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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春野櫻    


  這意思是說有很多女人願意跟臧語農一夜情,可他卻拒絕了?

  她驚訝的看著他,「想不到大少爺如此潔身自愛。」還說什麼看過無數女人的身子呢,原來都是唬她的。

  臧語農耳根子微微發紅,「你別跟王爺瞎起哄。」

  「哈哈哈,」難得能消遣臧語農,樓學齊自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方姑娘,不瞞你說,本王曾經懷疑他有難以啟齒的隱疾。」

  她眨了眨眼,「王爺是說——」

  臧語農沉聲打斷了她,「朝露,我可不想從你嘴巴裡聽到什麼奇奇怪怪的話。」接著轉向樓學齊,語氣雖禮貌,卻可聽出話語中的警告,「還有王爺,點到為止即可,莫再說下去了。」

  聞言,樓學齊向方朝露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這才討饒,「行了行了,不說就不說。」

  為免他們兩人又胡說八道,臧語農立刻轉移話題,「對了,王爺是否已將杜仲山跟柯大鵬之事稟報皇上以做定奪?」

  「喔,」提及此事,樓學齊收起戲謔之色,一本正經地說:「這件事皇上已指派刑部的齊大人查辦,不過若真如你所言,這其中可能牽涉到官府受賄及勾結不法牙商之情事,恐怕底下是盤根錯結。」

  「杜仲山表面上經營的是合法牙行,但私底下卻勾結牙人及土匪行不法之事,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及家庭受害……」臧語農提及此事,眼底有著藏不住的怒意。

  「你放心,皇上已要求齊大人務必將所有涉案人等緝拿歸案,齊大人清廉公正,絕不會矇混行事。」樓學齊深深吸了一口氣,「皇上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屆時若未有結果,他便下令發兵北戎。」

  臧語農頷首,「兩國交戰,不僅勞民傷財,也可能生靈塗炭,為阻止一場不必要的戰爭,我必戮力而為。」

  方朝露未聽見他們之前的談話,因此很是好奇。他雖不是一般的商賈,但終究只是一介平民,既非皇親貴胄,亦無官職在身,皇上要他辦什麼事?

  「大少爺,你要辦什麼事?」她問。

  「我要去一趟北戎。」他說。

  「北戎?你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之前聽丁鳴說過,去北戎就算快馬加鞭,也得要十來天的時間,想到他這一出門可能要一、兩個月才會回來,她不禁擔心起來。

  邊關戰火一觸即發,他此時前往邊關,甚至要出關前往北戎,若是有什麼意外或危險,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你會想我嗎?」當著樓學齊的面,他跟她開起玩笑。

  她愣了一下,頓時面紅耳赤,眼尾一瞥,樓學齊正掩嘴偷笑。

  「你胡說什麼?我、我是擔心你的人身安全!」

  「別怕,」臧語農眼神深邃的直視著她,勾唇一笑,「我會帶人去。」

  「誰?」

  「你。」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至邊關,臧語農並未帶上任何護衛及侍從,當然,這還有另一個原因——不想引起注意。

  畢竟一個男人帶著幾個男人上路,比起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女人要可疑多了。

  臧語農與方朝露扮成要去邊關投靠親戚的年輕夫妻,在掌燈時分搭著馬車出城。雖說方朝露武功高強,但路途遙遠,儘管是在國境之內,也難保不會有突發狀況及危險,因此臧語農在出發前便已飛鴿傳書通知此去路上的各個莊子,提供他們各種協助。

  兩人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路,這可苦了方朝露,整天坐在馬車裡晃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要不是體質好,早就受不了了。

  第一天晚上,他們抵達延城的莊子,但他們並未住進去,而是在城中覓了間小客棧。晚上,延城莊子的管事來訪,順便報告了這半年來的盈虧及收支。

  臧語農見管事時,她沒露面,而是待在內間,聽著臧語農跟管事的對話,這才知道臧家事業多元,只要能賺錢、不違法,臧語農的觸手便大膽伸出。

  例如延城產籐,籐不只能製作成家俱,還能製成士兵防禦用的盾、訓練時使用的各種替代兵器,以及身上的甲衣,若是在二十一世紀,臧語農也算是個武器供應商呢!

