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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蒔蘿    


  可這些都不是她最開心的,最讓她欣喜的是岳暘現在在朝堂上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再無人故意找碴。

  夜晚一片漆黑,桌上那一盞燭火被窗外吹進的冷風吹得搖搖晃晃、忽明忽滅。花穎披著被子,歪靠著冰冷的牆,看著那扇小窗,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背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前天晚上她還陪著岳暘出席太子大婚的晚宴、跟各國使節寒暄,誰知第二天一早,她便被人一把推入天牢。

  而罪名竟是——謀殺使臣!

  叫她殺雞殺鴨她敢,叫她殺人她不敢啊!居然扣一個謀殺使臣的罪名在她頭上。

  最慘的還不是只有她被關進天牢,連負責晚宴飲食的所有夥計都鋃鐺入獄。

  據岳暘轉述,當時皇帝只是下令讓她還有負責晚宴餐飲的下人不准隨意離開住所,不過葉宰相卻以陰謀論聯合他的黨羽還有使臣們向皇帝施壓,逼得皇上不得不做出將她關進天牢的處置。

  她跟葉宰相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是踩了他家祖墳嗎?要不然他幹麼這樣陷害她?

  不就是沒讓葉翩翩心想事成的嫁給岳暘,有必要如此嗎?

  隨著時間愈來愈晚,小窗上的冷風吹得她有些頭痛,眼皮也愈來愈沉重,不知不覺便闔上眼昏睡過去。

  在她睡著前,隱約間她好像又聽到叮叮噹噹清脆的銀鈴聲,只是這次的鈴聲怎麼聽起來就像是地獄使者幽怨綿長的勾魂鈴聲……

  火辣的太陽、一望無際的藍天,海鳥在波光閃閃的海面上遨遊飛翔,時而俯衝入海捕魚。海面下一群潛水客正遵循著潛水教練的指示在海底漫遊,欣賞艷麗多姿的珊瑚並與活潑熱情的熱帶魚做著親密的接觸。

  花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海底景色,她、她怎麼穿到海底來了?!

  盛嵐呢?

  就在她感到疑惑時,一個穿著潛水裝、背著氧氣筒的人對著她比手畫腳,兇惡的喊了聲,「喂,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也不怕淹死!」

  花穎瞄了自己一眼後,游向柯盛嵐。「我也很懷疑。」

  柯盛嵐看她那腫得像核桃的泡泡眼,問道:「怎麼了,你老公對你家暴嗎?瞧你哭得眼睛都腫了。」

  一說到這裡,花穎的眼淚又嘩啦啦地掉出來。「盛嵐,我快要死了……嗚嗚……」

  「死?!怎麼回事?我看你無病無災的模樣啊!」柯盛嵐一邊划動手腳,一邊朝熱帶魚群游去。

  「我不是招待……」花穎將當時的情形同她說了。

  待花穎說完,柯盛嵐一邊餵著魚群吃吐司,一邊疑惑的咕噥,「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所有吃過的人都沒事,卻只有那使節有事?」

  「御醫說那使節是中毒身亡,而其他使節也說那人當晚回到自己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所以他們一致認為是我的團隊在餐飲裡下毒。」

  「也就是說那人是回到客棧後才毒發,會不會是那人回去後吃了其他東西?」柯盛嵐一邊問著,一邊避開朝著她游來的大魟魚。

  「哇,好大的圓盤魚唷,你瞧它背上的花紋好像珍珠奶茶。」花穎頓時忘了心傷,楞楞地看著從她頭頂遊走的大魟魚。「這魚我常在港口邊看到耶,很多漁夫會捕到比這一種體型還要小、像盤子或是碟子那樣大的。這魚只要加蔥、蒜、醬油下去炒,起鍋前加幾片九層塔就很好吃,魚肉很嫩的。」

  「這叫魟魚,你別看它像個圓盤,沒什麼攻擊性的感覺,可千萬別讓它掃到啊,它尾巴有毒刺,被它刺到,輕則全身灼痛、嘔吐腹痛、頭暈、陷入昏迷,嚴重的話會死,不論大小都是有毒的,看到它們過來要閃遠些。」柯盛嵐往另一處珊瑚礁游去,「你知道的,澳洲的鱷魚先生史蒂夫。厄文就是被魟魚刺死的。」

