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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淺草茉莉    


  她一怔,能理解他的顧慮,可為什麼卻也感受不到他聽聞自己即將要做爹的喜悅?

  到底是她多心了,還是他真無喜悅之情?

  在她惶然不安時,他輕輕握住她的雙手。「褚雀兒,為了讓你安心養胎,我就暫對搬上這座寢段,等你生下孩子後,咱們再同房。」他忽然說。

  分房?她呆了半晌。「可是我習慣有您了,我想有您在身邊……」

  他啞笑。「你現在己有兩個月身孕,再過八個月就生了,也不過才分離幾個月,我的雀兒就不願意了嗎?」這時,他眼中才真正霖出笑意來。

  「不願意,我一天也不想與您分房。」她紅著臉說,不想因才無謂的扭捏與他分開。

  他緩緩收回握住她的手。「褚雀兒,我是真想這個孩子平安誕生,你都要做娘了,任性不得,我雖不能留下,但會經常來探你,你不會寂寞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們非分房不可。

  她愕然,望著站得與有己有些遠的他。他從不會主動與她像現在這樣拉開距離,因而此刻就連他的面容,她也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第8章(2)

  「小姐,您有孕在身,還是別過去吧,萬一她將風寒感染給您,那就不好了。」蘇婆跟在褚靜身後,極力阻止她臨時起意去找符莪。

  「我去探她一會就好,她都三天沒法下床了,可見病情嚴重,我不能置之不理,不親自去看一趟不放心。」

  褚靜帶著郎哥繼續往前行,沒聽蘇婆的勸阻。

  「小姐,符姑娘的病大夫自會看照,您不是非去不可。」眼看符莪的屋子就在前頭了,蘇婆臉色發青,索性讓兩個丫頭檔在她前面,不讓她繼續前行。

  郎哥因兩名丫頭的動作馬上咧出利齒來,不過它現己能控制脾氣了,若無褚靜的命今,它不會隨便傷人,只是那吮牙咧嘴的摸樣仍很嚇人。

  褚靜訝然,這蘇婆平時雖嚴厲了些,但也從不曾對她這麼硬著來,如今的情況不免令她面容沉下。

  「蘇婆,這是做什麼?」

  「為您的身子著想,我不能讓您冒險。」蘇婆的理由冠冕堂皇。

  她惱怒的瞪著蘇婆,卻心知蘇婆是為她好,這讓她發不了脾氣,再無奈也只好作罷,不再堅持了。

  「好吧,我今日就暫且不……」她話說到一半,突然瞥見攔住她的兩個丫頭眼神頻頻往符莪屋子的方向偷望,像是在擔心什麼,不安極了。她心念一動。「符莪一個人在屋裡嗎?可有人陪她?」她問蘇婆。

  「這個……我也不知。」蘇婆略微遲疑後回答。

  蘇婆瞬間的猶豫,讓她心中一跳,一把推開面前的丫頭,腳步往前路去。

  「小姐,」蘇婆連忙急促的叫喚。

  回頭見蘇婆臉色大變,她一穎心開始迅速往下沉。「郎哥,攔住她們。」她朝郎哥命令道,自己則繼續往不遠處符莪的住處步去。

  「小姐,不可以!」蘇婆想與丫頭們衝上去,可郎哥立刻兇惡的擋在她們面前,縱使蘇婆想硬闖,也隨即被它嚇退,無人敢再向前一步。

  褚靜忐忑的來到符莪屋前,居然見到李維生守在屋子外頭,這一瞬間,她心口震顫了。

  李維生見到她,像是大吃一驚,驚慌的轉身就想往裡頭報訊,可她拉住了他,並且搖頭要他噤聲,他只是心急如焚的搖手搖頭,拚命求她別進去。

  這時,屋裡傳出了符莪的嬌笑聲,一個重病的人為何還能笑將如此柔媚……

  她身子一晃,撇下急得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李維生,移步走進去。興許根本沒有防備她會突然出現,或者不認為有人膽敢闖入,他們連門都沒關。

  天!

  她終於見到符莪了,符莪穿著由御裁所制,世上唯一屬於她的舞衣,正嬌媚的在跳舞。

  這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只不過那件舞衣己褪到符莪腰間,霖出了她渾圓雪白的雙峰,隨她的跳動而顫動……

  而這也沒什麼,只不過只不過床上有個男人,正目光癡迷的望著那衣衫半裸,舞笑得媚態橫生的符莪。

  這一刻,她情願有己眼瞎看不見,一個是她肚裡孩子的爹,一個是她親密的好友,這兩個人朕合起來背叛了她?!

