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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於湘    


  「那你倒說說,像玄野這樣的男子是哪點不好?」邢臻是真心看重玄野。雖然玄野沒特出身份,但是光憑那一身本事,就讓他連連喝采。

  「這算什麼嘛!逼供也不是這麼個逼法。」雨織真的惱了。玄野非但不幫她,還跟叔父同聲一氣的豎起耳朵等她回復,可惡透了。「你們最討厭了!」雨織推開玄野,氣呼呼地走開。

  玄野心急地想追上去,又礙於當著邢臻的面不敢造次。

  「傻小子,還愣在這幹嘛,快去追上去說兩句好聽的啊,真是的!」邢臻推著玄野催促道,「我可沒空陪你在這磨蹭,還得回房想想明天該怎麼開口向葉老闆提親呢!」

  「那我先走一步。」既得允許,玄野一揖,回身追了上去,終於在雨織進房前,將她攔下來。

  「幹嘛啦,時辰已晚,我要就寢了。」其實她躺了一下午,此時一點都不睏。

  「我想聽你的回答。」他頑強的炯亮視線緊鎖著她閃躲的美眸。「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得告訴我。」他想知道雨織是如何看待他的。也許……真如天策所言,她喜歡他。但這有可能嗎?

  他厭倦這種永無止境的痛苦猜疑,即便是她所說的話可能會將他打入地獄,他也想在今天有個結果。

  雨織被困在木牆和他孔武有力的雙臂之間,無處可逃的困窘催逼著她,她卻辭窮地不知該說些什麼。「你和叔父一起瞎起哄,我跟本沒想過成親的事,你要我怎麼回答啊?」

  「我不問你成親的事,我只問我的事。」玄野抬起她的小臉,咄咄逼問。

  雨織和他四目相對,漾著秋波的美眸既羞怯又倉皇,瞧得玄野失了魂,眼中儘是憐惜與不捨。

  「我不逼你了。」他嗒然失笑地鬆開她,聳聳肩,落莫地說道:「這麼逼你也沒啥意思,就算你說出我想聽的話,恐怕也只是迫於無奈,隨便胡謅兩句搪塞了事,根本不是真心話。」

  他的自信完全被擊垮,頹喪得讓他竟有慟哭一場的衝動,他真是徹底失敗了。

  「今夜的星辰可真是格外耀眼哩!」他退身倚著迴廊的欄杆讚歎道。

  玄野悵然的笑意、自我嘲諷的苦澀言語,以及憂戚的瞳眸,莫名地牽動她的心,細細地、碎碎地劃疼她的胸口。

  「你為何要說這種話呢?只是有些事我從來沒深思過,你們一時追問,我真的答不出來啊。」雨織湊近他身邊,努力想解釋。玄野抬頭望天,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很多事是無法深想、也不必深想的……譬如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他幽幽地說著,聲音輕緩縹緲。「若要深思才能下得了決定,那就不真。說出口的也只是哄人好聽話罷了。」

  雨織惶恐的望著他,一瞬間,玄野變得遙不可及,彷彿正準備棄她而去。幽深的恐懼攫住她,讓她除了冷得打顫之外,無所適從。胸口好痛!比午時作了那可怕的夢時還痛。

  她的心碎裂了嗎?否則怎會痛得無法喘氣?

  久不聞她出聲,俯首一看,才發現她神色有異。他那滿腔的怨歎頓時被嚇得杳無蹤影,冷汗直冒地急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雨織猛搖頭,不由自主地傾身攬住他,聲音哽咽地哭喊道:「別走!你答應永遠留下的,別走!」

  玄野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咧嘴粲笑。天可憐見,他總算不是癡心妄想。他這麼苦苦追索,總算也能令她動容。

  緊摟住懷中佳人,他真想就這般在也不放開。不過,這會兒就算想放也不成,因為雨織正緊揪著他的袍衣,一副抵死不放的樣子。玄野又不是傻子,當然悶不吭聲的任由佳人抱住囉!

  溫暖且安穩!雨織在玄野的臂膀和胸膛中,不斷湧現這種感覺。那突來的心痛正緩緩平復。在沒有疼痛的作祟下,雨織才想起自己脫口喊出的話。她怎麼會那樣呢?她怎會抱著玄野不肯鬆手呢?

