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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安琪    


  但她似乎忘了,這裡是唐府,不是在皇宮裡,宮裡的那套規矩,可以不必帶進唐府裡來。

  唐冠堯注意到爹娘對這套規矩萬般不習慣,他們都是慈藹的老好人,不習慣讓人這般伺候,婢女每替他們夾一回菜,他們就誠惶誠恐地點頭道一次謝,只怕吃完這頓飯,他們一身老骨頭都要直不起來了。

  而且因為惶恐不安,兩位老人家幾乎都沒吃什麼,實在令他心疼。

  過去沁水在宮裡是怎麼用餐他不管,但進到唐府來,就得依照他們的方式。

  思索了會兒,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伸手假意要盛湯,果然服侍他的婢女立刻利落地上前要替他盛湯,他故意以手肘輕撞,撞翻了婢女手裡那碗湯。

  「啊!」婢女沒想到湯竟然翻了,頓時大吃一驚。

  「呀!真對不住,要不要緊?沒燙傷吧?」唐冠堯握住婢女的手,佯裝關心地檢視著。

  「不、不要緊……」婢女沒什麼燙著,倒是整張臉面色爆紅,像塗了胭脂。

  宮裡的婢女大多是打小買進宮的,生活單純,別說不常與男人接觸,即便有,也不曾遇過像唐冠堯這般俊美、有魅力的男子。婢女當下整個人茫酥酥的,差點連魂都給飛了。

  「真對不住,是我一時不小心,因為我不習慣有人替我夾菜盛湯……」唐冠堯有如賣弄自己的性感般,咧開薄唇對她優雅微笑。

  「不不,沒關係……」婢女直對著唐冠堯害羞地笑,好似快飛上天般暈陶陶。

  沁水抿起紅唇,沉下臉,因為眼前這一幕實在太令人感到礙眼。

  不是她善妒,見不得他與其它女人親近,而是在座還有旁人,唐冠堯不顧他人眼光,逕自與婢女調笑起來,不覺太過放肆了嗎?

  駙馬調戲宮女,這像話嗎?

  不過唐家二老在場,沁水給他們面子沒當場發作,只隱忍地道:「駙馬!你別拉著春蘭的手,請駙馬鬆手,讓春蘭下去敷藥吧!」

  「喔,真抱歉,我倒給忘了,不過春蘭姑娘的手可真嫩呢……」唐冠堯故意裝出涎臉的無恥表情。

  唐家兩老聽了兒子不要臉的調戲,差點噴出嘴裡的飯菜,而其它人則有志一同覷向沁水,偷看她的反應。

  沁水當然很生氣,臉都青了,但還是忍住怒氣,只以眼光示意桂嬤嬤快要春蘭下去。

  春蘭因為聽了唐冠堯的讚美,心頭又是一陣驚喜,甚至忘了要走開,就那麼傻傻笑著,直到桂嬤嬤怒聲喝斥:「還不快退下?」她才驚醒過來,急忙福了福,倉皇地退下。

  「春蘭不在,就煩請駙馬自行動手夾菜了。」沁水暗暗冷笑說道。

  誰讓他愛吃婢女豆腐,這下活該沒人替他夾菜!

  「噢,不打緊。」唐冠堯得費好大的勁兒,才忍得住嘴邊那抹得意的笑。

  這下他可以好好吃頓飯了!

  不過他可不會自私地只顧自己輕鬆,沒忘了要拯救仍在「水深火熱」裡的爹娘,於是他眉一擰,故意指著坐在圓桌對面的爹娘道:「可是公主,你瞧大家皆有婢女服侍,只有我無婢女服侍,這似乎不太公平,這樣一頓飯,教我吃得怎麼甘心?不如你讓婢女全都撤下,誰也不讓婢女服侍,這才公平!」

  他這番話讓旁人以為他器量小、愛計較,當下全暗自露出鄙夷的神色。好色又小器,二駙馬怎麼會是這種人?

  唐家兩老疑惑地看著兒子,心裡納悶:怪了!兒子向來不拘小節、很好說話的,幾時變得這麼愛計較啦?

  「桂嬤嬤,讓秋菊她們也全退下。」沁水沒跟他計較,只轉頭淡然命令道。

  原本少了一個婢女,從唐府裡挑一個補上便是,不必將婢女們全部撤走,但沁水怕又發生像方才調戲婢女的事,所以才同意將人撤下。

  她打小沒自己親自夾過菜,婢女撤下了,她連該怎麼伸出筷子從大盤子裡夾菜都不曉得,不過那也無妨,因為經過方纔之事,她也氣飽了,已無食慾繼續用餐。

  倒是唐家三人鬆了一口氣,吃得高興自在,與早先的僵硬彆扭有如天壤之別。

  用過晚餐,唐家兩老回房去了,唐冠堯起身慢慢走出飯廳,等著某人喊住他。

  他猜想,必定有人想同他說話。

  果然走沒兩步,身後就傳來沁水的聲音:「駙馬請留步。」

  他回過頭,佯裝詫異地問:「有什麼事嗎?」

  「我想與駙馬談談。」

  「行!」他等的就是這一刻。「那咱們到花園裡去——」

  「那怎麼行?!」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桂嬤嬤不知打哪冒出來,以那嚴厲又沙啞的嗓音高聲喝斥:「尚未大婚前,孤男寡女焉能私下獨處?況且花園裡陰暗無人,若『有人』有心輕薄公主,那可怎麼辦?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我可擔當不起這放縱的罪名!」

