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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七季    


  看他這副「落魄」的窘樣,那輪椅也變得很有喜劇色彩了,難怪小美笑得那麼誇張。

  「我不知道這女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但你別擔心,醫生說我這只是生理反應影響了神經,再過一段時間就自動恢復了,我就能……站起來了。」

  林書侗可沒有笑話他的心思,她可是親眼見過他站在高處時的樣子,一想起來那麼長時間在飛機上,他都是那種樣子,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坐飛機,逞什麼強呢?」

  「還不是為了來找你!」小美在一旁冷冷地說:「這一路上他都抓著我的手,一邊默念你的名字,聽起來噁心巴拉的,我才是真的倒霉的人,只因為當初跟你多說了幾句話,就被東禾哥當成是罪人,硬被拉來——」

  葉東禾一個眼色掃過去,小美馬上閉嘴,抱起小雨,瞪了眼林書侗,「孩子我幫你看著,拜託你對東禾哥好一——點行嗎?他怎麼會神經不正常,真的對你這麼用心!」

  第10章(2)

  看著小美抱著小雨大大方方地走了,林書侗才慢半拍地說:「她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對我總是有這麼大敵意?我到底哪不好了?」

  「因為你沒明媚漂亮、也沒她身材好、也沒她開朗、沒她會討人開心。」

  林書侗一個眼神掃過去,葉東禾卻對著她笑。

  他竟然有臉對著她笑!不過,倒是頭一次從他嘴裡正面聽到他大方地談起武明媚……

  「你……來巴黎到底什麼意思?」她問他。

  「在那之前,你能先推我出去嗎?這裡人太多了……」

  林書侗把他推出到醫院外面的草坪處去,他們兩人一個坐在長椅上、一個坐在輪椅上。說真的,他會跑來法國找她,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對他來說幾乎是個賭命的決定,那麼他也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話,一定要當著她面說的了?

  看葉東禾的樣子,彷彿又回到了平常的那個游刃有餘的他,想必,他又已經將一切都想得透澈明白了。

  「那個畫展的事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林書侗問他,他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她卻說走就走,留給他一個爛攤子。

  「還好,那個朋友說不介意多借出幾天,反正他開店也是要重新裝修的,我們佈置成什麼樣子都可以。」

  「我已經決定了,畫展還是繼續辦下去,既然已經做到這個地步,總要有個結尾才行,不然牽連的人情世故太多,我知道你會很頭疼。」

  葉東禾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測。

  那一眼怎麼看得她心裡毛毛的?林書侗吸了口氣,「我還有幾幅畫,你回國的時候能幫我帶回去是最好。」反正她還得過一段時間再回去,而他那邊還有剛營業的店,顯然不能跟她一起在這耗著。

  「嗯。」他點頭,有一點惆悵。

  「那,你專程來找我,總不會是為了幫我帶畫。」她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嗯。」葉東禾沉澱了半晌,慢慢地開口說:「我都從小美那裡聽來了,也知道了那天晚上你會去店裡找我的原因,那束花……那天你也去了墓園是嗎?」

  「事到如今還說那些做什麼?」關於那件事,他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那個時候葉東禾沒辦法給她的答案,現在又怎麼可能有一個結果,說了也只是藉口。

  「你不明白,書侗。」葉東禾卻是一歎,「明媚的事情,唯獨你,我不想讓你知道全部,所以當你質問我的時候,我人真的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就算是現在,我依舊無法跟你說明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林書侗握緊拳頭,「無法說明也好,一切盡在不言中。」

  「明媚對我,是一段太過沉重的過去,是我必須用一生的時間去背負的過去。」他看她,依然是那天的那種受傷的神情,像是被誰欺負了。

  「明媚從小是個孤兒,但是她樂觀向上,從來沒有自怨自艾,對什麼事都是笑笑就過去了,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歡她,被她身上的這種特質所吸引,當然我也是其中之一,可是也因為她那種只讓人看到她開心一面的性格,導致我忽略了她的內心也有孤獨的一面,也有需要別人支持的一面。

