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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漁陽 「你哭什麼哭?我又沒欺負你!」嘴巴雖然仍舊很壞,但鉗制住她的懷抱卻鬆了開來。 她抽噎著反駁道:「你還敢說?」 「怎麼不敢?」他說歸說,但手卻不由自主地掏出了巾子,以不符合他說話口氣的溫柔為她拭去頰上淚痕。她的眼淚是他最大的天敵,每旦只要一碰上她掉淚,即使錯不在他,他還是得高舉雙手投降。「你這麼愛哭,小心哭壞了眼睛,到時候你看不到路,別奢望我會幫你。」 「才不會呢!」 「不會?哪,我的醫術可是你教的,眼睛哭不哭得壞,你比我還清楚。」 「我說的不會才不是那個呢!」 他挑眉,「不是那個是哪個?」 她抿了抿嘴,整個人突然偎進了他懷裡,輕輕抱住他勁瘦的腰桿,將小臉貼在他心口,不讓他看到她泛紅的雙頰。「我說的不會,是指你才不會不幫我呢!」 她的摟抱教他身子倏地僵了僵,「你……」她知道她是在做什麼嗎?他一動也不敢動,只是漲紅了一張臉。 濃而不膩的體香竄入他鼻息間,惹得他是神智恍惚;手中擁抱的是柔若無骨的少女身子,勾得正值血氣方剛之際的他是坐立難安。 他知道她是因為信賴他才敢這麼不避諱地親近他,要是在以往,他是可以坦然地任她賴在他身上,可是…… 半年多前他傷重在床時的一場夢境教他這些日子來一見到她就尷尬,甚至有時候光看著她,就會難以克制地胡思亂想起來;想她菱形小嘴嘗起來的滋味、想她掩蓋在層層衣物下的婀娜身段、想她胸前日漸高聳的堅挺是否如他想像般的柔軟…… 彷彿沒感覺到他的僵硬,她逕自絮絮叨叨地念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我,你現在哪還能欺負人?」說著,她不滿地伸手戳戳他繃得硬邦邦的胸肌,「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喔!你欠我一條命,看你要拿什麼來還!」 「我……」驚覺自己異常沙啞的嗓音,他連忙咳了兩聲做為掩飾,試著想不著痕跡地推開她。 「你沒聽說過施息不望報嗎?」 「沒聽過。」她耍賴地搖頭,並在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後,倏地收緊了抱著他的纖臂。 他真以為她沒發覺嗎? 如何能忽視他那如影隨形的火熱視線?以前他看她的眼神有著柔情、有者寵溺,而現在卻多了一股渴望…… 她知道他渴望什麼。從小在娘的教導下,不只是病理、本草,甚至連人的身體她也瞭如指掌,所以她很清楚地要的是什麼。 而她,並不排斥將他要的「什麼」給他。 「寧兒!」驚覺自己對她的擁抱產生了不該有的本能反應,害怕她會察覺,他急得動手推開她。 壓住他忙亂的大手,她突然抬頭直視他眼眸,「你肯發誓永不離開我嗎?」 他一怔,直覺回答道:「怎麼這麼問?我當然不會離開你!」 他毫不猶豫的答案教她嫣然一笑,那絕美的模樣讓他心跳硬是漏了幾拍。 「你答應了永遠不離開我,那我也答應你,永遠不離開你……」 ☆ ☆ ☆ 天色尚未大明,三和便已習慣性地早起,在簡單的梳洗後走出住屋,步入醫堂,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師父?」 進了醫堂,乍見第五衡端坐在靠窗的書案前,望著外頭不知在著些什麼,三和不禁嚇了一跳。 「你怎麼又那麼早起啊?」環顧醫堂裡已經打理好的一切,三和無奈地丟下剛拿起的掃把。「我不是說打掃和準備開店的事我來就好嗎?你這樣會讓我很設成就感既」 想當初剛進醫堂打雜,本以為依師父死板板又冷冰冰的德行,應該會丟給他一堆到死也做不完的雜勞,而他也已做好面對任何磨難的心理準備,怎知事實卻剛好相反。 唉,說起他這個師父他就想歎氣。也許是第一次收個助手在身邊,還不習慣有人在一旁幫助吧,初進醫堂的那一個月,他可是卯足了勁跟師父搶事做呢!為了從慣於自己動手做的師父手中搶得一些工作,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好不容易終於讓他搶到了每天一早的開店準備工作,怎麼現在又……「三和。」