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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易淳    


  就算是自私,讓他自私這一回吧!

  "你別不說話嘛!"推推他,她湊上小嘴打劫他咬在口中的鳥肉,嗔望他。

  他乾脆俯身封住她的口,與她共享那片肉……

  長長的吻結束,封晴境嬌喘著靠在他懷中, 醉的眸激情未消退,深處已浮現一抹嚴肅。

  大掌溫柔地撫摸著黑緞似的秀髮,無名低聲詢問:"假若……你只是個平凡女子,你願意在這兒陪我一世嗎?"

  微愕,她立即便搖頭道:"我不知道。但,現在不可能,會裡或許不差我一個人,師父還不太老,仍能統御。家中就不同啦!萬一那昏君要抄掉封府,我得救爹娘、叔嬸、舅舅、阿姨……好多好多族人。"

  "你只有一人,不可能辦得到。"蹙眉,他頗不悅。

  氣她不將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隱約也感到自己似乎更氣她的不願意,胸口鬱悶得喘不過氣。

  "那就與封府共生死。"撇下語,她掙出他的懷抱,站起身瞪視他問:"你希望我丟下自己的族人嗎?無名,那不可能,我是封家的人,在未嫁之前我死也要與族人死在一起。"

  "你是我的女人了,死也只能為我家的鬼。"不知打哪兒來的火氣,無名憤憤丟下了話,大踏步走到另一側。

  凝視他僵直的背影,封晴境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小口,瞠著目發呆。

  她可是聽錯了?還是在大白天做夢?那番霸氣十足的宣言,根本不像會出自他的口!

  錯愕過後,封晴境也火大了,不雅地踹了無辜的大樹一腳,朝無名的反方向走去,氣鼓鼓地面著壁坐下。

  坐了大半天,她又起身到處探路,不肯放過半點蛛絲馬跡--她放不下族人、放不下"三尊會",但也放不下無名……無名……

  回身望了眼他挺拔健碩,卻僵直的背影,歎了口氣。

  "無名……"偎了過去,很自然地坐進他懷中。

  "嗯?"他收臂攬住她,將臉埋入她柔髮間,貪婪地吸取淡雅幽香。

  "你為何不愛回去?在怕些什麼呢?"問題沒有費心去軟化,反倒尖銳地直指核心。

  一震,他仰首扳過她的面孔,黑眸深不可測地凝視她。"你知道我害怕,我怕什麼?"似乎感到好笑,他彎了下唇瓣。

  那抹淺笑透著詭異,令他面孔上那道長疤扭曲而詭怪,一瞬間他向來的溫和似被某種妖怪吞噬而去。

  "無名!"不安地喚了聲,在莫名的恐懼下,她反手使勁地摟住他。

  這才如大夢初醒,他斂去了笑,溫柔地拍撫著她發顫的纖背,歉然道:"對不住,嚇著了你……"

  "你會離開我嗎?如果我執意出去。"聲音悶悶地自他胸口傳出,身子不可遏止地發著抖。

  "我不知道……你是天邊的星子,本是我觸碰不到的……"吁口長氣,認真誠實地道。

  搖著頭,她更用力摟緊他道:"我只是你的女人,咱們沒有貴賤之分。"

  "境兒,我的妻……"喃喃輕喚,俯首輕吻著她的發。"你的族人會同你一般想法嗎?你爹捨得將女兒嫁與如我這般的鄉野匹夫嗎?"

  他並沒有多慮,階級門戶之見,不是相愛就能克服的。假若今日家大業大的是他,或許困難會少些,偏偏卻是相反,一個官家大族的小姐,他配不上。

  "爹?他自個兒還不娶了娘。同你說不打緊,娘是在窯子裡讓爹給贖出的,他們恩愛二十來年 !難道就見不得女兒幸福?爹沒那麼小心眼,你別多慮。"白了他數眼,從來就不愛他老貶低自己。

  但笑不語,他輕輕搖頭,趁她又要開口訓人前道:"你瞧這石壁上,是否有些古怪?"畢竟好奇心仍重,她順著他的指尖望去。

  "啊!是字!"驚叫一聲,她跳出無名懷中,小手急速地拂去石壁上面附生的苔蘚,露出篇怪文來。

  "字?"蹙眉,他也湊了上去,奈何識字不多,看了也懂不了。

  "……唬缽爾……文……"由頭開始念著百餘字的文章,小臉皺成苦瓜。

  文中四字至七字一句,文意不通也罷,看來根本像是咒文,看得她一頭霧水。

  相反的,無名的臉色卻凝了起來,陰沈沈的甚為嚇人。

  "無名?怎麼啦?一回首原想同他抱怨幾句,沒想到卻見到他一臉沉重。

  "……沒什麼……"別開頭問避封晴境的意味極明顯。

  疑慮頓生,一時卻不戳破,反而溫柔地抬手貼在他額上,關心地問:"身子不舒坦嗎?"