  管事離開後,她才自內間出來。

  「沒悶壞吧?」臧語農笑問。

  「沒有。」她在方桌旁坐下,睜著兩顆圓亮的眼珠子,「原來大少爺還賣東西給兵部啊?」

  「嗯。」他一臉這沒什麼的表情。

  「好厲害。」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

  她那逗趣的神情及動作吸引了臧語農,兩隻眼睛定定的望著她,下一刻他伸出手,用那厚實又溫暖的掌心輕輕撫著她的臉龐,「別叫我大少爺。」

  迎上他熾熱的眸子,方朝露心漏跳了一拍。

  「叫我的名字。」

  「我不習慣……」

  「要不叫夫君?」他眼底閃過一抹捉弄。

  夫君?天啊,太尷尬了,她怎麼叫得出口?

  「我們是以夫妻的身份上路,你一路喊我大少爺可不好。再說,我也不喜歡你叫我大少爺。」說著,他露出懊惱的表情,「你都直呼李兆文的名字,聽起來多熱絡親切,可你卻喊我大少爺,就顯得你我生分了。」

  見他居然還在吃醋,她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吃兆文的醋?」她邊笑邊說:「都說我跟他是好兄弟、好朋友,怎麼你還……啊!」

  話未說完,臧語農忽地將她一把扯進懷中,緊緊的圈在臂彎裡,她下意識要推開,卻被他抓得更牢。

  「做什麼?」她的臉頰貼在他胸口上,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頓時慌了手腳。

  「我就是吃他的醋!凡是靠近你的男性,就算是三歲孩子我都吃醋。」他抬起她的臉,霸道地說:「叫我的名字。」

  剛才那幾句簡直甜得膩死人了……方朝露唇片微掀,卻發不出聲音,她不自覺的倒抽著氣,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捏住。

  「朝露,」他的臉越來越靠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叫我的名字。」

  感受到他那比平常還要強烈的氣息,方朝露不是無知少女,隱約明白那是什麼。

  臧語農是個男人,身心都非常健康,若他對她有慾望,她完全可以理解。再說他們又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只是他,就連她都有一些光是想像便會臉紅心跳的想法。

  「不早了,我、我們是不是該睡了?」她顧左右而言他。

  此話一出,她就後悔得想把自己給埋了。這房裡就一張床,聽起來怎麼都像是在邀請他共枕眠。

  果然,臧語農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忙澄清,但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哪個意思?」他笑睇著她。

  「就是……」她不由自主的顫抖。

  「你在發抖。」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你怕我嗎?」

  她搖搖頭,「不、不怕。」

  「可我怕。」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很怕。」

  她微楞,「怕什麼?」

  「怕我無法控制自己。」他坦承相告,「我從來不曾如此喜歡過一名女子,可我卻深深迷戀著你。」

  她也不記得自己曾經這麼喜歡過一個男人,除了他。

  他是個發光體,讓她總是難以忽略他的存在。仔細回想,只要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的視線總會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飄。

  一直以來,她都不是個需要被男人保護的女人,「女人當自強」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她始終覺得女人不該自認為是弱者,可是當他保護她、維護她的時候,她卻對那種倚賴一個人的感覺著了魔……

  就在她心神恍惚的想著這些事時,臧語農低頭吻了她,他輕輕吮吻著她的唇,吸取她誘人的香甜,方朝露無意識的回應著他,雖然生澀而笨拙,卻挑起了他更強烈的情潮。

  他原本扣著她肩膀的手情難自禁的往她的心口處移動,當他的大手一碰觸到她柔軟的起伏,兩人都猶如觸電般一震。

  他倏地將手抽回,離開了她的唇,露出懊惱的表情。

  「沒關係。」她沒想到自己竟會對他說出這三個字。話一說出,她羞得差點想找個洞鑽進去。

  老天,怎麼她竟表現得比他更迫不及待?

  他先是一楞,須臾,深深一笑。

  她覺得好丟臉,急忙垂下頭去,「不,我是說……」

  「不是現在,更不是這裡。」臧語農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你值得我等待。」

  她還不是他的妻,這兒也不是新房,他縱然想擁有她、擁抱她,但也想給她更美好的體驗。

  於是,他拉著她起身,「明早還要趕路,咱們睡吧。」

  就這樣,他們和衣上了榻,她以他的臂膀為枕,像只小貓似的偎在他懷裡,聆聽他規律的心跳聲。

  她得承認,就此打住是有點小失落,但剛才那些翻騰不休的情潮卻在他的懷抱裡慢慢的沉澱下來,覺得就這麼相擁而眠到天明也不壞。

  臧語農與方朝露一路北上,越往北方,景致越見荒涼,沿途通關的官兵盤查得也更加嚴格謹慎,幸好有御賜的白玉馬牌,兩人一路暢行無阻,並能在各個重要驛站更換馬匹以加快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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