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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應小薇    


  芬娜想了一段時間,不得不承認蘇卡洛所說的頗有道理,但她強迫自己拒絕這種想法。吃過繼續送上來的幾道菜後,她看了瑪莉一眼,發現那女人向後仰靠在卡達身上,似是故意展露她修長的頸子和半裸的乳房,那雙誘惑人的嘴唇半張著,而卡達也是一副情不自禁的樣子。

  一陣陣噁心襲來,芬娜怕自己身體上的不適,會在公共場所造成蘇卡洛的困窘,她痙攣地克制著。她發現自己被抓進一張嫉妒的網裡,這是她從未經驗過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回家了。」她疲憊地控制自己,蘇卡洛馬上向侍者打手勢。

  他強壯的手環抱在她的手肘上,使她覺得格外安全。當他們走近卡達所坐的桌子時,這對兄妹同時抬起頭。卡達的表情深不可測,他又微微向前頷首行禮,但當瑪莉看到芬娜經過時,面色變得蒼白而無血色。

  瑪莉的眼裡似乎寫著驚訝與害怕,也許瑪莉長大了,對她所做的事感到懊悔,但芬娜將這種好笑的假設丟到一邊,因為由瑪莉驚慌的神色看來,就知道卡達還未發現實情,而且這些就足以證明瑪莉這些年一點都沒變。

  「我很抱歉,如果我使你不高興,親愛的。」當她打開大門請蘇卡洛進去時,蘇卡洛打破他們的沉默說:「我只是想——」

  「我知道。」她溫和地打斷他的話,拉著他進來,關上門:「我來弄點咖啡。」

  不等他回答,她就將披肩及皮包丟在椅子上,走到廚房燒開水。

  「今天晚上被破壞了,對不對?」在她端著咖啡到客廳時,他終於說話了。

  「也不是完全被破壞,」她反駁,以非常溫和的笑容對他說:「我還要謝謝你這餐超級晚餐。」

  蘇卡洛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表示不必客氣。當他們喝著咖啡時,蘇卡洛對於芬娜想將話題炒熱的企圖,反應似乎不熱烈。她以前從未看過他這樣悶悶不樂,因此她不得不歸罪於自己。最後蘇卡洛將茶杯置於茶盤上,然後表示時間已晚該回去了,芬娜沉默地陪他走到門口,他們面對面地站了一段時間,然後他喃喃地說了一些不怎麼由衷的話,就擁著她吻別。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從沒像這樣充滿了失望。「原諒我,蘇卡洛。」當他放開她時,她覺得他所受的痛苦並不比她輕。

  「這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啊!」他的手指輕輕地自她的臉頰滑到了巴,撫摸她溫和的線條。

  「我什麼時候可再看到你?」他問。

  「也許下個禮拜的午餐時間,但來之前先打個電話過來確定一下,好嗎?」

  「我會的。」他平靜地回答,然後執起她的手輕輕地吻上。「晚安,親愛的。」

  她將身後的門關上,疲倦地靠了一會兒,然後關上燈,進房睡覺。她不願去想蘇卡洛失望的親吻,也不願去想卡達與瑪莉那種噁心的樣子。但是沒有用,她終於吞下了有生以來吃過的第一粒安眠藥。

  ☆   ☆   ☆

  吃安眠藥真是件不智之舉,第二天早上當鬧鐘響起,她發現自己還沒完全清醒,所以到了辦公室後,她看起來精神不濟、眼皮浮腫,還有持續的頭痛。

  「睡得太晚了嗎?」當卡達發現她服下兩粒阿司匹靈時,突然追問道。

  「頭疼。」她顧不得禮貌地回答。

  「你們一定有個狂熱的夜晚。」

  她決定不被他惹怒,故意平靜地說:「我想一定不比你們狂熱吧?」

  一對眉毛不屑地挑高,「我與瑪莉安靜地度過了一個美麗的夜晚,她是我繼妹,記得吧?」

  「我不想忘記。」她回答:「你呢?」

  他的眼光變得異常尖銳,「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她吞回剩下的話,恨自己為什麼被蘇卡洛昨天晚上的話所感染,以至於話中含有嫉妒的意思。

  「芬娜,你——」

  一陣刺耳的電話聲在她桌上響起,打斷了卡達的話,她感激地拿起聽筒。

  「印通公司……」

  「等一下,」她將手小心地蓋上話筒,抬起頭看著卡達憤怒的眼光說:「一位叫蘇哈先生,是大陸海運公司的,想要與你說話。你在辦公室接嗎?」

  「接過來。」他忿忿地命令著,當裡面那扇門合上時,她才吁了一口氣。

  她的頭疼漸漸消退,但早上的電話似乎比平常多了一倍,每次一響,那煩人的聲音就像一把劍刺穿她的腦袋,使她的脾氣愈變愈糟。當她正想喝杯茶時,電話又響了,她無奈地壓抑住自己的憤怒,拿起聽筒。

