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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瑪奇朵    


  楊芷言緩緩說著,眼神浮現一抹狠戾,「若不是當今皇帝害我楊氏一族,我和姑母又如何會落得這步田地?皇帝欠我楊家上上下下百條的人命,我可全都記著呢!不過姑母說的也是,這做都做了,除了你我又有誰會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說來全都怪那些亂民太過凶狠!」

  她的語氣輕柔,但是那話裡的陰狠卻反而更加清晰,在設計害了那麼多條人命後還有這樣的表現,楊太妃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還真是看走了眼。

  「既然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我累了,你也回房去休息吧。」她揮揮手,微閉雙眼,揉著太陽穴。

  楊芷言也的確是累了,不多說,轉身就往旁邊的廂房裡去。

  第8章(2)

  等到廳堂裡已經沒了聲響,楊太妃又突然開口說起話來。

  「你已經都知道了吧?這事我不算主謀也是一個幫兇,但是我既然做了也不怕你知道,芷言那孩子……你要怎麼處置就隨你了。」她自顧自的說了這些話,也不等人回答就起身回自己的房間。

  她知道夜嶑南沒有真的離開,而是折回來聽真相,她明白他的意思,知道這是給了她面子,要不然從剛剛他直接將人抓下車的動作來看,等到他動手逼問,只怕言姐兒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如今這樣交代了,言姐兒也少受一層的苦,只是想起最後看見他望過來的眼神,她的心也忍不住一陣陣的發冷。

  即使經過大風大浪,她也被看得害怕,這也讓她徹底明白自己早已經無法控制住兒子,她之前所看見的都只是他演出來的假象,真實的他,那樣的深沉黑暗,是她永遠都無法理解靠近的。

  她相信在剛剛的問話之前,他不會知道皇帝的么兒也在被捨棄的馬車裡,他關注的一直是那個她連名字都沒記住的山野女人……

  呵……她躺在床上疲憊的笑著,然後雙手摀住自己的雙眼,不去想那些被留下來的人裡面包括了她身邊的玉環。

  啊!佛祖啊!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我想著要弄死皇帝的兒子以消氣,最後卻把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填了進去。

  成串的晶瑩從她的指間滑落,打濕了枕巾,在發間漫成一片的冰冷。

  這一夜,有人輾轉難眠,有人張著眼無法入睡,而傻瓜三人組在最艱苦的情況下,仍卻睡得昏天暗地。

  只是不管情緒為何,天一大亮,所有人都必須面對現實。

  夜嶑南在院子裡站了一宿,想著那個俏皮古怪的女子,想著她那從來不屈服於困境的樂觀,他突然就有了信心,相信那個女子仍然好好的,只是等著他去找她。

  他的眼裡有一夜未眠的血絲,但是他卻半點也不睏,而是充滿高昂的戰意。

  來到城牆上,看著那些如潮水般一波波往這裡來的暴民。

  有些人眼裡是貪婪,有些是麻木,有些則是瘋狂,但不管是什麼,他們曾經可憐,現在卻可恨。

  「射!」他眼眨也不眨,命令的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說今天吃什麼早飯一樣。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一排的箭矢如雨降下,暴民有些被射中倒地,也有察覺到不對直接往後退的,突然之間將城門圍得水洩不通的暴民和城門之間空出了一整塊的空地。

  夜嶑南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換了一輪弓箭手,叫他們拉滿弓,往下面瞄準。

  這是第一場仗,也是最簡單的,因為這些人大多連武器都沒有,只要讓他們知道暴動沒有意義,再給予糧食,他們就會停止,一開始亂的洛西府才是最麻煩的,所以他不願在這裡花費太多的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歸順或者是死,你們選一個吧!」以武力將那些人嚇得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敢往前闖,他才輕描淡寫的丟下這一句。

  這樣的一句話在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在西南三州府的許多地方都曾聽到,朝廷派的軍隊比他想像中還要早到,得到皇上讓他便宜行事的指令,他一邊以血腥手段鎮壓強力反抗的暴民,一邊承諾未來三年糧稅減半,只要現在放下武器回去顧好自己的田土他便既往不咎,用雷霆手段解決了亂事,西南三州府經此一役元氣大傷,至於後續的處理、如何復興與建設那都已經不干他的事情了,他做到他能夠做的,至於其他的總該給西南的官員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而他則是全力尋找那個不知道跑哪裡去的錢多多去了。

  那日解決了城門外的暴民,他立刻就出城去了,尋到那些翻覆的馬車還有一些屍體的時候,他差點失控,但是等他在週遭尋了一圈卻沒有尋到錢多多時,就知道她必然是逃走了,而且馬車裡頭他為她準備的一把小刀也沒了。

  夜嶑南這才微微放心的派人繼續找,然而半個月過去,民亂已平息大半,他派出去的人還是沒有找到錢多多,這讓他坐立不安了起來。

  難道當初他的判斷是錯的?

