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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元笙    


  唉!亞曼啊亞曼,儘管他自私的愛差一點又再度拆散她和立寒,但自己對他又生不出恨意。知道這一切後,下次見到他,她該如何面對他?

  這幾百年來,她不願失去「感覺」,也許潛意識裡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再與立寒相聚吧。

  立寒,幸好我找到你了。她慶幸著,雙手不自覺的更攀緊了他。

  「這就是冥界?」

  她點點頭。

  「我們要怎麼脫困?」

  「你現在是靈魂了,我教你咒語,用想的,就好像本能的一部分。」

  結果高立寒的學習能力驚人,一點就通,兩人相偕回到七十七號的住所。

  大致上,冥界不過是個少了陽光的世界,其他和凡間並無不同。

  *   *   *

  封印已無效。

  普魯德歎了一口氣,將一切全看在眼裡,並明白大勢已去。

  那個男人不配擁有我的女人。他想。

  除了我,誰都不配擁有芍葯!

  他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   *   *

  普魯德直接來到七十七號的住所。

  發現他的侵入竟是高立寒,而非已被吻得忘情的七十七號。

  他一陣心痛,也訝於高立寒的感應力進步如此神速。

  「你還真會挑時間拜訪?」把七十七號拉到自己身後,高立寒諷刺的表示。

  「這是讚美嗎?」

  「我還能奢望你有什麼更好的表現?」

  「為了彌補你對我的不良印象,今天我特地來糾正我自己犯的錯誤。」

  高立寒揚起眉,壓根不相信他會這麼「勇於認錯」,分明是來者不善。

  「小花瓣兒是天界的芍葯花神,我送你們回去吧。」

  「花神?」七十七號探出頭,很驚訝自己又多了個新身份,一會兒是小花瓣兒,一會兒又搖身變成芍葯花神。

  「是的。」普魯德看著她,眼神溫柔下來,向她說明前因後果。「父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命我送你回天界。」

  「那立寒呢?」

  「當然一起去了。」

  七十七號抬頭望向高立寒。「好嗎?」

  當然好,待在冥界讓這傢伙整日虎視眈眈的覬覦小花瓣兒,他可不樂見。但這陰險的傢伙有可能這麼輕易放手嗎?

  「走吧,何必再猶豫?」普魯德率先走了出去。

  不容細想,他們跟著普魯德來到天堂與地獄的交界。

  普魯德走近七十七號,柔情萬千的對她說道:「接引者馬上就來了。再見了,小花瓣兒。」他說完,不等高立寒抗議,輕輕的印上她的唇。

  高立寒本能結結實實的賞了普魯德一拳,才突然想起晁哥哥與垢兒婚禮當天,自己也曾因為吻垢兒,而狠狠挨了晁哥哥一拳。

  媽的!真是現世報。

  普魯德笑了笑,第一次居然有人敢對他動粗?

  他向七十七號欠欠身。「我先走了。」然後在經過高立寒時,對他咧嘴露出詭異的一笑。

  這是什麼意思?

  高立寒來不及質問,普魯德便走了。

  普魯德沒再回頭,一如王者,從不戀棧過去,誰能知道在這副堅強的外表下,躺著一顆已破碎成千萬片的心?

  指引的光照上七十七號的身子。

  「立寒。」七十七號輕喊,喚回了高立寒的注意力,將對普魯德的疑心暫時拋至一旁,上前握住七十七號伸出光圈的手。

  但噩夢發生了。

  在接觸到光圈時,高立寒被彈了回來,根本進不去裡面。

  七十七號慌了。「立寒。」她想要退出光圈,但卻被鉗制住。「這是怎麼回事?」

  高立寒此刻明白了普魯德剛剛那惡意的微笑。

  他得不到她,也不允許別人得到。

  高立寒與小花瓣兒如隔著玻璃互望。他竟殘忍的活生生拆散他們兩!

  是了,他剛剛是怎麼說的?

  *送你回天界。*

  那卑鄙的男人故意使他們產生錯覺,以為他兩可以一起去,但卻只到天堂與地獄的交界。因為他根本不屬於天界,不像小花瓣兒是花神,所以他沒辦法上去。

  沒有狂亂的歇斯底里,他與小花瓣兒只是靜靜的對望,明白兩人則將天地兩隔。

  「我愛你。」他說出早想告訴她的話。「只要真情不變,我兩定會再相見。我保證。」

  堅定的語氣撫平了七十七號的絕望。是的,他愛她,她也愛他。輪迴了五世,真情的永恆仍緊緊的繫住他們兩,這就是愛的真諦。

  光圈消失了。

  也帶走了他的愛。

  我,高立寒,起誓,從現在起只做我自己的主人。他立誓。

  第十章

  皺著眉的撒旦王不快樂已經好久了。

  七十七號走了,高立寒取代了她的位置,也成為他旗下的一名死神,但那傢伙不但棘手,更令人莫可奈何,比起來七十七號還好控制多了。

  都是亞曼這傢伙惹出來的禍,可是自己這個兒子自從七十七號走了以後,幾乎成天自閉,他這個做老子的又怎忍心再責備他?

