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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易雪 溫暖柔軟的觸感霎時被冷空氣取代,軒轅烈微放鬆的眉又緊蹙了起來,心裡更是有一種連他也不懂的失落感。 看她屈膝卑躬及刻意拉開的距離,軒轅烈這才記起他的手似乎一直放在她的腰上,且放得心安理得,好似她的腰生來就是要給他攬的一樣,那麼密合,那麼順手。 見鬼了?什麼密合?什麼順手?他輕甩了甩頭,或許是她身上的荷花香味擾亂了他,他這麼告訴自己。 「走吧!無悔在等著你。」軒轅烈冷冷地說。 怎麼了?她又哪兒說錯話了?官荷心怔怔地看著瞬問沉下臉、冷然離去的他。 坐在椅子上,等得快睡著的官無悔見到遠處走來的人時,不禁漾開可愛的笑,笨拙地慢慢滑下對他來說有點高的椅子,搖搖晃晃地朝官荷心跑去,跑才沒幾步腳下一個不穩,官無悔伏趴在地,跌了個狗吃屎。 在不遠處的官荷心和軒轅烈,本來緩慢的步子,在見到官無悔跌倒的剎那,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悔兒。」 「無悔。」 兩人連對看都沒有,便同時放足往官無悔那奔去。 「摔疼哪兒啦?」將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小小人兒抱起,軒轅烈心焦地問 「不疼、不疼。」官無悔搖著頭說,沾了一地灰的小臉,雖是笑咪咪的,但紅紅的眼,卻洩漏出他正極力隱忍的痛楚。 軒轅烈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好—個懂事的小小娃兒。他將官無悔由頭至腳檢查個徹底,還好,都只是些小小的擦傷,他放下心地呼出一口氣,「怎地跑那麼急?」他拍擦著官無悔沾了灰的臉。 「娘,痛痛。」官無悔扁著嘴對剛跑到的官荷心訴苦,「痛痛。」 她抱住朝她伸出雙手的官無悔,柔聲安撫道:「噓,不痛,悔兒是男孩,不可以說痛,不可以哭哦!」 一句話,讓眼眶蓄滿了淚水的官無悔,將欲流下的淚硬是給眨了回去,想哭又不敢哭,委屈地抿緊唇,睜著一雙淚水未退的大眼,官無悔回頭看了軒轅烈一眼。 這小傢伙是在求救嗎,軒轅烈好笑地想到,「他不過是個兩歲大的孩子。」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軒轅烈當真不捨得。 越過官無悔的頭,官荷心膘了軒轅烈一眼,語氣淡漠,「這是他的命。」她站起身,微頓了下,才又說:「早些學會堅強,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要一個兩歲娃兒堅強?軒轅烈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對他來說太早了。」 「不早。」官荷心輕笑一聲,「跟著我,他必須如此。」 她淒楚的輕笑聲,惆悵多於感慨的音調,讓軒轅烈清楚明白地感受到她的憂、她的愁。 「那是從前,在這他不需要。」沒來由得,軒轅烈很自然地脫口說出。 官荷心很詫異地看他一眼,而後揚起一抹瞭然的笑,「大少,我知道你對悔兒好,也謝謝你的好意,但這裡不是我的家,終有一天我還是會離去。」她認為他只是一時同情心作祟,可憐他們罷了。 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軒轅烈瞇了瞇眼,沉下聲說:「我不是同情,也沒有可憐你們。」 是嗎?官荷心懷疑地看他一眼。 她挑高的眉,說明了她的不信,軒轅烈有種被人看輕、看扁的不悅感。他冷沉下臉,「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你一日在烈焰樓裡,就不准你如此待他。」 他以為他是誰?官荷心挑釁地仰高臉,回視著他此刻冒著火的黑眸,「容奴婢提醒大少一事,」頓了頓,她嘴角微揚,「悔兒是我的孩子。」 她的話提醒了他,可她的笑,卻惹惱了他,看著笑不止的官荷心,軒轅烈的怒火撓得更熾。挑了挑眉,他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無悔當然是你的孩子,但……」他頓了頰,見她神色微變地注視他,才繼續說:「這裡是烈焰樓,而我是這裡的樓主。」 她懂得他點到為止的話,也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她是這兒的婢女,很理所當然的,官無悔也是。 由最初的恍然大悟到有所感歎,進而有一絲絲的難堪,看著她在瞬間變化無數的青白小臉,軒轅烈忽地感覺自已很殘忍。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為難她,一點都沒有,只是不小心被她氣昏了頭,才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 「我……」他開了口,卻說不出想說的話。 