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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雲羅    


  獨孤傲凝眉肅目的模樣煞是駭人!「夠了。」他推開她。「我不要再聽你胡說八道。」

  「是真的!」獨孤香凝咬住唇。「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無意之間發現我媽那堆遺物裡的一本日記。我……是她和別人所懷的孩子,不是……不是獨孤家的孩子。這件事她瞞了所有人,包括爸和媽:〔沒有人知道。」要不是她不願別人搶走她的二哥,她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

  時間像是凍結住,靜謐許久。

  「香凝。」獨孤傲看著她,拍拍她的頭,溫柔地道:「不論怎樣,你永遠都是二哥的妹妹。懂嗎?〕

  獨孤香凝哭了,淚流不止。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永遠都只會是他的妹妹:說過的話也永遠都是秘密。

  「我得回公司了。」

  獨孤傲揮手,往外走去。

  *  *  *

  又是夕陽,好美。

  秋之憂從咖啡店出來,已經在街上晃了一下午,不知不覺竟然走到商業區來。

  她環視著週遭聳入天際的大廈——

  不期然地瞥到穿梭在水泥叢林中的一隻黑豹,嵌著藍色火焰的黑豹。

  黑豹似乎也發現了她,朝她而來。

  黑燦熠亮的林寶堅尼在她身旁停住。

  「你在夢遊嗎?」獨孤傲狂狷冷峻的面容映人她眼簾。

  「不,我是在散步。」她說。

  「好大的興致。」獨孤傲扯開一抹淡笑。「上車。」

  她側著頭,想了下,便說:「我沒有招蜂引蝶啊,你不會又想掐我脖子了吧?」她嘴邊泛出一抹戲謔的笑,一邊調侃他、一邊上了車。

  她覺得經過那天之後,獨孤傲似乎有些改變。

  說不上來他是哪裡變了。只是覺得……反正不太一樣就是了。

  自從那天她意外的發現了他溫柔的一面,她竟不再怕他,惱他了。

  而他對她,似乎也少了以往那股狠戾之氣,但還是有些陰陽怪氣的就是了。

  「你又要帶我去飆車啊?」

  秋之憂不怕死地捋虎鬚的結果,是吃了一頓白眼。

  她聳聳肩,問道:「要上哪去?〕莫名其妙地,她的手竟爬上他的臉。

  「我喜歡夕陽。」

  秋之憂有點意外,他竟然也喜歡看夕陽。

  見他似乎對她的騷擾沒有任何不悅,游定在他臉上的手更形恣意。

  她的手撫上他的唇,卻冷不防地被他咬了一口。

  她連忙縮回手,皺著眉睇他。

  〔全身都是骨頭,咬起來一點也不過癮。〕他雖嘲諷地道,但嘴角卻呈上揚的弧度。

  獨孤傲帶秋之憂來到碼頭。

  在夕陽的映照下,海是金紅色的。

  虞虞波光閃耀著光芒,令人眩惑。

  他突然發現她手上閃耀著一抹璀璨的光芒。

  「這是什麼?」他拉過她的手,不待她開口便拿下戒指。

  手一拋,戒指呈拋物線狀完美地落人海裡。

  「你得出錢賠給獨孤逸棠,我很窮的。〕不敢面對獨孤傲的閻王臉,她直直望著火紅的夕陽。

  「你居然戴上他的戒指!」獨孤傲捉住她的手,猛搓著她戴戒指的無名指。

  「他硬塞給我,我又剛好穿了沒口袋的衣服,只好暫時先戴著了。」她覺得有些好笑,他的樣子看起來像在吃醋呢!

  他又瞪了她好一會兒,才說:「今後你只能為我戴上戒指。」還是他一貫的霸道口吻。

  她駭愣住,傻傻的瞪大眼望著他。

  獨孤傲將她攬進胸膛,輕附在她耳邊,道:「我命令你今後只許愛我一人,不得有所異議。」

  「你……」秋之憂詫異極了。

  獨孤傲微蹙起眉,他狂狷地對她說:「我已經愛上你,你也得愛我——你非愛我不可!聽見了沒有!」

  他的驚人之語是示愛,也是在向她索情,以狂傲又霸道的方式。

  〔可是,我……」她無法置信地吶吶出口。「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他瞪著她。「我討厭你對別的男人好!」是的,一直以來,他對她的鄙厭都是來自於他不願見她與男人接近。他是在嫉妒,是在吃醋,所所他才會憤怒到極點。

  秋之憂在他充滿妒忌的臉上找到了答案。「但是……你不恨我?」她垂下眼,咬住唇。「我間接害死了楊詩媛,我——」

  他摀住她的嘴巴。「我沒有恨過你,那不是你的錯。」

  捧起她蒼白小巧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她在船沉前就已經死了。為她解劫檢驗死因的醫生說她死於心臟病發,不是溺斃。〕他摟緊她顫抖的身軀。

  秋之憂覺得心中那顆內疚的大石終於落下了。「那……為什麼你在發現救錯人之後,會用那麼憤怒的眼神看我?」她又問。他沒恨過她……真的嗎?