  桂嬤嬤若有所指地暗示道,像只老母雞守在沁水身旁。

  「我們只是談談,我不會拖她上床!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與我的未婚妻私下聊聊,培養培養感情,難道也不成嗎?」唐冠堯不耐地反問。

  她也未免管太多了吧!如今他只是未來的駙馬,也就罷了,如果他真成了駙馬,她這樣成天搞破壞,他們生得出孩子嗎?

  「你……」桂嬤嬤倒抽一口氣,瞪大了眼。「你身為堂堂的二駙馬,竟然說出這般粗鄙的話語,不覺下流無恥嗎?!」

  「喲!原來宮裡不許說上床這種下流話啊?那麼是只許做,不許說嘍?」唐冠堯很有禮貌地假笑詢問。

  「你——」桂嬤嬤整張老臉漲得通紅,一副快被氣死的模樣。

  沁水揉揉額角,覺得頭很痛,這兩個人怎麼老是槓上呢?

  她不怪桂嬤嬤瞧他不順眼,這樣的浪蕩子若非父皇親自指婚,她只怕也不會下嫁,她知道桂嬤嬤只是心疼她受委屈。

  但唐冠堯再不濟,好歹也是她的駙馬,畢竟不能讓桂嬤嬤對他太過無禮,於是她開口道:「好了,桂嬤嬤,我不會有事的,讓我與他談一談,你退下吧!」

  「是啊是啊!你年紀大了,可禁不起疲勞,快快退下歇息吧。」唐冠堯嘻皮笑臉地催促道。

  桂嬤嬤恨恨地咬牙,暗瞪唐冠堯一眼,才悻悻然施禮後退下。

  見心頭大患走了,唐冠堯神情輕鬆多了,便轉頭對沁水說:「我們到花園裡談。」

  唐家花園裡寂靜無人,但倒不像桂嬤嬤所以為的那樣陰暗。

  花園的迴廊,在入夜後點上了一盞盞輕紗的宮燈,近處明亮遠處矇矓,倒是別有一番詩意。

  只可惜,眼前的美景沁水無暇欣賞,她只想趕快解決方才發生的問題。

  「駙馬,你方才用餐時言行非常不妥,往後能否請你收斂一些?」沁水一開口就是指責,方才給唐家二老面子,沒當面斥責他,現在可不必客氣了。

  「咦?我怎麼了?」唐冠堯摀著胸口佯裝驚訝,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駙馬怎可隨意調戲婢女?你身為駙馬,一言一行都需符合駙馬該有的禮節與品德,別留下話柄讓人笑話。」沁水責備道。

  她可不想讓事情傳揚出去,到最後,連她父皇在宮裡都聽到風聲。父皇病重,她希望能讓他老人家安心養病,別再為她的事情煩憂。

  「我調戲婢女?!」唐冠堯忍著笑繼續作戲,一臉委屈地大喊:「我不過握著她的手,瞧瞧哪兒燙傷了而已,難道在宮裡,握女人的手就算調戲嗎?」

  「當然算!」沁水氣惱地看著他,再忍著氣道:「即便駙馬關心,也應謹守禮儀的分寸,男女之禮不可忽視,不管過去如何,你既被指為駙馬,就該屏除過去的惡習,奮發振作,好好為大理的將來努力……」

  她越說,語調越嚴厲,唐冠堯卻依然有本事嘻皮笑臉,半點不在乎。

  普天之下的男人,應當沒有一人喜歡聽人說教,但他有個老友名叫宋謹玉,就很愛說教,成天纏著他,老要他收起浪蕩、好好讀書考取功名什麼的,所以這種長篇的叨念對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飯,他早就練就充耳不聞的本事,還能好整以暇地欣賞她板起臉說教的嬌美模樣。

  奇怪!她越是生氣,看起來越是嬌艷美麗,即使嗔怒,也沒能醜化她半分美貌,真教人感到不可思議。

  眼前她這模樣,明明和晌午時在客棧所見一模一樣,為何那時只覺得她高傲冷漠,而現在卻覺得她努力板起小臉數落人的模樣,其實也挺可愛的?

  「但我忍不住啊!」待她的話語告一段落,唐冠堯又擺出一副「非我所願」的無辜神情。

  「我也不想調戲她的嘛,不過誰教你的婢女個個生得那般美貌,哪個男人瞧見不心癢難耐?四個實在太少了,我看公主不如再多調些貌美的婢女過來,身旁若能圍繞著七八個美婢伺候我,也挺不賴的。」

  說著,他還不忘裝出涎臉的表情,讓自己的下流無恥登上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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