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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雲羅    


  當然,紀浣浣會這麼說也是有些蛛絲馬跡的。因為范克群三不五時就會找秋之憂談話。

  對於紀浣浣的調侃,秋之憂只是回以哂然一笑。

  「有嗎?」她看看自己、又看看紀浣浣。「原來我這麼有魅力啊,我都不知道哩!」她傾身靠向紀浣浣攬住她肩膀,開玩笑地打趣道:「嘿嘿,嫉妒吧?」

  「妒忌,嫉妒得要死。」

  紀浣浣的語氣跟平常一樣,但和她臉上的黯然卻有著相當的對比。但秋之憂沒有注意到。

  女人心裡那份天生潛藏的好勝、嫉妒因子,正逐漸在紀浣浣身體裡蔓延、發酵;她自己也隱約察覺到,心底最深層似乎有股詭異的感覺正在滋長。

  嫉妒——她是真的很嫉妒。

  她的條件比秋之憂要好得太多了,為什麼男人的目光卻只集中在外貌身材都不如自己的秋之憂身上?

  *  *  *

  「秋同學!秋之憂!」

  秋之憂回頭一看,原來是范克群在叫她。

  不一會兒,范克群便趕上她。

  小跑了一段距離,使得范克群有點喘。

  「什麼事?」她問。

  放學的尖峰時刻已經過了,沉謐的校園內顯得有些空曠寂寥。

  要不是剛才突然MC來,跑了一趟廁所,她早就跟紀浣浣一起走了。

  范克群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紙。那是她的志願表。

  范克群連催了好幾天,她才填好交出去的。因為——之前她都交出白紙。

  「你寫的是什麼?」范克群遞給她。

  接過志願表,她連看也沒看就說:「是你硬要我寫上去的。〕她本來不打算寫的。

  他拿回她手上的志願表格。

  「我是要你填寫想讀的學校校名,可沒有叫你胡亂寫些怪東西。」

  「有嗎?很奇怪嗎?」她咧嘴笑了下。

  范克群皺皺眉頭,〔在志願表寫上——我要釣個凱子海削一筆,這還不算奇怪?」

  打從他接任她班上導師開始,就覺得她和其他同齡男女不一樣。

  思想怪異、言行遭議……就連名字也讓人相當側目。

  他不否認自己的確對她另眼相待、特別了點。

  因為秋之憂的纖細和蒼白像極了另一名同樣蒼白脆弱的女孩!

  即使兩人氣韻相差迥異,但他仍在第一眼瞧見秋之憂時,便深深詫愕住,無法自己。

  或許,是有些栘情作用吧。他總會不自禁地想要對她多付出些關心、呵護。

  秋之憂打量著瞧她瞧得神的范克群,不禁想起午休時候紀浣浣所說的話。

  嗯——這個范克群該不會真的對她有什麼遐想?

  平常有事沒事就找她上職員室談話。有時候是談論她的課業問題,有時候是詢問她的家庭狀況;更有時,還會頻頻追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色太蒼白之類的……

  啊!他不是真的「煞」到她了吧?

  那可不行哩!她只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拿到鑲金嵌銀的文憑了,可不能因為被傳出什麼「師生戀」的八卦新聞,而遭學校掃地出門。

  唔,她得速速想出良策才行。

  斜眼睨了那紙志願表一眼。秋之憂嘴邊泛出笑容。「老師,你一定聽說過『人各有志』這句話吧?」

  范克群側過頭看她,想了下,然後點頭。

  「這不就結了。」她伸手比了比那張志願表。「有的人希望留洋讀個博士碩士學位,有的人則想要留在國內求取知識……而我呢——」她微瞇水眸,噘起櫻唇,極撩人魅惑地含笑喃語:「我只想找個有錢人,挖挖他的金山、掏掏他的財庫,然後好生逍遙快活去。」

  她話一出口,范克群便擰眉豎目,又駭又氣。

  「你在胡說什麼?不要亂開玩笑了!這種話不該是好女孩說的。」

  在他心目中,秋之憂就像是那荏弱柔婉的女孩一樣,應該是清純潔白的天使化身,而不是他眼前這個墮落沉淪,宛如專司魅惑男人心智的魔女。

  就算是,他也會讓她遠離罪惡深淵!

  他已經錯失過一回。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

  范克群突然傾身拉她的手腕,口氣焦躁地說:「我不許你這樣!你不行、不行!」他的口吻足略帶獨佔性的喝阻。

  秋之憂蹙起眉、甩開他的手。

  「你又不是我父母,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性向志趣?」她譏誚地冷笑。「老師,你似乎僭越師職了。」很好,她的目的就是要讓他討厭她,愈反感愈好,最好是離她離得遠遠的。

  才轉身要走,范克群突然又道:「我要和你父母好好談一談。」他不能放任她去墮落。不能!