  在夜嶑南正擔心自己是不是誤判了錢多多的狀況時,錢多多穿了一身破衣,跟在兩個少年後面,臉色不好看的走在河邊的小路上。

  「我說……這次到底走對了沒有?!」錢多多沒好氣的站在原地問。

  他們三個人在距離邊王府不過半天路程的地方遇到暴民,照理說很快就能回去了,可偏偏她不認識路,自告奮勇帶路的人又把他們帶得迷路,結果在外餐風宿露大半個月了,她到現在還沒看見回家的路。

  而且更糟糕的是,當初他們說好要扮乞丐,把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爛點,整個人還在泥土地上滾了幾圈,以免吸引流民的注意,這招用得雖沒錯,但也有後遺症,路過一些小村子時別說想進去討口水喝還是問個路了,人家光看他們的打扮就不讓他們進村,生怕他們也是暴民,進村後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夜蒔莧看錢多多是真的累了,馬上諂媚的說:「旁邊就有小河,我們先喝點水再看看要往哪裡走吧?」

  夜蒔莧也有點抱歉,畢竟當初是他說要帶路的,結果走了兩天就發現他們好像越走離邊王府越遠,偏偏那時候他還不死心的想要繼續試,結果就是他們在外面流浪了許多天,而且他一直都不敢說,有許多地方好像已經走過了好幾次,也不知道是因為荒郊野外的風景都相似,還是他們一直悲慘的在繞圈圈。

  錢多多對於這個提議自然不會反對,至於小福子,這幾天下來他已經習慣沉默了,反正就算他說話也沒人聽。

  河邊有許多的孩子聚在那裡玩耍,錢多多坐下休息,看著那些孩子笑著玩騎馬打仗,緊繃的心情也難得放鬆了些。

  這種迷路當乞丐的日子真是讓人難受,這幾天難得有這樣輕鬆的氛圍,其他兩個人也忍不住在河邊多坐一會兒,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沒什麼墨水的錢多多看著金光燦爛的河面,發出了有點不倫不類的感歎。

  喝完了水,三個人懶懶散散坐在河邊,誰也沒說要繼續往前走,錢多多這半個月走的路比她之前幾年還要多出好幾倍,腳底早磨出水泡來了,也趁這個機會脫下鞋子,將腳給放進河水裡泡泡。

  夜蒔莧見了本來還想說兩句注意禮儀,結果被錢多多眼一瞪,摸了摸鼻子,話又吞回去了。他們走了這許多天,本來是裝扮成乞丐,但經過這些天大約也跟真乞丐差不多了,現在她不過脫個鞋泡個腳,實在也算不得什麼。

  算了,反正這裡除了孩子就只有他們三人而已,沒人看見也無妨!他自己這樣說服著自己,然後還是把視線給轉開來當作沒看見。

  錢多多腳泡在河裡,腦子卻是不停的放空,然後嘴裡忍不住開始念著她最熟悉的東西——元素週期表。

  「氫鋰鈉鉀銣銫鍅……碳硅鍺錫鉛……」對於化工出身的錢多多,元素週期表她是已經熟到不能再熟了,她一邊看著河面發呆,嘴裡不斷的念著,居然也沒有半分停頓錯誤。

  有些東西就算是穿越了也不會忘記,雖然她懂的在這個時代大約都是不能被理解的東西,但是一點都不妨礙她不時的把一些東西拿出來回憶,尤其是她曾經熱愛的化學公式還有實驗程序。

  想起在現代時的狂言,說什麼只要動動嘴就能夠靠著賣方子來賺錢,她覺得當時的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不說別的,就比如她自己吧,一開始困在深山之中,就算真的能夠做出東西來,想賣都找不到人買,就算後來到了王府裡,有了環境去做出簡單的產品,為了要賣出去她也想了很多的方法,因為西南三州府說實在話,地廣,但是富戶卻不怎麼多,如果不是夜嶑南想了方法把東西往外推廣,可能她做的東西一開始就賣不出什麼好價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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