  獨孤傲沉吟著,呼一了口氣:他看著她,手撫上她細緻無瑕的臉,「我想,我大概愛你很久了。從那時在船上見到你就愛上你了吧。」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說笑跳舞,就覺得氣憤。

  看她一眼,他又道:「我根本不是救錯人。」

  秋之憂倏地瞠大眼,抓住他衣襟、「你說什麼!你沒有救錯人?〕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獨孤傲捉下她的手,輕吻了下。〔其實潛意識中我知道那是你。那時候,我還不曉得自己對你的憤怒是源自於嫉妒,一心只想著——為何要救你這種到處使媚、勾引男人的女人。當你醒來之後,瞧見我憤怒的樣子,其實只是我在氣自己罷了。」當時,他只是在氣自己竟然出手救了他最討厭的女人。「我想,我只把詩媛當妹妹看待。」

  「原來……原來是這樣呀!」

  太好了,她不必再耿耿於懷了!

  但她還是沒有資格愛人的呀!

  「我的病——」

  她拾起眼,對上他的。

  「沒關係。」他吻著她泛著淚光的眼。「我會帶著你訪遍名醫,等你克服那層心理障礙。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當他知道了她其實是健康的,疼痛只是來自於心理因素,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她伏在他懷裡輕聲嗓泣,任由淚水奔流不止。

  這就是愛……讓她覺得不再孤單、不再無依,有個溫暖的胸膛可以安心相偎。

  這種感覺好幸福,好幸福呀。

  第十章

  「混沌空間」——

  終日雲煙縹緲、不見天日的一處洞穴裡,那名書冊主人——〔混沌之主〕正在用手搓著線條完美的下巴,一手胡亂爬著頭髮,嘴裡喃喃道:「唔……這……」

  他正在思量著某件事,那事挺讓他耗損腦細胞的。

  該不該趟這個渾水呢?

  「哎呀呀!」俊美男子兩隻手開始抓著頭皮,又拉、又扯。

  「我要不要出手呢?」

  不出手又擔心那兩人,要出手又得破了戒條……

  若破了戒條,亂插手天,地,人三界的事,他可是會被貶下人界輪迴一次的哩!也莫怪他要如此慎重思量了。

  「唉!」俊美男子匆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像在對他面前那本書冊說話似的。〔早說過——好戲頂多拍拍手、多看幾回就好,沒必要一時衝動也跟著人家上台表演。」

  之前他也都沒插手管過那兩對鴛鴦的事。

  這回,他還是乖乖的,別出手比較好。

  唉!要不是他不願破了戒、被下貶人界受輪迴,他實在是很想出手幫助他們兩人化解這場即將發生的——意外。

  罷了,看戲吧,故事的結局他還沒有看到。這場宿命天定的戀情,他仍是得看下去。

  *  *  *

  紀浣浣一臉悶氣地由家裡走出來。

  現在該是她好好慶祝自己考上理想學校的時候:可是,她卻沒那份興致。

  她整個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秋之憂和他……

  美艷嬌俏的臉蛋頓時佈滿妒憤之色。

  為什麼?她哪裡比不上秋之憂——為什麼他的眼光和感情都只落在秋之憂身上,而不是她!

  突然,一輛車子停在她旁邊。車內的人搖下車窗,喚住她。

  紀浣浣看見來人,納悶地道:「是你……有事嗎?」

  〔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紀浣浣微微蹙起眉,有些不解。「我能幫你什麼?」

  那人笑了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當紀浣浣一聽到那個名字,她便下了決定。

  秋之憂接到一通電話之後,匆匆趕來約定的地方。

  看到一抹熟悉身影,她開心地跑過去。

  「浣浣!」秋之憂高興地扯著好友的手臂亂搖亂晃,沒注意到紀浣浣黯沉的臉色。

  「你最近好像很忙?」紀浣浣撇過頭,淡淡地道。

  秋之憂吃吃笑著,「我忙?你才是咧!〕她又跑到紀浣浣跟前,上下瞄瞄:「看你一副失意的樣子,啊!該不是落榜了吧?」哎呀,最近她總和獨孤傲一起去心理醫生那裡,當真是忽略了朋友。

  「我考上了。」紀浣浣瞥她一眼。

  「哇!你真不是蓋的……」她以手肘推推紀浣浣。「噢?那你幹嘛一張大便臉?」

  紀浣浣臉色怪異地看著她,但沒說什麼,只是沉默著。

  秋之憂也沒多想,攤攤手,便道:「我說,浣浣啊,想找我聊天有必要到這種陰森森的鬼地方來嗎?連個人都沒有……怪嚇人的。」秋之憂環視了下,微微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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