「大少有何吩咐?」官荷心雖有禮,卻掩不住語氣中的冷意。 有點不知所措的,軒轅烈嚥下卡在喉頭的唾沫,生硬地說:「我不是有心的。」 他的尷尬,讓她冷然的心微微地起了點溫度,她微微一笑,「大少如此說,是想折損奴婢嗎?」心是好過了些,可嘴上仍是不饒人。 「你……」沒料到她竟如此嘴硬,軒轅烈險些被她氣得岔了氣。 不曾如此低聲下氣地對人說話,沒想到頭一回說,就被人放在腳底踩個稀巴爛,縱有再好的氣量,此刻也早被她給撐滿了。 鐵青著臉,軒轅烈抑下想掐上她纖細頸子的慾念,沉聲道:「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侍女,只需負責我的生活起居,其他你一概不用做。」卯上了!他決心和她槓上了,他不但要挫她的傲氣,還要她真心誠意地拜倒在他的褲襠下討饒,他發誓。 當然不是要她的心,而是要她尊重他,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她的主子,不是嗎?軒轅烈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 彷彿被宣判死刑般,官荷心瞬間白了臉,瞠大了眼,直愣愣地盯著眼前一臉堅決神色的他,好半天才吶吶地吐出,「我可以拒絕嗎?」不是很肯定,但直覺就是告訴她,他會拒絕她提出的要求。 「你說呢?」他挑眉回視。 唇畔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官荷心知道多說無益,只是浪費時間而已,當下—個欠身,「大少若無他事,荷心先告退。」 「誰說沒事?」 微屈的身子都沒來得及打直,他的一句話,讓官荷心差點往前俯倒下去。他是存心的,咬著牙、直起身,她吞下欲出口罵人的話,恭敬地再問:「不知大少有何吩咐?」 雖知自己的行為不當,甚至逼人,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也不能收,收了就表示他退步了,只是叫住她,到底要做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聽到她要離開,嘴巴便自動地開口了。 望著她眼底跳動的兩簇火苗,軒轅烈撫額沉思了會,「把你的東西整理一下,搬到我那去。」 喝!這是什麼話,當她是什麼人?官荷心愈想愈 火,她不答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靜靜地「看」著他。 見她不動也不說話,只是靜站在那,睜著兩顆冒火的眼直瞪他,好像不把他瞪得燒出兩個窟窿不甘心似的,軒轅烈不解地眨了眨眼。猛地,他才想到自己的話有多讓人想歪,「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帶著歉意地說。 她,依舊不語,仍是努力、用力地瞪他。 「呃……」不自在的,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頸子,「我是說,你搬到我隔壁房去,那對你來說會方便些。」唉!他暗歎口氣,這種蠢樣如果被雷子揚和令狐獄看到,一定會讓他們笑翻的。他的一世英名,就快栽在這小婢女手中了,他有些哀怨地看著她。 他忽而的哀怨,教她莫名,但那不關她的事,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才能讓他打消那可笑又荒謬的念頭,「謝謝大少如此為奴婢設想。」收起憤怒,她維持一貫有禮謙恭但冷淡的態度,「但恕奴婢不能遵從。」 他知道他的要求有些過分,甚至不合理,但仍想聽聽她的解釋。他挑了挑眉,一副為什麼的嘴臉。 「瓜田李下。」不多費言,官荷心只說了四個字。 軒轅烈深知孤男寡女共處在一處,就算兩人沒什麼,也會被人傳得有什麼。想他的「烈火軒」,算來算去也就他一個人住,如果她真搬了進去,旁人會怎麼說就可想而知了。 但她不搬過去,每日從西側下人房跑到東側的「烈火軒」時,天都黑了。況且,她不搬去,他如何挫她的氣? 想到這,軒轅烈微動搖的心,不禁定了下來、以不容辯駁的口吻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他伸手抱過官無悔,「去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我在這等你。」 怎麼會這樣?官荷心有絲驚惶地看著他沒得商量的臉。他不是在考慮嗎?怎地一眨眼全走樣了。 「大少……」她猶抱一絲希冀地低喚一聲。 「嗯?」他將注意力放在官無悔的身上,不怎麼在意地輕應一聲。 「我……」她支吾著,雙手因緊張而直冒著汗,「我還是不能搬去。」 軒轅烈像沒聽到似的,理都沒理她,逕自和官無悔玩著,良久,他才微側過頭,輕輕的,卻帶著警告的聲音,「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