  心宛如被萬箭穿透,是那樣的痛徹心扉,那麼令人無法承受。

  屋裡的兩人仍未發覺她的到來,並裁半裸著身子毫不羞般的跳上來去,主動朝男人獻上有己的香吻。

  褚靜面如死灰,視線開始摸糊……

  當男人也欲觸碰符莪赤裸的身子時,李維生規見褚靜的臉色,再不能保持安靜的咬牙大叫,「王爺,褚小姐來了!」

  那摸上符莪的手瞬間一僵,眼眸快速往門口瞥去,當瞧見容顏慘白的她時,男人震驚不已。

  「褚雀兒?」他推開符莪,下床走向她,似想開口對她說什麼。而她卻只是立著不動,腦中閃過他首說過的話語——那是誤會,我與符莪沒怎樣……

  我眼裡只有你……一切都可以給你,包括天下……

  一個野心勃勃,雄心萬丈的男人,連天下都可以奉送給她,她還有什麼好懷疑的?一個打小相知相受的親密好友,怎麼可能背叛她以及自己的未婚夫?可……這次再不是誤會,再不是她看錯了,再不是……

  他來到了她面前,不知為何,她竟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才是……您與我分房的原因?」他似乎出聲解釋了什麼,不過她沒聽進去。

  茫然間,符莪突然撲到了她腳邊,緊抓著她的裙擺哭泣。

  她彷彿聞所未聞,口中喃道:「為何偏偏是符莪……為什麼……為什麼……」

  男人拚命搖著她的肩,逼她將空洞的視線轉向他,但她依然無法看清他的容貌,更聽不到他說的任何話。

  「這跟宋太醫無關吧……原來您真的不希罕咱們的孩子,否則您不會沒有歡欣之情,不會有心情與符莪……與符莪……」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眼好痛,心也好痛……「婉師父,我終究賭輸了,而且,輸得徹底啊……」她的美麗換來的不是愛情,只是成為男人的玩物,而這果然是她的命運。

  「褚雀兒,你聽我說,」他怒吼。

  她迷茫相望,眼眸似看著他,又似沒有,她眼裡再無他的影子。

  「褚雀兒,你聽見我說的話嗎?你聽見了嗎?」他暴跳如雷。

  她身子一晃。沒聽見……她什麼都沒聽見……

  「願賭服輸,不會不甘心的……」她露出了傾世絕美的笑顏,神色恍惚。

  他放在她雙肩的手霎時像是被火燙到般的收回,驚惶的瞪著她。

  「您要的天下不必給我,我收不起……」她笑容淒美,眼前一黑,身子驀然軟下,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包括那男人的怒吼,符莪的哭聲,以及沒能攔住她前來的一干奴僕叩首求饒的聲音……

  「啟稟王爺,她太過激動,腹中孩子有小產的跡象,得萬分小心……」寢室外,傳來大夫的聲音。

  屋內躺外來上的褚靜聽見了,雙手覆在自己腹上,淚水怔仲地流下。

  接著她又聽見慕容雨霜詢問了大夫有關她身子狀況的事後,才讓大夫離去。

  大夫走了,她聽到有腳步聲移至門邊,以為他會推門進來,可過了好一陣子門始終沒有開啟。

  「郎哥,褚雀兒就交給你了,你好好陪著她吧。」他交代伏在門外邊的郎哥,隨後腳步聲晰漸遠離。

  她心一斂,褥下的雙手緊緊捏成一團,原來,他的眷寵不過如此而己,她卻一度以為自己得到了天下女人皆羨慕的愛情,心甘情願成為他的金絲雀,從此停歇在他的肩頭,相依相親。

  可惜,錯愛了,她錯愛了……

  眼淚順著她眼角滑落,一滴,兩滴,最後成串的滾落。

  「阿褚。」

  傷心哭泣的人聞聲驀然驚愕,往床邊望去。

  「敏戈?!」她競然會看見他,這怎麼可能?!

  「別哭。」敏戈盯著她的淚眼,輕聲道。

  她更吃驚了。「真是你?!你怎麼進來的?」她不敢相信的問。

  王府守衛甚嚴,慕容雨霜又在她寢房外安排了人嚴守,況且外頭還有郎哥在,他競能潛進這屋子,今她極為詫異。

  他半跪在她床邊。「我躲在你屋裡很久了,這時才有機會現身。」敏戈解釋。

  他趁之前房中無人時就已躲進來,早在裡頭待了足足有五,六個時辰了。

  「你怎麼會來?」她訝異的問。

  「阿褚,我是來帶你走的。」他說。

  「帶我走?!

  「沒錯,那男人配不上你,你不需要再留在這裡了。」

  她眼淚又要落下。「你都知道我發生什麼事了?也知道符莪她……」

  「別難我提那賤女人!雖然是慕容雨霜讓她進王府的,但我要她拒絕,她不肯,而她會離開沙河村,也是因聽聞你己成為天下第一舞孃,心懷妒忌,所以想上京與你爭一爭,可想不到,她爭的不是別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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