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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香彌    


  她下意識地抬手想將他推開,但伸出的手冷不防被他握住。

  他那雙深黑的眼凝著她,悠然悅耳的嗓音拂在她耳旁,「要不下官付給公主一件報酬,請公主將那時鍾割愛給下官吧。」

  說著也不待她同意,他便逕自從懷裡取出一隻錦囊塞到她手裡,「這就權當下官給公主的謝酬。」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捏了捏那只水藍色的錦囊。

  「公主回去看了便知。」戚敬元退開一步,嘴角揚著一抹深笑,說道:「時辰不早了,下官告退。」

  目送他離去後,趙盈雪迫不及待地打開錦囊,從裡頭取出一隻約莫手掌大小的木雕,雕的是一個男子,她仔細看那男子的容貌,竟神似戚敬元。

  她失笑,他居然送給她一尊自己的木偶當報酬,虧他想得出來。

  她輕輕撫摸著那木偶,笑斥,「刻得真不像,你哪有這麼憨厚可愛?」

  話雖這麼說,她含笑的眉眼卻又流露出對這木偶的喜愛之色。

  她想他送自己這只木偶,應該是想讓她睹物思人吧,看見它時,便能想起他。太狡猾了,竟用這種方法想讓她時時惦記著他。

  趕在趙央生辰前兩天,同時也是戚敬元離開的第三天,兩座時鐘陸續製作完成。

  趙盈雪與宮女捧著時鐘準備返回紫苑宮,途中恰好遇見了趙琛。

  「五皇兄。」她有禮地喚了聲。

  「皇妹,咦,那兩個宮女手上拿的可是時鐘?」趙琛問,類似這模樣的時鐘他先前已在勤光殿裡見過,覺得甚是巧妙,因此求父皇也賜下一座,現下鑄造處正在趕製。

  「沒錯。」趙盈雪點頭。

  趙琛刻意笑問,「皇妹,這兩座時鐘裡可有皇兄的份?」

  趙盈雪這幾日都待在鑄造處,自然也知道趙知熙賜給趙琛和幾個寵妃各一座時鐘的事,因此曉得他並非是真心想要,便應酬地笑答,「父皇已賜給五皇兄一座時鐘,這會兒正在趕製,再過幾日便能完成,那時鍾比起我手上的更精美呢,屆時這兩座皇兄可就瞧不上了。」

  「皇妹太過謙虛了,為兄看這兩座時鐘比起父皇那座絲毫不遜色呢。」趙琛隨手拿起其中一座銀質雕花時鐘觀看,發現後方開了扇小門,他打開,看見裡頭的鐘擺、齒輪、捶鈴等零件,覺得甚是奇巧,多看了幾眼,心中忽地閃過一念,接著不動聲色將時鐘還回去。

  聽趙琛話意分明是在暗指她所用之物比父皇的還好,這可是頂大帽子,趙盈雪駁道:「皇兄請看,這兩個時鐘只是銀製的,送給父皇那座是采鎏金浮雕的工法所制,不論是材質或是做工都更為精緻,不是這兩座時鐘所能相比。」

  在製造這兩座時鐘時,她便考慮到不能比送給父皇的還要好,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連外觀都相對的低調樸素。

  「雖比不上父皇那座,卻也十分精巧,就不知是誰有這福分,能得到皇妹做的這兩座時鐘?」趙琛旁敲側擊地問。

  「一座是要送給央弟當他的生辰賀禮,另一座是要送給戚太傅,感謝他多年來對我和央弟的教導,這事先前我已稟明了父皇。」因早已徵得父皇同意,趙盈雪倒不怕他拿此事來做文章。

  「聽你一提,央弟的生辰可不就在兩天後嗎?哎呀,你瞧,這事我差點給忘了,這是央弟十四歲的生辰,為兄也得回去備份賀禮給他。」他暗自冷笑,他這份賀禮定會讓太子畢生難忘。

  目送他離開,趙盈雪蹙起眉,不知為何方才見他盯著這時鍾看時,她莫名有種不祥的感覺。

  趙琛與趙盈雪分別後,來到了生母常貴妃所住的繁星宮,對常貴妃說了幾句話。

  聽完後,常貴妃遲疑地道:「春雪先前是剌傷了盈雪,但盈雪並未怪罪她,且兩人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讓她這麼做,她只怕不肯,畢竟這事要是暴露了,可是死罪。」

  春雪那日誤傷盈雪之事,翌日這後宮裡便傳得人盡皆知。

  「母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可知春雪先前為何要剌傷盈雪?」趙琛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哦,是為何?」雖然春雪一口緊咬自個兒是不小心才弄傷盈雪,但宮女們暗地裡都在傳說,她那日是存心的。

  「春雪與盈雪有奪愛之恨,所以那日她怕是在心懷怨憤之下故意剌傷盈雪。」

  趙琛說出真正原因。

  「奪愛之恨?這話是怎麼說?」常貴妃聽見兒子的話,很驚誑。「這件事兒臣也是近日才從勝明那兒無意中得知,聽說春雪曾出宮私下裡見過祁浩天,兩人似是有私情,勝明去年曾親眼見到兩人一起進入城郊一處隱密的宅院。這孤男寡女私下相會,你想想能有什麼事?」

