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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衣若薰 自以為聰明的她卻在抵達家門時,差點被另一位「不速之客」嚇破膽子。 「歐……歐慕華?」他怎麼會在這裡? 頭皮一麻,也顧不得撿拾掉到地上的東西了,夏拔腿就跑。不過,後路很快被兩位「不算陌生」的老外擋住。 「原來你們……」沒有被甩掉,而且還跟姓歐的同一掛? 「我們又見面了,夏小姐。」歐慕華點頭道。 嗯!比起那晚的「七色調色盤」,她這張素淨的臉順眼多了。 「你怎麼曉得我姓夏?」她駭然問。 難不成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羅金仙? 「只要找到住處,想查出你的大名並不難……」一語帶過的歐慕華,指指她家,「不介意讓我們進去坐坐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引起鄰居的注意。」 進屋後,兩個阿兜仔如同專業的FBI,還分別檢查所有的出入口。謹慎的程度,只差沒敲敲每塊地磚、看看有無秘密地窖。 「對不起,他們是我的私人保鏢,難免職業化了點……」 這間只有一房一廳的眷村舊舍,簡單的擺設顯現了主人生活的清苦。家俱雖然陳舊,卻是一塵不染,這點倒與一般歡場女子邋遢的居家大為不同。 「好可愛!」歐慕華突然衝著瑋瑋笑問:「多大了?」 「十一個月了。」不過,他和善的表現並未卸除夏的戒心,「歐先生,關於那一百萬……」 「我知道,你把它存進戶頭了。」 「呃——」難道他不是來追錢的? 「我知道今天的造訪令你意外,不過我接著要說明的來意,恐怕會令你更加震驚。」歐慕華頓了頓,終於道:「我是克里米亞(Crimea)的大哥。」 克里米亞……不就是Lily姐癡癡等待的心上人、瑋瑋那個從呱呱墜地就不曾見過的阿爸? 夏愣瞪著大眼,當她把他的名字和關聯的代名詞串上時,她才迸出聲音。 「那個沒心、沒肝、沒肺、沒人性的混帳傢伙,派你來幹嘛?」 「我知道夏小姐很不諒解克里米亞,但……」那不是他的錯! 「我當然不能諒解!」 頂著蓬蓬的大米粉頭,夏發起火來的樣子,活像頭怒吼的獅子。 「他媽的混蛋敢做不敢當,以為寄張美金支票來,就能賴掉風流快活後的帳?我呸!誰稀罕那些臭錢!」 原本Lily打算獨力撫養孩子的,但不幸地,她罹患了乳癌,惟恐瑋瑋成為孤兒,她只好寫信請克里米亞到台灣一趟。 可是一個月後,那封信退了回來,上頭還註明「歐瑞家族該負的責任僅止於此」的評語,以及一張打發性的支票。 幸虧這封信被夏先行拆開,否則Lily若看到的話,准傷心得待不住醫院。 一方面氣不過,一方面念及孩子可憐,夏再度去函臭罵那表種。 而結果,望穿秋水的Lily仍是死不瞑目! 「這老天要是有長眼的話,就該讓你弟弟得到被超烈型病毒狠狠啃光骨頭的報應!」 爽爽爽!罵得真過癮! 「請停止你的侮辱吧!」歐慕華臉色一沉,「我親愛的弟弟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積壓了一肚子怨氣的夏,忍不住縱聲大笑。「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太大快人心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詛咒他?」她殘忍的狂笑,直刺得歐慕華耳膜發疼。「中國不是有句厚道的名言——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她跟克里米亞還有了孩子。 「那你也該聽過『最毒婦人心』吧!」夏樂得高舉起瑋瑋說:「你那沒天良的阿爸終於下十八層地獄了,我們快祝他上刀山下油鍋,最好是割下來的眼珠、耳朵、鼻子、命根子全都餵狗去!哈哈哈……」 「夏小姐!」歐慕華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衝口道:「克里米亞就是為了來台灣接你們母子,才會飛機失事身亡的!」夏誇張的大笑,頓時在空氣中凝住。 第二章 高中剛畢業,個性活潑的克里米亞就蹺頭離家,跑到世界各國遊歷,一年才回來個幾次。 閒聊時弟弟提起的幾回艷遇,歐慕華亦有印象,可萬萬想不到克里米亞口中那個很「sexy」的台灣女子,會寄來一封爆炸性的信函。 由於信封上註明「URGENT」,他才擅自拆開,不過其中的內容實在很難說服歐慕華。 既是「人盡可脫」的舞孃,怎麼可能留下一夜激情的產品?