  「芬娜。」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不用對方再說「我是瑪莉」之前,她就知道是難了。

  「我替你接通卡達。」

  「不,等一下。」對方急切地阻止她,她的手緊張地徘徊在按鈕上。「是你,我想與你談談。」

  「哦?」

  「你是否可以撥出一點時間與我共進午餐?」

  芬娜馬上警覺地反應,緊緊抓著聽筒,手指上的關節都泛白了。「我可以知道被邀請的理由嗎?」

  「也沒有什麼特殊理由,事實上,」瑪莉簡單地笑了笑,「我只希望我們能好好吃頓飯,」她停了一下。而芬娜也繼續保持沉默,瑪莉又說:「請……你來好嗎?」

  好奇戰勝了芬娜的理智,她聽到自己安靜地問:「我在哪兒見你?」

  瑪莉提了一家芬娜所熟悉的餐廳,「我可以在一點之後等你嗎?」

  芬娜肯定地回答。但在她掛斷之前,對方很快又說了一句:「別告訴卡達,好嗎?」

  ☆   ☆   ☆

  一點多時,芬娜到達了約定的地方,很快就看到瑪莉已在角落邊的桌子等她。

  當她們面對面坐在棋盤花紋桌布鋪著的桌前時,瑪莉向她微笑,從她冷漠的眼光中可看出她依舊是六年前那個惡毒的人,芬娜已意識到自己目前的危險。

  「能再看到你,真好,芬娜。」

  「是嗎?」芬娜緩慢地回答。

  「你變了一些,也許是髮型的關係。」瑪莉敘述著,冷漠地噘著嘴,然後又說:「我希望剪掉長髮,但就我的職業而言,長髮通常是項有利的條件。」

  「你來度假嗎?」芬娜禮貌地問著。

  「噢,不。」瑪莉戲劇化地伸出修長而塗滿蔻丹的手指做了個手勢。「我是有重要的事來找卡達,所以請了三天假,今天下午我就要走了。」

  當傳者端上茶後,芬娜舒坦地歎了一口氣,但她發覺自己太緊張了,以至於無法享受精緻的沙拉,每一道菜她都只動了一點點,直到咖啡上來後,她們一直小心地彼此看著對方。然後瑪莉終於展開攻擊。

  「我必須說,當我知道你從未離開萬隆市時,我十分驚奇。」瑪莉毫無羞恥地先聲奪人。

  芬娜小心地問:「我有任何應該離開的理由嗎?」

  「嗯,我想,從所有發生過的事來看,」瑪莉停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冷笑著說:「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麼。」

  芬娜僵硬地說:「在我的記憶裡,我似乎沒有逃跑的必要。瑪莉,你早知道卡達永遠不會相信我,即使我洩露真相,你還是掌握了他懷疑我的心態。而且你也知道,不論什麼事查耶·魯安先生可不像卡達那樣看不見你的缺點,然而他已經因為你的貪心而去世,所以我有什麼機會為自己辯護呢?誰會相信我?」

  「這是事實,我想。」瑪莉承認,「如果你在卡達面前反對我的話,我想卡達只會相信我,就如同他現在相信我一樣。你一定永遠都會記得這點的,不是嗎?」

  「你已表明了心跡,但我懷疑為什麼我的緘默對你會這麼重要?」

  瑪莉笑得很牽強,「我不願卡達再受傷害。」

  芬娜嚥回自喉嚨升起的嘲笑,控制自己,輕聲地問:「受誰傷害?」

  「當然是你這種只要他錢的人!」瑪莉毫不遲疑地回答,她的厚顏無恥真是無藥可救。

  「你才是唯一可能傷害卡達的人,而且你弄錯了一件事,瑪莉。」芬娜冷冷的對她說:「我根本就不需要卡達的錢。」

  「你對查耶·魯安留給卡達的一大筆遺產不感興趣嗎?」瑪莉甜美的聲音相當迷人,但是芬娜只覺得噁心。

  「如果我記得正確,瑪莉,你才是那種內心歹毒、貪得無厭的人。也許你現在仍然是!」她瞭解自己已打中瑪莉的要害,只見那女人滿臉通紅,但芬娜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她站起身來說:「我會為這極富啟蒙意義的午餐結帳!」

  「等一下!」瑪莉緊緊抓住芬娜的手膀,長長的指甲深深掐入芬娜的肌膚,「我能相信你的沉默嗎?」

  芬娜甩開她緊抓的手,皺起眉頭看著瑪莉指甲所留下的印子,狠狠地說:「我已經沉默了六年,瑪莉,再過三十六年也不會有所不同的,而且等到那時候,我們都已經老得不在乎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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