  勝明不滿父皇將盈雪指給了祁浩天,因此前幾日喝了酒後不經意地向他提起了這事。他當時是這麼說的——

  「那祁浩天看著一派正經,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早就與春雪公主暗中有勾搭,皇上現下又將盈雪公主嫁給他,這是要讓他一馬配兩鞍嗎?」

  在得知這事時,他便暗中盤算著,能不能利用這事來對付盈雪與太子,想不到機會這麼快就送上門了。

  第4章(2)

  聞言,常貴妃恍然大悟,「怪道那天她會跑去刺傷盈雪,原來是因妒成恨。」

  「所以她現下怕是恨不得除掉盈雪。」

  「好,那這事就交給我吧。」常貴妃允諾。既然知曉春雪嫉恨盈雪,那麼這事便大有可為了。

  「母妃去時可要小心,別落下口實和把柄。」他提醒她。

  明白兒子是想借刀殺人,她自然不會笨得把火給引到自個兒身上,「你放心,這事我會辦得穩穩妥妥,就算事情敗露,也只會牽扯到春雪,不會扯上咱們母子。」

  就在趙央生日的前一天,趙春雪與常貴妃和幾個妃嬪一塊來到勤光殿,說是要來見識見識那座能測量時辰的鐘。

  趙知熙見妻女們對時鐘感興趣,便讓她們拿去瞧。

  幾個人圍著時鐘看著,一名妃嬪好奇地問:「皇上,這時鍾的時辰可準確嗎?」

  「准,而且整點一到,這鍾還能發出聲響呢。」這鎏金座鐘就擺在他的御案上,他現下想知道什麼時辰用不著再問太監,抬頭一瞧,就能知道了,因此趙知熙對這座時鐘十分滿意。

  「多虧了六皇姐,竟能造出這麼精巧的時鐘送給父皇,聽說她還另外做了個時鐘要送給太子當生辰禮物呢。」

  這時有名妃嬪突然嘀咕了聲,「送鍾、送終,這聽著怎麼有點不吉利呢。」

  常貴妃聞言,斥罵了她一句,「李嬪,不得胡說!」暗暗朝她使了個眼神。

  李嬪會意,露出慌張的神情,「是臣妾多嘴了。」

  「怎麼啦?」趙知熙聽見常貴妃斥責李嬪,問了句。

  「請皇上恕罪,臣妾不該亂說話。」李嬪急忙道。

  「你說了什麼?」

  「臣妾該死,口沒遮攔、胡言亂語,請皇上恕罪!」李嬪驚慌地跪了下來。趙知熙見她這般畏畏縮縮的,不耐煩地道:「朕是問你說了什麼,你跪什麼跪,還不把話給朕說清楚!」

  「臣妾、臣妾方才說……說這送鍾聽著有點不吉利。」

  「哪裡不吉利了?」趙知熙沉下臉不悅地道。

  「這送鐘,聽著就像送終……」

  鍾與終兩者音相同,趙知熙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抬起腳便朝李嬪踹去一腳,怒叱,「你胡說什麼?你這是在餌咒朕嗎!」

  李嬪被踹得倒地,見狀,趙春雪刻意撞了下正好在觀看時鐘的一個嬪妃,她一時沒防備,撞落了時鐘,發出一聲脆響。

  那妃嬪登時嚇白了臉,彎腰想撿起來,卻發現從後方那鬆開的門扇裡掉落了兩件物品,靠近她的趙春雪當即伸手拿了過去,「咦,這是什麼?啊,這不是……」她失聲驚呼,引來趙知熙的目光。

  他看見趙春雪手上拿著一件用血寫著生辰八字的布條,還有一隻姆指大小的黑色娃娃。

  他接過一看,那生辰八字正是他的,黑色娃娃上頭也寫著他的名諱,胸口的位置還插著一支針,趙知熙臉色陡然一變。

  常貴妃也掩嘴驚呼,「啊,這是巫蠱之物,怎麼會從時鐘裡掉出來呢?」

  其他的妃嬪也一臉驚訝,「是誰竟做出這種惡毒的事,居然在時鐘裡藏了這詛咒物?!」

  趙春雪陡然撲到趙知熙面前,跪下道:「不會是六皇姐做的,她素來孝敬父皇,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她不著痕跡將事情給推到趙盈雪身上。

  「星巫蠱之物就藏在她議皇上的蓄裡,又要怎麼解釋?」適才被踹了一腳的李嬪爬起來說道。

  趙知熙臉色鐵青,瞪著那只黑色娃娃,暴怒道:「來人,將盈雪給朕押過來。」

  明光府是專門關押皇室宗親之處,雖不若地牢那般陰森可怖,但囚房卻也不大,裡頭僅有一榻一桌一椅,十分簡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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