是誰?為什麼中國話說得這麼好?」 「渥夫·道格拉斯,五年級生,高你兩級。」 男孩簡單做了介紹,可並沒說明他的中文是打哪兒又為什麼學的。 「嗨!你好!」白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可眸中晶亮未減,天哪,一個會說中文的男孩子?!一個看來很友善、很好相處的外國大男生,他將會是她在這國度裡的第一個朋友嗎?」我叫……」 「白蘋。」 他正確無誤道出了她的名字,這兩個字利落地滑出了他的嘴裡,比他曾說過的任何話語都還清晰,彷彿已然演練多遍。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再一次領受了訝異。 「這個學校裡的中國人很少。」 「你喜歡中國人?刻意學中文是因為仰慕中國傳統文化?」 渥夫垂首淡淡瞥了白蘋蘋一眼,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她今日看來已吃了不少苦頭,他不想再嚇她,更不能告訴她他沒那麼博愛,會學中文是因為三年前他的心頭就開始惦念起一個叫白蘋的中國女孩兒。 「你的頭好些了嗎?」他關心地問著。 「嗯,不痛了。」 她柔柔淺笑,很想告訴他在知道她可能將會有個新朋友後,再大的痛苦都無所謂。 她原先還以為今天是個倒霉的一天的,而如今看來,上帝還是仁慈的。 看著她的笑容,他心底先是一蕩,繼之變成惶恐,他還是忘不了在她面前的那第一回無措的變身經驗。 她是個天使般的人類女孩兒,而他,是個隨時會化身為狼的人獸族男孩。 從那一夜後他總忘不了她,可又得提醒自己和她保持距離,他知道他該喜歡的是人獸族少女,因為只有這樣他才不用擔心他的變身會為這段感情帶來困擾,然而這幾年裡他還是忍不住去學了她的語言和她的文化習俗。 現在,命運卻促使了一顆球將她推到了他身前。 而他,還應該繼續躲開且迴避嗎? 渥夫不斷質問著自己,掙扎良久後他終於向她伸出了手。 「我送你回去吧。」 白蘋點點頭,想都沒多想就伸手握住了他遞送友誼的手。 但他們並沒有馬上回家,在她昏迷時他聽見了她肚裡的聲音,那使得他決定先去餵飽她肚裡的小餓蟲。 騎著單車,渥夫載著白蘋踩上了通往柏塞納湖的鄉間小路,一路上兩側儘是一望無際的葡萄園和橄欖園,這些景致白蘋早已見過多遍,但這會兒因為心情好,她連迎面拂來的微風都感覺特別沁心而美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