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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香彌    


  他再勸道:「你若是沒畫過,我可找些畫供你參考,這很簡單,只要你看了就能畫。」

  王曦怡見他還不死心,只好進一步表示,「這位爺,在下平素畫的都是這些花鳥山水,這種畫我真是畫不來。」

  「實不相瞞,過幾日桂陽王要納側妃,他喜愛收藏那種畫,所以我想送他一幅當納側妃的賀禮,我瞧你這畫功挺不錯的,這才想找你畫。」為了使她答應,他接著出高價利誘,「只要你願意畫,我給你二十兩銀子。」

  王曦怡苦笑,這銀子她實在賺不起,且這何老闆也真奇怪,人家桂陽王納側妃,他竟要送他那種畫,這樣妥當嗎?

  她客氣的再婉拒,「您出的畫酬多得讓人心動,可我真沒這本事賺這錢,還是請您另請高明。」

  見他一再推拒,那何景也沒好臉色了,神色陰冷的喝斥,「我是看得起你才讓你畫,你可別給臉不要臉。」他凶狠的眼神威嚇的睨瞪著他,接著朝跟在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神。

  那隨從上前一步,粗壯的手臂撩起衣袖,似乎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便要動手。

  王曦怡沒想到這人勸說不成,竟想對她動手。

  她心驚的飛快尋思著要怎麼化解這場禍事,剛張開嘴想說什麼,忽聽見一道嗓音傳來——

  「喲,我說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是何老闆呀,這是吹了什麼風,你竟然跑來逛字畫攤了?」陶東寶人未到,聲先到。

  聞言,何景扭頭望過去,見到陶東寶,那陰冷的臉色瞬間一變,露出一張笑臉來。

  「陶二爺怎麼也來了?」

  陶東寶慢悠悠的走過來,那張陰柔的俊臉皮笑肉不笑的,「閒著沒事出來晃晃,怎麼,你也中意這位公子畫的畫?」

  聞言,何景訝問:「陶二爺認識這位小兄弟?」

  「他先前在我書肆那兒寄賣了幾幅畫,有幾個客人誇他畫得不錯,所以這才順路過來再挑幾幅回去。」

  「是呀,我也覺得這位小兄弟確實畫得不錯。」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找上他來畫那種畫,沒想到他竟認識陶東寶,有陶東寶在,他也不好再說下去,朝手下使了個眼神,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哎,我這還有事要辦,不便久留,先走一步。」

  待何景離去後,王曦怡誠心誠意的朝他拱手致謝,「多謝陶二爺替在下解圍。」多虧他過來幫她,否則這何景還不知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你是怎麼惹上他了?」陶東寶問。

  「提起這事,真是教人不知該怎麼說。」她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下,「事情就是這樣。」

  聽畢,陶東寶笑道:「這何景倒有識人之明,知道你能畫那種畫。」

  「欸,陶二爺這話從何說起,我可沒辦法畫那種畫。」

  「那兩種畫都是大同小異,你既然能畫那種畫,另一種也絕對能辦到。」大街上,他說得很隱諱,沒說出淫畫那兩個字。

  「陶二爺也太看得起我了。」她有些哭笑不得,接著好奇的問他,「這桂陽王納側妃,何老闆送那種畫合適嗎?」

  「那桂陽王男女通吃,府裡頭除了姬妾,也養了不少男寵,平時也常上何老闆的小倌館去尋歡,這何老闆賊精的很,知道桂陽王府裡頭不缺金銀珠寶,因此才想投其所好送那種畫來討桂陽王歡心。」

  「原來如此,我還道他怎麼會想送那種畫呢。」聽了陶東寶的解釋,王曦怡這才明白過來,「我拒絕了為他作畫的事,也不知會不會被他給記恨在心?」畢竟這事牽扯上桂陽王,她忍不住有些擔憂。

  陶東寶忖道:「何景那人心胸狹隘,又奸狡凶殘,你拒絕了他,確實會得罪他,要不以後你就別再出來擺攤了,你如今住在杜家醫館裡,這何景還不致於敢去招惹杜家父子,你就專心替我作畫,我給你再提兩成畫酬。」

  他一向不會虧待能替他賺錢的人,這陣子靠著王曦夷畫的那些畫,為他賺進不少銀子,因此他也不希望王曦夷出什麼事。

  「這……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如今擺攤子賺的錢已遠不如她作畫的錢,且她先前已惹上張成他們,如今又多了個何景,也只好先暫避風頭。

  陶東寶想起一事問她,道:「對了,那桂陽王納側妃的事,你可有興趣去瞧瞧熱鬧?」

  「我只不過是個平民百姓,哪有資格踏進桂陽王府。」

  「我帶你進去就成,那天去祝賀的人定然不少,你趁這機會多認認一些人,日後也才好將他們畫進畫裡。」他盤算著這樣一來,他就不須再專門找人畫那些人的肖像給她瞧了,親自去認人,無論如何也總比看那些肖像來得好。