說不定那位叫Lily的女人只是想試試運氣,好找個笨蛋當孩子的爹呢! 基於保護弟弟名譽的考量,歐慕華退回了信,並附上一張金額不小的支票。原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哪知改變行程的克里米亞提前返家,還接到了來自台灣的第二封信。為此,他們兄弟終於爆發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吵架。 「而那次,也是最後一次。」歐慕華難過地說:「我應該阻止他來的。」 「克里米亞……真的有來?」 而且如Lily所說的,他把她「接」走了! 哇咧——「上頭」那些管人間正義的官兒,怎麼老搞這種鳥遊戲?相愛的人若得等到死後才能廝守,這……這世上還有公理嗎? 震撼不已的夏,轉瞬間又掉入了濃濃的哀傷中。 「瑋瑋,你好可憐喔!」她抱著孩子痛哭道:「一生下來就欠爹疼,本想等你長大後再讓你去『萬里尋父』,現在那傢伙一隔,所有的希望都沒了!」 她之所以小心翼翼地保管那張支票,無非想做為將來瑋瑋指認父親的證據,豈知…… 「哇——」受到她情緒激動的影響,瑋瑋也哭了。 由方纔的潑婦罵街,到此刻的哀痛欲絕,歐慕華能夠理解她內心的衝擊。想必夏在憎恨克里米亞的絕情的同時,亦未曾放棄過等待的希望吧! 看著這對哭成一團的母子,他的心竟隱隱抽痛著。 「對不起!我來遲了……」 歐慕華曾找過信上的地址,但他們已經搬離,而屋主又不清楚承租人移居何處,所以他只好試試弟弟提過的那家酒吧,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對不起?」儘管淚涕齊流,夏罵人的氣勢絲毫不減,「你跟我說這三個字有啥屁用?人都死了,再也聽不到了。」她所說的「人」當然是指Lily,而歐慕華卻以為是克里米亞。 「所以我才親自飛來台灣,好完成弟弟的心願。」他伸出手,「請你讓我帶瑋瑋回英國去見他祖母一面吧!」 光看那張酷似弟弟兒時的可愛小臉,不必DNA比對,就知道是克里米亞的骨血,歐慕華帶孩子回去認祖歸宗的信念也更強了。 「當心你的手指頭!」夏急忙跳開,「雖然瑋瑋才長兩顆牙,不過他老娘多得是咬人的利齒!」 「不管夏小姐有多不滿,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替小孩想一想。」 瞧瞧他們住的環境有多簡陋呀!歐慕華怎麼忍心讓孩子留在這裡吃苦受罪? 「單親媽媽的責任不易扛,如果你肯接受歐瑞家的安排,瑋瑋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從幼稚園到大學,他已為侄兒做了鉅細靡遺的規劃。 「別跟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狗屎道理,要不是你從中做梗,克里米亞怎麼會拖到那麼晚才來台灣,進而搭上那班死亡飛機?歸咎起來,你還是害死瑋瑋父親的兇手咧!」 從歐慕華臉上的抽搐,夏知道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處。 「我辛辛苦苦拉拔這孩子,為的可不是讓你來撿現成的便宜。」接著她衝進房裡拿出一個東西往他臉上砸,「你當初寄來的支票,我一毛錢也沒『暗嵌』,現在你可以收回去了!」 這個出口成「髒」的女人真是難纏,既然她不能理性地坐下來談,那麼他只好來硬的了。 「也許夏小姐是位韌性很夠的母親,不過請容我說句殘忍的實話,以你那螫腳的舞技,想一次掙個百來萬,並非常有的運氣。 「你——」夏登時漲紅臉。 「念在克里米亞和你的情分上,我原不想追究你昨晚的詐騙行徑的,但若是為了瑋瑋……」 他拖長的音調飽含了恐嚇。 「我哪有詐騙?」是他出高價請她去跳脫衣舞的耶! 「但香檳被下了藥,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彈指兩聲,其中的一名保鏢立即打開手中精緻的木盒。 「這只杯子不僅殘存著迷藥,還留有你的指紋,對警方而言,算是個可信度極高的物證了。」 天殺的!原來那杯香檳早被調了包,難怪她跳舞沒多久便昏昏沉沉。本來她還覺得這項巧計進行得天衣無縫,但天下終究沒有白吃的「消夜」! 不過,歐慕華也夠可惡!先是設下陷阱戲耍她一番,然後又使出卑鄙的手段逼她就範,一想到自己傻不啦嘰地奉上的「沙米斯」,夏的怒火怎能不高上九重天? 「狗娘養的下三濫……」她低咒一聲,竟張口往他手臂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