第五衡抬頭低聲喚道,打斷了三和暗地裡的咕噥。 「什麼事?」 「要你背的藥書背好了吧?」 「嘎?」完了!沒背!三和暗叫不妙。虧師父還怕他一時記不齊,延了半個月才考,而他壓根忘了有這回事。昨兒個師父在趕錢伯時也曾提起過,怎知他記性這麼差?唉!真該打! 「師父,我忘了有背書這回事了。」厚著臉皮向師父自首,已做好扶他見記冷眼兼冷哼的準備。 「是嗎?」出乎他意料地,第五衡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既沒瞪也沒罵。 三和見沒挨罵,直覺得不對勁,忙湊到第五衡面前,仔細地打量起他來。而讓三和感到奇怪的是,平常第五衡不喜他人的靠近,總是和人隔開一定距離,連三和要近他身也不容易,怎麼今天三和的大餅臉都已決貼上他的瞼了,而他卻還毫無知覺? 「師父,你人是不是不舒服?」三和觀察了老半天,對第五衡視而不見的功夫由衷地佩服。 「師父?師父?」連叫了幾聲,第五衡這才有了回應。 「你去後院的藥圃看看吧。」丟下吩咐後,第五衡便起身轉過後堂的居室。 「等一下,師父,你還沒說早上是要吃飯還是吃粥啊!」 「早上當然吃粥羅!還問?」正巧打外頭回來的羅安,順口代第五衡回答。 「羅叔,散步回來啦?」 每天一早必定會出門散步活動筋骨是羅安十多年如一日的好習慣,而這也是讓他即使不會武,又帶出入章台酒榭,亦能保持最佳體能的方法。 抄起披在肩上的布巾,羅安一邊拭汗,一邊吩咐道:「別吵你師父,他昨晚似乎是作了什麼噩多,時睡時醒的,加加減減恐怕還睡不到一個時辰。」 「羅叔怎麼知道?」 羅安沒好氣地白了猶自傻呼呼的三和一眼,「昨兒個我睡哪兒?」 三和愣了下,「羅叔昨晚不是跟師父睡一塊嗎?」羅叔該不會連自個兒睡哪兒都忘了吧? 聽到他的回答,羅安拚命忍住敲他大頭的衝動,嘿嘿子笑道:「是啊!我是跟你師父睡同鋪呢!」 ☆ ☆ ☆ 崎嶇不平的山路拖延了馬車的速度,而一路不停的顛簸,更是讓身子早已病弱得可說是瀕臨人鬼門關的八歲娃娃痛苦不堪。看著孩子受苦挨痛,想加快速度以免延誤就醫,怕的是孩子虛弱的身子禁不起趕路的辛苦,但若是再不快點,又恐怕會來不及。 「二寶,怎麼不睡?」薛氏緊緊地將兒子抱在懷裡,低頭看著孩子原本圓亮有神的晶瑩大眼變得黃淘而空洞,錐心的痛楚再次襲上胸口。 小男娃乏力地搖搖頭,乾癟細瘦的小手揪緊了娘親的衣衫,「娘,我們到了沒?我好累喔!」 「不累!不累!」薛氏強忍住激動,哽咽著哄道:「我們很快就到了。」 坐在前頭車伕身邊的殷三聽到了馬車內妻兒的談話聲,忙轉身掀開布帶,探頭關心道:「二寶怎麼了?」 「相公,」薛氏紅著眼眶抬中一凜,忍不住轉頭瞥向殷三因過度壓抑而顯得面無表情的側面。 現在在他眼前的已不再是他所熟悉,高傲且自負的三少爺,而只是個和他一樣為兒女擔心操勞的父親。 暗一咬牙,車伕點頭道:「好!那就請您和夫人、少爺坐穩了!」 ☆ ☆ ☆ 站在青石村口,等得有些焦急的羅安來回踱著步,頻頻眺望路的另一端。「怎麼還沒到?」 「羅叔,你別急嘛!說不定他們待會就到了。」三和搖頭晃腦地跟著地走來走去,看不出有一絲羅安身上的緊張,反倒是多了幾分閒散。 完全聽不進三和的勸撫,隨著時間的流逝,羅安是越來越不安。「該不會是出了事吧?」 他到青石村都已四天,遠超過約定好的時間,而殷三夫婦卻還不見蹤影,教他怎能不擔心? 為了先一步做好安排,他連騎了三天快馬才趕到青石村,可殷三夫婦倆帶著兒子,即使日夜兼程趕路,恐怕也未必能如預期的在前天中午抵達,但現在都過了兩天,再怎麼拖延,馬車都該到了才是啊! 「羅叔,」三和眼尖,遠遠就瞧見了道路另一端飛揚的塵土,「好像有人過來了。」 「是嗎?」羅安一聽立即抬眼望去,果然看見一輛馬車往村口疾駛而來。「希望這真是殷三哥他們!」說著往前跨了兩步,在路中央站定,朝那駕馬車的人用力揮手。 車伕定安認出了他,隨即緩下馬車速度。 「定安,」羅安上前幫忙拉住馬匹,「你們怎麼那麼慢?三哥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