  「原來如此,言歸正傳,盛嵐啊,你說我會不會……啊——」花穎還想問她對一些事情看法,突然間發出一聲尖叫,整個魂便消失在柯盛嵐眼前。

  花穎才剛回魂,便感覺到有個重物壓在她身上,猛地睜開眼睛,赫然發現有個體型壯碩的男子趴在她身上,正撕扯著她的衣服。

  她尖叫,用力地踹這個正要非禮她的男人。「啊!放開我,住手,你要幹什麼?!」

  她的反抗並沒有讓那男子感到慌張,反而露出森森的白牙邪惡地道:「你繼續叫,叫到死也沒有人會來救你。」

  「放開我!」

  「是嗎?」一道宛如地獄使者嗓音的森寒聲音響起。

  這個企圖侵犯花穎的男人隨即被人從後面提起,一把甩在天牢堅硬冰冷的牆壁上,再狠狠摔落倒地,口吐鮮血無法動彈。

  看清來人後,花穎整個人鬆了口氣,眼淚奪眶而出,圈著岳暘的頸子大哭。「岳暘、岳暘,我好怕……我以為……」

  「別怕,別哭,沒事了,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岳暘吻著她滂沱的淚水,柔聲哄著飽受驚嚇的她。

  幸好他突然想到可以趁著皇上還沒下令,拿著二品以上官員的令牌進出天牢,這才趕緊過來看她,否則明天一早,他恐怕只能幫忙收屍。

  他脫下外袍,罩在她被撕毀的衣裙上。「先套上,一會兒我讓人拿乾淨的衣物進來讓你換。」

  「嗯。」她穿上他的外袍。

  跟著岳暘一起前來的手下,走到那名企圖非禮花穎的男子身邊,一腳將趴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的男子踢翻過來,讓他正面朝上,卻發現那人不太對勁,摸頸子查探,才發現他已斷氣了。「主子,這人已經服毒身亡。」

  岳暘拿了燭火走過去查看,發現這男人摔落地面的當下就已經服毒。

  以為這樣做就死無對證了嗎?那也太小看他岳暘了。

  會關進天牢的人通常不是窮兇惡極,就是得罪大官的人,因此看守天牢的獄卒一個個眼睛比任何人都還雪亮。

  可明知花穎的身份是將軍夫人,還敢將一般監獄用在女囚犯身上的那一套骯髒齷齪的手法放在花穎身上,定是受了指使。

  岳暘扯開這名男子的衣襟,發現裡頭穿的是獄卒的服裝,又摸出一封有著飄落花瓣圖樣的信封,裝著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岳暘冷眸微斂,看著那信封,再看向銀票上的大印,心底有譜了。

  「把人處理了。」

  「是。」手下扛著屍體即刻消失在牢房裡。

  「有查出來什麼嗎?」花穎急忙問著。

  「還要再確定,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

  「誰?」她被關進監獄已經夠悲慘了,竟然還有人想害她!

  「這些事情你先不用擔心,我讓人幫你換間牢房。」岳暘揉揉她的頭說道。

  「你告訴我嘛,這樣我日後也好防備。」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嬌道。

  岳暘臉色沉了沉。「有可能是葉翩翩。」

  「她有病啊,我跟她八竿子打不著,她為何一直針對我、陷害我?」

  岳暘揉揉眉心後,抱起她往已經整理好的牢房走去。「這點我也不清楚,我會派人查的。」

  花穎點點頭,任由他抱著她移動。「對了,你今天晚上怎麼會過來?」

  「我去跟幾位大人討論案情,天色已晚,又不想回府,乾脆到牢裡來陪你,結果就遇上……」岳暘將她抱到一間整理得十分乾淨的牢房,把她放在乾爽的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如何?使節中毒案查得如何了?」

  聽她問起案情進展,岳暘神情瞬間變得十分凝重,將從府衙謄抄出來的檔拿給她看,搖頭。「很棘手,沒有一點頭緒。」

  「這是?」她藉著微弱的燭光看著調查檔,「一切似乎都對我很不利……」

  她眼睛突然一亮,將其中一張圖紙抽出來,拿到燭火邊瞇著眼仔細的看著,問道:「岳暘,這一張圖是什麼?」

  「這是現場圖,屍體旁邊放著一個水盆,裡頭養了一隻像盤子的魚。」岳暘解釋道:「派人問過其他使節,他們說這魚是死掉的這位使節在漁港買的,那晚晚宴結束後,那個使節還曾經跟同行的人提過,打算讓客棧的廚子幫他把這魚煮了當宵夜,結果他沒這口福,還沒嘗到就死了。」

  花穎這時想起了她跟柯盛嵐在潛水時,盛嵐特別提醒她有關毒刺的事情。

  「岳暘,你看過這魚,它是圓形的,後面有一根長長的尾巴是嗎?」她激動的再次確認。

  岳暘點頭。

  「我知道使節是怎麼死的了,我知道要怎麼證明我跟所有夥計們的清白了。」花穎興奮地大叫。

  「你知道了?快說,是如何知道的?」

  「岳暘,這魚叫魟魚,你趕緊派人去買一尾,然後找仵作去驗屍……手,驗死者的手,應該可以找到毒刺。」

  「你的意思是使節的死跟這魚有關係?」

  「是的,這魟魚有毒……這裡,你看,這地方有一根刺,那個使節應該是被魟魚的毒刺給刺到才會中毒身亡。」她用力點頭,指著他畫的那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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