  怪只怪自己實在太愛賭了,卻總贏不了高立寒,縱容他聰明的遊走在冥界的法律邊緣,當死神當到現在從未拘過任何魂魄回來,全是因為自己玩梭哈輸了他。

  而且他還把他的宮殿當作自家廚房來去自如,枉費他是高高在上的撒旦王也禁止不了他,因為他居然連自己最拿手的二十一點也輸給了高立寒。

  撒旦王在他的寶座上,一張臉實在臭得可以,高立寒昨日向他提及以迷宮遊戲賭他座下的這張椅子,他正分析著這場遊戲自己的勝算如何。

  應該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會贏,他又逐漸心動了。可是按照高立寒以前與他賭過的經驗,這傢伙總會出奇制勝,要是輸了他的寶座,那他撒旦王以使在冥界還混什麼?

  可是高立寒所付出的籌碼也不低呢,願意永世服侍在他左右而且還是必恭必敬。

  多麼吸引人!自己還握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勝算呢……

  不,不行,不能再賭了,以前的每一次賭注,他都是這樣上當的。

  如果高立寒一直待在冥界,總有天他會把自己的家當給輸個精光,他的危機意識大聲的警告著地。

  對!唯一的做法就是把高立寒給踢出冥界。

  但要踢到哪裡?到天界去跟芍葯成只配對?

  不,這樣對亞曼又是一次傷害。

  把他關起來?

  不行,那可惡的高立寒已把死神的法力頓悟到最高點,關也關不住他。

  乾脆將他丟回三度空間,讓他再生為人,背著個沉重的軀殼,他就無法作怪了。

  嗯……,越想越覺得這辦法行得通,找個磁場與高立寒最相近的,就讓他再去做人吧!

  「昨天的賭注,你考慮得如何?」高立寒連聲招呼也不打,直接大方的闖進來,而且說話連個尊稱也懶得加。

  撒旦別有深意的看著他,雖然他目前算遞補七十七號的缺,但這種不像死神的死神留著只是給自己找麻煩。

  呵呵!我會讓你死了馬上再投胎,永世為人,永遠不能再回來礙我的眼、染指我的家當。撒旦王陰森的笑了起來。

  在高立寒還不明所以時,他已失去了知覺。

  *   *   *

  高立寒醒過來,盯視著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覺得自己似乎睡了一場很久、很久的覺,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他動動僵硬的身子。

  咦,他怎麼了?身軀如同久不運轉的機械,生澀無比。

  小花瓣兒?普魯德?撒旦?死神?

  奇怪!腦中不斷的反覆出現這幾個名詞。他死了嗎?

  慢慢的將手移至眼前,他動了動手掌。好累!

  再睡一會兒吧,他從來沒如此早起。

  意識陷入了恍惚,他發覺自己身處在一百花盛開的花園裡,各式各樣的花爭奇鬥艷的展示著它們的美麗,令人眼花撩亂。

  陽光好亮,空氣真好,一草一木乾淨得像浴洗過的仙子。

  呼!心曠神怡,真是令人嚮往的生活環境。花蕊搖曳生姿,彷彿在向他打招呼,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呢?他四方觀望。

  咦,那一處為何只有綠葉而無花朵相伴?他好奇的走過去。這植物看似熟悉,是什麼花呢?

  *立寒,立寒,我等你,等你……*

  誰在喚他?他循聲向前,彎口處立著一座涼亭,裡面獨站一少女,背對著他。

  她低聲輕吟他記憶深處似曾聽過的家鄉小調,思念著愛人的相思小曲,淒美哀怨。

  「你是誰?」他出聲打破了這份寧靜。不知為什麼,他急切的想知道某些他早該想到的事。

  那少女緩緩回頭。

  「小花瓣兒。」高立寒整個人彈坐了起來。

  他喘著氣,發現自己正坐在床上。

  環顧四周,這是他的家。再看看自己,他又回到老地方。

  那個惡魔,沒有用的膽小鬼,不敢與他賭個高下,還擺了他一道。

  他跳下床,不靈活的身軀幾乎使他跌個狗吃屎。

  自己死了多久了?為何身體不見腐爛?

  本能的,他撥了熟悉的電話。「垢兒,今天幾號了?」

  「立寒!」垢兒在電話中大喊。「這三個月你跑到哪裡去了?」

  三個月?已經過了三個月?那麼他已死了三個月了?又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這身體早該生蛆了,竟然仍是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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