  閉上眼,她不肯多想,只是貪婪地希望這種平靜的感覺能夠永遠持續。

  但逐漸的,氣氛變得異樣,異樣的……灼熱。

  玄野的唇猝然拂過她的細頸,雨織一震,倏地抬頭,堅定熾熱的吻已將她的櫻唇密實地封住。她身軀一輕,以被騰空抱起。

  「放我下來。」雨織的命令輕軟得沒有任何作用。但玄野還是遵循她的命令了─就在跨入落月軒,一腳將門踢上之後。

  玄野放下她,可他的手臂、他灼灼的眼眸沒一刻離開她身上。雨織被這種沸騰的氣息籠罩住,魂魄與身體正隨著玄野的注視緩緩崩裂、燃燒。

  他的手拂過津潤紅唇、彤暈香腮、如緞青絲,手指一挑撤掉銀簪,青絲如流泉款款傾洩而下。他驚艷地倒抽口氣,手中銀簪滑落。

  雨織天眩地轉得快站不住腳,開不了耶動不了手阻止他,只能任自己偎著他,無助地輕顫。

  「好美!」玄野埋手在馥郁的如雲長髮中。即使就此死去,他亦無怨無悔。

  他知道這是趁人之危,雨織此時根本無法清晰思考,但他忍不住要問。

  「雨織,你討厭我嗎?」他在她耳邊粗嗄低問。

  討厭他?當然不了。為什麼他要問這種蠢問題?雨織遲疑地搖搖頭,卻讓提心吊膽的玄野欣喜若狂。他陡地抓緊雨織的胳臂,用著略沙啞的聲音問道:「那你是喜歡我的,是不是?」

  喜歡?她對他的感覺就是喜歡嗎?這種讓人迷亂得頭暈目眩的熾熱是喜歡?

  雨織顰眉,一時還未能完全清楚。「我不……」她想說的是我不是很清楚。結果玄野才聽到個「不」字就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將說話完。

  狂野的、彷若要將她強取豪奪的唇帶著痛苦的熱切,掠奪了她的一切。

  「玄野!」他驟然而起的粗暴悍猛讓她駭然。

  「無妨,就算你不喜歡我也無所謂。」他嘶喊著,健臂一揚,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上床榻。

  他想吞沒雨織,也許那樣就不會再感到痛楚。

  無羈、放任的唇恣意的四處肆虐,流連在襟前的大手猛地探入溫潤酥胸。她脫口而出的驚喘被他的熱切雙唇吻去。

  他這是做什麼呢?她該反抗的他的唇……他的手……不!

  雨織僅存的那一點點意志被他輕易的吻掉。

  她在他手裡融化、燃燒成灰燼。她什麼都看不見,只剩下玄野那雙赤紅的瞳眸。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熾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我決定了!絕不再遲疑或逃避,我絕對會讓你喜歡上我,我要娶你,我要將你據為己有,絕不交給任何人。」

  在信誓旦旦的宣示之後,他將她佔有,徹徹底底地佔有。

  ※  ※  ※

  一早,邢臻不上司天監,打算過葉府提親。他一心懸念著該如何開口,才能提升喬晏的份量,也因此沒注意到,向來都會備妥馬車等他的玄野,今日卻沒有出現在馬車旁。

  當場,玄野還流連在他不該在的地方。

  清晨,才睜眼,他就驚覺昨夜做了任性的事,可他沒有懊悔,只有坦然的輕鬆。

  雨織在他懷裡慵懶地蠕動了一下,本能地靠向他的身軀尋求溫暖,並未醒來。

  他癡戀地望著她,貪看她足以奪人魂魄的絕美。雨織嫩白肌膚泛著淡淡桃紅,烏亮青絲似水流洩。雪白的肌膚襯上墨黑的發,兩樣純然冷靜的無垢顏色,卻輕易燃烈火,讓他鮮紅的血在體內沸騰狂竄。

  不可思議的雨織!令他發狂的雨織!

  玄野悄悄地挪離雨織身旁,盡量輕手輕腳,在不驚擾她的情況下起身著裝。一陣微窸窣聲過後,玄野已一身整齊地站在床畔。他戀戀不捨地瞅著她,跨不開步伐。掙扎許久,他終於投降地歎口氣,在床沿坐下,傾身在她桃腮、櫻唇各印下輕吻。

  受到輕微的騷擾,雨織咕噥一聲,輾轉翻身,露出一大片細白香肩。

  玄野笑著搖頭,在肩上吻了吻,才替她重新蓋妥被褥。

  雨織意識迷濛地睜開眼,玄野的臉就近在眼前。她眨眨眼,又揉揉惺忪睡眼,等確定玄野真在眼前時,她霍地坐起嗔問:「你為何在我房裡?」

  玄野的眼光很自然地隨著滑落的被褥往下瞟,她就順著玄野的眼神往下望。瞬間,雨織花容失色,慘叫一聲,奪過被褥,狼狽地遮掩赤裸裸的身子。

  等弄清楚優閒自在坐在床沿的真是玄野,她想都沒想就扯開喉嚨尖叫。玄野迅速堵住她的嘴,若她此時尖聲大叫,那他們兩人都有大麻煩了。雨織抗拒著,他卻不肯輕易讓她掙脫。

  啊!這樣的吻她記得……雨織倏地一震,癱軟得忘了掙扎。

  玄野見她不再掙扎,才緩緩鬆開她。

  肌膚之親!一絲不掛!這些字眼一一閃過腦子,雨織嬌俏的臉乍然漲紅,她的臉燙得可以煮沸一壺茶水了,而她的頭頂肯定冒著熱氣,就像煮沸的茶水。

  「你過然有點震驚,我的小娘子!」由雨織臉上的表情,他清楚的知道她正逐見一記起昨夜的一切。而再不走,他可要把,「一切」再重來一遍,顧不得是否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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