  她就說他怎麼突然想帶她進桂陽王府,原來是在打這主意,思及那日杜如弦正好約了楊小姐在那兒相見,她忍不住脫口答應了。「好。」

  陶東寶見她答應,剛要離開,正好遇見張成帶著他的書僮走了過來。

  「陶二爺,你在這兒正好。」張成沉著臉道。

  「怎麼,張少爺找我有事?」他不冷不熱的瞅了他一眼。

  「趁這會兒你在這兒,咱們當面把話說清楚,那些淫畫是不是就是出自這王曦夷之手?」張成抬手,怒目而視的指向王曦怡。

  今日其它幾人並未同他一塊過來,張成出來時也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陶東寶,適才看見他,他當即就想過來找他對質,他不相信依自個兒鑒畫的能力會看走眼。

  尤其這些天來他多方打探,都未能探聽到畫那淫畫的人究竟是誰,這會兒無論如何都想向陶東寶問個明白。

  陶東寶撫摩著腰間繫掛的一隻羊脂白虎,斜睨著他,淡淡的回了句,「怎麼會是他呢,你瞧這小子像是能畫得出那麼精彩絕倫的畫的人嗎?」

  「那是誰畫的?」張成接著質問。

  「這欽州城誰都知道我陶東寶做生意是最講究誠信,畫師不願露面,我哪能隨意透露對方的姓名,不過人家畫出那種絕妙的佳畫來,你該感謝人家才是,怎麼老想著要找人報仇呢,這恩將仇報可要不得。」他先是自誇了一把,接著末了再狠狠數落了他一頓。

  把張成氣得鐵青了一張臉,「他害我成了全欽州的笑柄,我還該感謝他?陶二爺,你可不能這麼信口雌黃,為了賺這種不義之財,連是非都不分了。」

  陶東寶沒被他無禮的態度給激怒,語氣依舊不冷不熱,「我說這是非不分的是你,你瞧你原本名氣也不太顯,但如今不只咱們欽州,就連外地的人都知曉你張成的大名,你可是大大揚眉吐氣了一番。」

  張成差點被他的話給氣得快吐血,「這叫什麼揚眉吐氣?分明是丟人現眼,是莫大的恥辱!」

  杵在一旁的王曦怡忍不住佩服起陶東寶,他那張嘴竟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陶東寶似是對他很失望,搖頭道:「張少爺,我說你呢還真是不曉事理,這件事於你只有益處而無害處。」

  「此話怎講?」張成額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齒的問。這人要不是陶東寶,他早就一拳轟上他那張臉了。

  「日後你便會知曉這個中好處了。」

  「日後?」張成的嗓音陰冷得恨不得殺人。

  陶東寶抬手按住他的肩,陰柔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沒錯,我保證不出一個月,你便會感激那作畫之人。屆時說不得你還會回頭來求我,讓那畫師再將你給畫進畫裡去呢。」

  張成滿臉恚怒,「絕不可能會有這種荒唐的事!」

  「話可別說太早,你若不信的話,咱們就拭目以待。」

  「我憑什麼相信你?」張成質疑。

  陶東寶撫了撫自個兒的下巴,說了個期限,「唔,那就以一個月為限如何,一個月後倘若不如我說的這般,你可以來找我。」

  王曦怡見陶東寶一番話說下來,輕易的就把張成給打發走,簡直歎為觀止。

  「陶二爺,你說的這一個月真的成嗎?」她有些擔憂他把話給說得太滿了。

  「你放心吧,我說成自然就成。」陶東寶一臉信心滿滿。

  第5章(1)

  「我派去的手下今日傳回消息,說桂陽王府裡的人似乎在尋找一幅畫。」這日入夜後,范平洲又悄然來到杜如弦的房間,將所探查到的消息告知他。

  「什麼畫?」杜如弦問道。

  「據說趙鴻亮生前曾找來畫師,繪下了當初藏寶的地圖,在他被屬下殺死後,那名畫師連同那幅畫都失蹤了。」

  杜如弦長指輕扣著桌面,忖道:「那畫師會不會早就被他給滅口了?」

  「桂陽王府的人既然在追查那畫師的下落,也許他僥倖逃過一劫。當初皇上派來的軍隊已兵臨城下,說不定趙鴻亮還來不及把他滅口就讓他給趁亂逃走了。」

  杜如弦沉吟須臾接著問:「可知道當初那畫師是誰嗎?」

  「目前還沒消息,只知似乎是奉平縣人氏,因為桂陽王前幾個月連續派了不少人手前往奉平縣,似是在找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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