  秋之憂聞言,便仰頭大笑。

  范克群的目光不解地鎖住她。

  「你要見他們?」又是一陣三八兮兮的笑聲。

  「沒錯。」他點頭。

  好不容易遏止住笑意,她才緩緩地對他說:「他們若是看到那張志願表,一定會高興得放鞭炮慶祝哩!」

  她老頭巴不得她現在就拐了金龜男,釣了凱子佬,勾了大肥羊呢!啐!

  看了悶聲不語的范克群一眼,她撇撇嘴,道:「啊,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的父母比較特別。」她比了比那紙志願表,「釣凱子呢,是他們兩位老人家親自授命給我的。」當然,她是不會告訴他——「釣凱子〕是父母之命,「海削一筆」是她要遠高飛的偉大計劃!

  望著逐漸離去的纖細身影,范克群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於書卷氣質的剽悍。

  他不會放任她沉淪罪惡深淵。即使是,他也會是那個她要沉淪的對象!

  *  *  *

  嘖!已經這麼晚了。

  過了晚餐時間才回去,免不了又要吃一頓罵。

  還不都是那個范克群害的,管什麼閒事!

  他以為他打著響噹噹的夫子名號,就能逾越師職干涉人家私事了?

  啐!也不曉得他安的是什麼心。

  不過,光是憑她的直覺以及他眼中那抹狂熱,她敢肯定——范克群可能、應該、大概是「煞」到她了。

  其實,她也並非真的很討厭他啦。只不過,她不想因為所謂的師生戀而影響到她取得文憑。

  呃……如果說,范克群也有金山銀礦供她「覬覦』,或許她就會給他點機會也說不定。

  只要是肥羊,她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輕易放過。

  呵呵,她還真是壞呀。愈來愈像肥皂劇裡面的壞女人、狐狸精了。

  嗯……可是,她真的那麼有魅力嗎?既沒有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也沒有肥嫩翹的屁股、軟綿綿的大胸脯,她真的有條件讓男人為她癡為她狂嗎?

  應該……是有吧。她想!

  要不,紀浣浣幹嘛一天到晚老說她長得一副媚相,男的見到她總被勾去兩魂六魄。還有,學校的女同學也是老拿敵意的眼光看她,好似她搶了她們的男人一樣又妒又恨的。

  噢……或許,她真的長得很「壞女人」吧。呵!

  驀地,心底劈進一道不好的直覺!

  她忙著四下張望。

  沒人。呼——還好。

  都是那該死的瘋子,才會害得她愈來愈神經質、草木皆兵!

  還是走快一點比較好,畢竟她現在正為了縮短路程,改挑一條小巷抄捷徑,而且還是名副其實的走夜路,她可不想歹命地遇上「鬼」。

  突然,一輛車子技術高超地在她身邊煞車。車身離她只有三公分!

  「啊——」

  像是綁架的情節一樣,人質被擄進車內,然後車子揚長而去。

  *  *  *

  為什麼?

  她在心裡問了第一百零三遍!

  她幹嘛要烏鴉嘴咒自己?

  偷偷的斜眼瞥了下,媽呀!那個「鬼」就在她旁邊啦!

  她現在正坐在那個「鬼」的車子裡面……嗚……

  「穿著高中制服有助於你勾引男人嗎?」獨孤傲一開口就沒好話,又諷又冷。

  這早在她預料之中。

  「關你屁事。」她沒好氣地道。

  獨孤傲投給她一記冰冷目光。「聰明的就別惹我。〕他撂了一句警告。

  唔……可惡!死男人!「不想聽,不愛聽就讓我下車啊!搞什麼?是你自己要擄我上車,不是我自願的。搞清楚好不好!」

  就為了半年前不小心、很衰的被他給「救」了,現在她就得隨時冒著心臟衰弱兼罷工的危險,被他出其不意的突然出現騷擾啊!神經病!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低吼。

  車子在路邊停住。他側頭看她,冷冷的笑著。

  一道寒意劃過秋之憂背脊。

  「我說過,別在我的地盤上幹些下流勾當。」

  秋之憂的水眸漾起憤怒的火花。

  她挑眉睨視他,不怒反笑。「怎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勾引男人丁?」睜眼說瞎話嘛!

  他燃起一根煙,吸了兩口,才開口道:「學校。」

  呃?學校?

  「別告訴我,你對著范克群猛送秋波、飛吻,不是刻意在使媚誘惑。」

  「你——」是鬼啊——這三個字含在嘴裡沒說出口。

  由於她太驚太怒,以至於忽略掉獨孤傲如何得知范克群的名字。

  秋之憂倔傲地回瞪他。「就算是又怎麼?我在學校裡愛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獨孤傲先是微瞇起利眸看她,未料,他竟突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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