  我總在督促她,希望她好,也以為自己這樣的做法對她而言是最好的,結果你是知道的,當她的笑容再也無法緩解內心的壓力時,她沒有怪我,而是怪自己沒有辦法達成別人對她的期望。

  因為從小沒有父母的關係,她其實總是害怕著自己被別人討厭,她總是盡力地去討每個人的歡心,漸漸地連自己本來的性格都迷失了;她注重他人的看法,高過於注重自己的快樂,她明明是我的女朋友,可我卻沒有發現到這點。

  當她站在樓頂,笑著跟我說「對不起」時,任何人都無法體會我當時的心情……為什麼沒跟著她一起跳下去?在那之後很多年裡,我腦子裡想的全都是這些。

  書侗,不論是你或者是其他任何人問我,我都說不出來,明媚在我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位置;沒人能夠替代她,也沒有人能將她的記憶從我腦中消磨掉,我是必須帶著那些記憶繼續生活的。」

  林書侗吸了口氣,抑制自己泛酸的鼻子,「這些事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可是我不能告訴你,你懂嗎?這是我自己犯下的錯,是我一個人要去面對的過去,唯獨你,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就要承受著這麼沉重的過往,因為你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純粹。

  剛認識你時,你像一塊透明的水晶,當你對我表現出愛意時,我被嚇到了,我想像你這樣的女孩,何必要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

  那個時候我就想要告訴你的,可是我又怕說了會把你嚇跑,因為那個時候我也發現,自己同樣也在不知不覺中被你的特質所吸引,就像是你的純淨在無意識間吸走了我心中的黑暗,跟你在一起時是那麼地舒服……」

  葉東禾說:「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因為明媚在我生命中是一個太過特別的存在,我要用I生去償還她,愛上你,她會原諒我嗎?而不愛你,我又是否能做得到呢?」

  林書侗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當你離開我時,我並沒有去爭取什麼,只是默默地等待著,也許你會回來,也許不會,離開我,或許對你會是個更好的選擇,可是你回來了,而且帶著我們的孩子,那時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將你放開,就算對明媚的愧疚感會將我壓垮。」他對她笑了下。

  「不管你是否相信,那段追求你的日子,都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光陰,可是實際上你說得也沒錯,我的私心讓你受了很多苦,到最後我還是在傷害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以為自己的做法是對你最好的,是一種保護,可是其實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曝露那個骯髒齷齪的自己而已,我好害怕你會因此討厭我,會覺得跟我在一起負擔很大。

  就算現在你不那麼覺得,總有一天你會厭倦的,因為你是你,她是她,都是我心中抹不去的一塊疤,我注定是要帶著對明媚的那份感情繼續活著的——可是呢,那並不是愛,雖然無可替代,但卻不是愛。」

  「那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他看了她一眼,很無奈地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來找你是要做什麼,因為說了半天,我最後還是只有一句「不知道」,想必你一定很鬱悶吧?」

  說真的,林書侗真的很鬱悶,她皺著眉,在為自己默默地歎息。

  自己的人生,到底還要被他玩到什麼程度才夠?

  葉東禾還真是專程為了跟她說那些話而來的,當天他就回去了?,而林書侗也再也無法將法國當成一個避難所,她找到自己的教授,告訴他,自己也準備回國了。

  聽了葉東禾那番話,林書侗怎麼可能還安心地住在異國他鄉啊!她很擔心他耶!看他那種憔悴得好像看破紅塵一樣的面孔,是她害的嗎?他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認為他的過去是負擔?他怎麼知道她之後——定會後悔?他問她了嗎?

  他沒問她!到最後他都沒膽子問她一句,是否能夠接受他的過去,他就那麼自顧自地說了一堆她壓根就不想知道的事情後,就擅自回國去了。

  那麼,她也一定要追回去,要扯著他的衣領,學著他那樣不管別人的想法,自顧自地大叫一番:「什麼叫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什麼叫你一個人的過去你自己背負?別笑死人了,誰稀罕你這種可悲的犧牲精神啊!」

  等林書侗罵得痛快了,也轉身就走,哪管葉東禾聽完後是高興還是難過,他們就繼續這樣你追我趕、你進我退地互相折磨好了,反正她都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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