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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春野櫻    


  「打發無聊的玩具?」他聲眉苦笑一記,「你不是玩具,是我喜歡的女孩。」

  她瞪著兩顆盈盈大眼,茫惑的看著他。

  又來了,他又說了這種讓她心動又心痛的話,而且是當著「她」的面。

  他把她當什麼?又把「她」放在什麼位置?

  想到自己居然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她真的很不甘心。

  「我討厭你,你比Tomo學長還可惡!」她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低著頭,雙手捂臉的哭了起來。

  見她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森一騎跟鄭綾都有點慌了。

  「一騎,你這是幹麼,怎麼把她弄哭了?」鄭綾推了他一下,「快去哄哄人家。」

  森一騎驅前,輕輕拉著她的手,「小刺蝟,你先別哭……」

  她大動作的甩開他的手,氣憤又傷心的瞪著他,「我不是為了你哭!我是氣自己,我氣自己明明知道你不是真心,卻還是傻傻的當真了……我真是笨,笨死了,嗚∼」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看著這樣的她,森一騎既憐又氣,無奈笑歎。

  「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他一臉「我快被你打敗了」的表情。「是我看起來很不誠懇?還是你領悟能力太差?」

  什麼?他還怪她領悟力差,不夠聰明?

  「森一騎,你不要太過份,我、我——」

  「你在亂吃什麼醋啊?」他覺眉笑歎,「你以為我身邊這位漂亮的大姊是我的誰嗎?」

  難道「她」不是他的誰?「她」是他答應來台的原因之一,他為了「她」學中文,還因為「她」不記得他而喝得爛醉,若說「她」不是他的誰,誰信?

  「小姐,她是我媽。」他說。

  聞言,她眼睛一個嗔瞪,「媽?你會不會太瞎了?這位大姊才幾歲,而且你媽不是住在白金台嗎?」

  「住在白金台的是我繼母。」他一笑,「在你面前的是我親生母親。」

  「……」她懷疑的看著正笑視著自己的「她」……

  「我叫鄭綾。」鄭綾聲線輕柔,「我是一騎的媽媽。」

  「我忘了告訴你,我是半個台灣人。」他說。

  她呆住。「她」是他媽媽?這不是真的吧?喔不,看來是真的。

  這麼說來,她真的出糗了?噢,她超想一頭撞死。

  「天啊,好丟臉。」她低頭擂臉,懊惱又後悔。

  「一騎,這位小姐真是有趣……」鄭綾說。

  「是啊。」他深深的看著他可愛的小刺蝟,「有她在身邊,我應該一輩子都不會無聊。」

  第8章(2)

  回飯店的路上,景頤才終於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的全貌。

  在為他們母子倆的故事感到憐惜,及為他們母子倆重逢感到高興的同時,她也氣他沒早點兒告訴她真相,讓她在他母親面前出了大糗。

  不過知道他一直心心唸唸的女人並不是她原先所以為的「舊情人」,她還真是鬆了一口氣。

  大概是因為安心了,她臉上的線條不自覺的變得柔和。

  甚至,她的唇角維持著上揚的角度,而她卻毫不自知。

  坐在副駕駛座,森一騎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想到她竟跟蹤他,還因為誤會他媽媽是他的姊姊情人,而差點兒撞死他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從見到他以來,她一直沒給他好臉色看,有時還把他當「細菌人」看。

  好幾次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指數下降,根本「電」不了她。但今晚,他確定了她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在她心裡其實佔了位置。

  很多人不相信一見鍾情,但他卻相信大部份的戀情及結合,都決定在初次見面的那一瞬。

  他想,也許打從看見她拿個牌子、一臉生氣的站在接機大廳的那一際,他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當然,這些事現在已不那麼重要。

  返回飯店,他們走進電梯。電梯裡沒有別人,一路直上。

  「小刺蝟,待會兒去你房間喝咖啡。」他說。

  「為什麼要去我房間?」

  「不然你來我房間也行。」

  「不要。」她斜瞪了他一眼,一臉「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的防備表情。

  他無奈一歎,「放心,我沒有邪念,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她看了一下手錶,「拜託,快十二點了耶。」

  「我會讓你準時在一點鐘上床睡覺。」他語帶商量,「看在你今天差點兒撞死我的份上,拜託。」

  什麼嘛?明明是他自己衝出來,又不是她存心要撞他。

  不過,他都這麼苦苦哀求了,她要是拒絕他,會不會太冷血了?