  "嗯……我……休息休息……"鬆了口大氣似的,他頷首應和她,起身走向兩人睡用的草鋪。

  水靈靈的眸射出犀利的目光,牢牢膠著於他慌張的身影上。

  他是個老實頭,說謊對他而言似乎是個大挑戰,而且他失敗了。

  不用多加猜測,她知道那篇怪文肯定是指引離開這兒的通路,雖不知是何原因被無名發覺,但他似是"聽"得懂。

  不欲多浪費時間,她實在擔心家人,是否已被下罪了?

  咬咬牙,她走到他身側坐下,抱著雙膝枕上首,牢牢瞅望他。刀刃似的目光,讓著人壓根閃躲不了。

  硬是假裝不知,無名背著她沒有回首。

  "你懂對不對?"說明了他正如她的猜測。"告訴我怎麼出去。"

  口氣硬了,雙眸燃起兩簇火,氣他的隱瞞。

  "不知道。"仍不願面對她,也不欲鬆口。

  握緊的拳頭往他背上捶了幾記,眸中浮上水珠,似隨時便會滴落一般。"死無名!你太過分!我的家人族人可能需要我,你怎麼能阻止!"

  "他們的死活我不關心!"猛地回身望她,黑眸中是不容改變的堅決。

  "我關心,無論如何我非出去不可!"

  冷笑聲,他漠然道:"我絕不說。"

  一旦離開這兒回到現世,他沒有自信能如現在這般與她相伴。他是膽小、是沒用,都無所謂,只要能與她做夫妻,什麼手段他都會使。

  「你不說,我就爬出去!死也要出去!」憤憤地叫道,她已下定決心非出去不可。

  長臂摟住她要跑走的身軀,緊緊按在胸懷中,他受傷地吼道:「你就這麼不將我放在心上?半分不肯體恤我?該死的!」

  「那你呢?我擔心家人族人,心都快碎了,你為何還要阻止我?」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落白玉面龐,小手不斷追打他。

  見了她的淚,她的脆弱,無名心軟了。「別哭……我說就是了……」

  淚眼婆娑地仰望他,滿臉期待,狠狠抽痛了無名的心。

  「咱們若出去了,你和我還能同現在一般嗎?」帶著歎息地詢問,心底比誰都明白不可能。

  「為何不能?我是你今生的妻,除非你不要我……你要我嗎?」不安地回應著他、隱隱感到是否別離開這兒才好。「我要你,只要你一個。」淺淺彎起一抹笑,他試圖遺忘兩人身份的差距……成效微乎其微。

  深吸口氣,他才道:「那篇是蒙古話。」

  「怪不得我不懂!」恍然大悟地一拍手。

  默默一笑,他輕聲問:「咱們明兒再談好嗎?」

  不欲快些離開,拖得一日是一日。

  明白他的心情,封晴境乖順地點點頭。「無名哥哥,你放心吧!境兒這輩子都是你的人,死也不分開。」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摟了她和衣睡下。

  他當然想相信,但二十餘年的人生教他不敢輕易信任命運。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除此之外,他啥也不能做。

  *  *  *

  貼在無名溫暖的胸膛上,瞇著眼聆聽他強壯有力卻不甚平穩的心跳,封晴境有些不太安分了。

  「無名?無名哥哥?」試探性地輕喚,小手不規矩地摸進他衣內。

  猛地抓住她膽大妄為的雙手,無名瞪著眼望她,滿是無奈。「睡吧!別總是玩火。」

  「那又怎麼樣,我愛你摸摸我、抱抱我,這不好嗎?你不喜歡?」抽回手,她噘嘴質問。

  儘管已習慣了她的口沒遮攔,無名仍不禁感到面孔一陣燥熱。

  「不行,你快睡。」硬是閉起雙眼,拒絕她誘人的邀約。若是一不小心有了孩子,那後果他不知道她接不接受得了。

  「不要!」任性地叫道。她抓著他的手,按上她胸前,不讓他抽回手。

  「境兒,你這是做什麼……」無奈地呻吟,他強迫自己別去在意掌下所觸及的是什麼,卻無法遏止地隔著衣料搓揉掌心的綿軟。

  「我覺得一旦咱們出了這兒,你會有極長一段時日不願碰我……無名,我不愛那樣。」咬咬下唇,軟儂的聲音似嗔非嗔,無限感人。

  長歎一口氣,他決定不再考慮太多事情,屈服於她的媚惑中。

  輕巧地解開她的衣襟,將衣物推至她纖腰上,白玉嬌軀上只剩一件肚兜。

  直到此時,她的粉頰才染上嫣紅,眸中有期待和些許羞赧。

  「你不怕懷了孩子?」輕柔地以指頭搓捻她乳峰上的紅果,他又一次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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