  「好吧。」她勉為其難地答應,「十二點五十五分,你就要離開喔。」

  「遵命。」

  十二點五十分,景頤提醒了他。

  「再五分鐘,你就得離開了喔。」雖然他們聊天說地,相談甚歡,但她可沒忘記這件事。

  森一騎一臉依依不捨的表情,「不如我今天在這裡睡吧?」

  「你作夢!」她不禁感到羞惱,「孤男寡女的,誰要跟你……」

  「我昨天晚上不就睡在這裡?」

  「那是意外。」她高傲地一哼,「要不是你喝得爛醉,不斷在門口像叫魂似的叫著我的名字,我才不會讓你進來呢。」

  想到昨天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她的臉頰沒來由的一陣發燙。

  說也奇怪,跟他躺在一起,她非但沒想辦法「逃脫」,居然還睡著了?

  「臉很紅喔。」他笑蹄著她,「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迎上他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我只是想起你昨天晚上的醜態啦!」她習慣性的隱藏自己真實的感受。

  他微怔,有點在意,「醜態?」

  「你醉得胡言亂語,還哭了呢。」她說。

  聞言,他一驚,「你騙我的吧?」

  「是真的。」她故意扮了個哭臉,「你哭得很傷心,我還以為你被甩了呢。」

  他神情一凝,沉默不語又若有所思,看來似乎在意極了。

  看見他那懊惱的表情,她實在不忍再調侃他,尤其是在知道他跟他媽媽分離二十幾年的事情後。

  「沒關係啦,反正只有我看見……」

  他抬起眼,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她。「你……不會說出去吧?」

  看著他那羞赧尷尬卻又拚命裝冷靜的臉,她幾乎要笑出來,但,她忍住了。

  「放心。」她舉手作發誓狀,「我會保守秘密的。」

  放下手,她又看了於表,然後立刻站了起來。

  「森先生,Sorry。」她把手腕上的表湊到他面前,「已經五十八分嘍。」

  他文風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微微皺起了眉。

  「別賴皮喔。」她嚴正地再次提醒,「是你自己說會讓我準時一點鐘上床睡覺的。」

  「是誰告訴你我會守信用的?」他看著她,語氣跟表情都一樣任性。

  她瞪大眼睛,生氣地道:「我不管,我真的困了。」

  「你睡啊,我不會吵你。」

  「你開什麼玩笑?你在這裡,我哪睡得著!」

  「慢慢就會習慣的。」他說。

  「什……」什麼慢慢就會習慣?他又在跟她抬哪門子槓了?

  她以雙手抓住他的手腕,使出全力想把他從那張沙發上「拔」起來。

  「你、給、我、起……啊!」

  沒等她說完,他一個振臂,將她扯向自己。

  他輕而易舉的就將纖細的她圈抱住,然後以迅雷般的速度在她唇上輕啄一記。

  她陡地瞪大眼睛,驚蓋的看著他。

  他銳利霸氣的眸子變得溫柔而深情,「該怎麼辦,我好像已經太喜歡你了……」

  這些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她會覺得噁心肉麻,搞不好還會全身起雞皮疙瘩,過敏一個星期。

  但為什麼從他嘴巴裡說出來,她就像是熱鍋裡的奶油般,整個人都要融化了呢?

  她害羞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老是說這種會讓人臉紅的話?」

  「你又為什麼老是讓我對你說出這種話呢?」他一笑。

  她皺起眉頭,微噘著嘴,「你這人真賴皮,難道又怪我嗎?」

  他捧住她發燙的臉,「當然怪你,是你讓我傷透了腦筋……」

  她讓他傷什麼腦筋了?她想著,一時忘了自己還坐在他大腿上,直到她感覺到他的眼神熾熱得幾乎要烤熟她。

  「如果可以,」他一隻手輕輕扣住她的頸背,兩隻眼睛深深的注視著她,「我真想把你揉一揉,塞進我的行李箱裡帶回日本。」

  看著他那猶如深潭般幽深的黑眸,她突然一陣暈眩。

  還沒回過神,他已勾下了她的腦袋,迎上自己渴望而火熱的唇。

  她的身子震了一下,但沒有拒絕。

  這不是她的初吻,但卻比人生中第一次的吻還震撼她的心。幾年前在愛河畔,曾友欽突然親她時,她只覺得不舒服又驚慌,後來甚至變成恐懼及厭惡。

  但現在,他的吻卻令她腦袋發麻……喔不,她的腦袋簡直快融掉了。

  慢著,這猶如生物般鑽進她嘴巴裡翻天覆地的東西是什麼?

  天啊,是……是他的舌頭?!

  她本能的掙扎了一下,但像是察覺到她想逃,他把她抓得死緊,吻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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