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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典心    


   

  萼兒低垂著頭,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香檳,打開後倒入高腳的香檳杯裡,黃澄澄的液體裡有著翻滾的氣泡。她握著酒杯上前來,臉上堆著最柔最美的笑容。

   

  「陳董,你先喝了這杯酒,再去洗澡。」她低下頭來,臉又紅了,看來簡直讓人想一口吞下肚去。「洗快點,萼兒在床上等你。」她小聲地說,臉更加嫣紅。

   

  陳永全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匆忙地吞下那杯酒,就急忙進浴室沖洗了。他一邊用力搓沉著肥胖的身體,滿腦子都是等一下要如何享用萼兒的情形,嘴角不住地淫笑。

   

  只是,幾分鐘之後他開始察覺不對勁,全身開始發軟,甚至連站都站不住。他掙扎地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手腳發軟地爬出浴室,卻看見萼兒好整以暇地拿出他的皮夾,從容悠閒地抽出大疊的鈔票。

   

  「陳董啊,這麼快?你是怕讓我久等嗎?」原本的嬌柔都不見,漂亮的臉龐上只剩下嘲諷、紅唇上噙著冷笑。「你是怎麼了?才喝一小杯酒就沒力了嗎?這樣要怎麼吃嫩草?」她冷笑著,打開隨身的小提包,把金飾與昂貴的鑽表搜刮一空。

   

  「你……你……」陳永全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著了道。這女人根本不是出賣身體的酒家女,而是經驗豐富的迷魂女賊。

   

  「你什麼你啊?連話都不會說了?這樣還想要睡女人?」她緩緩地拿出陳永全收在皮夾裡的金卡,帶著笑在他眼前晃啊晃。

   

  「你想幹什麼?臭婊子,我不會放過你的!」他勉強撐起精神耍狠,眼皮卻愈來愈重。

   

  「別嚇我啊,我冷萼兒可不是被嚇人的。」她收起金卡,好笑地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肥胖身體。「你乖乖的,不要想再來找我麻煩,不然我就拿著這張金卡去找尊夫人,你知道我多會說話的,等我加油添醋一番,不知尊夫人是會信你,還是信我?」她輕笑幾聲,優雅地站起身,甩著收穫豐富的小提包走出房間。

   

  陳永全全身冒著冷汗,在昏迷前還憂心忡忡,深怕家裡的母老虎會發現他出來買女人的事情。要是讓老婆知道,他非去掉一層皮不可……神智漸漸模糊,隨後他便因為藥效而昏迷不醒。

   

  ※※※

   

  在巨大的魔術鏡子背後,有一雙犀利冰冷的眼睛,沉默地將一切盡收眼底。

   

  就是她!

   

  他找尋了二十年,有著冷家血統的女人,那一眉一目都被他記在血肉裡,即使她化成了灰,他也認得出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美麗的五官,她已經從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長成令人驚艷的女人。

   

  「她時常這麼做?」閻過濤問道,冰冷的語調沒有任何溫度。

   

  服務生恭敬地站在一旁,有些恐懼地看著剛買下整棟賓館的新主人。就為了知道冷萼兒的行蹤,這男人斥資買下整棟賓館,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那個以下藥為手段的迷魂女盜,這次是不是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是的,她是職業級的迷魂女盜,長得漂亮、演技又好,男人碰上她沒有一個不上當的。她跟我們賓館合作很久了,她拿走現金財物,受害者為了怕消息曝光,還會給我們一筆遮口費,事後也不敢追究。」服務生詳細地說道,看見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讓人看了心驚膽戰。

   

  「果然是冷家的女人。」他冷笑著,下著輕蔑的評語,轉身離開房間,穩定的步伐有著讓人震懾的氣勢。

   

  冷峻的五官與危險的氣質,他其實是一個很吸引人的男人,只是那雙眼睛裡的冰冷,讓眾人退避三舍。如果眼神能夠反應內心,那麼他無疑有著最冰冷無情的一顆心,不懂笑容,更不懂感情。

   

  二十年來,他已經被折磨成一個冷血的男人,在嚴酷的環境裡堅強,賴以維生的就只剩下那股久遠的仇恨。

   

  他伸手到口袋中,拿出一張陳舊的照片。照片已經泛黃,甚至連上面的畫面都模糊了,隱約可以看出,三張神似的面孔,多年來他始終帶著這張照片,無時無刻提醒自己,那場截斷他所有感情的仇恨。

   

  他視線落在照片中那個年僅兩歲的小女孩臉上,笑容冰冷而殘酷,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殘留他週身冰冷的氣息,讓人膽寒。

   

  該是冷家的女人償債的時候了,他手中復仇的鐮刀,將會徹底地執行復仇的戲碼。

   

  ※※※

   

  燈紅酒綠的墮落街裡,有著一間「紙醉金迷」酒店,是這一帶最高級的酒店,出入的人都經過嚴格限制,不是身家千萬以上的人,根本沒機會踏入這裡一步。這裡有最好的食物、最香醇的美酒、最美麗的女人,簡直就是男人的銷魂窟。

   

  昏暗的燈光下,男女在高聲調笑著,此時,一個窈窕的女子穿著艷紅色小禮服,略帶微笑地對眾人點頭示意,令不少男人都看呆了。她帶著羞怯的微笑,優雅地走入酒店最內部的房間。

   

  關上門的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突然整個改變,先前羞怯溫柔的微笑,變成輕蔑的冷笑。

   

  「哼!一群不要臉的色鬼。」冷萼兒不屑地說道,將門給鎖上,逕自坐到辦公桌前,將小提包裡所有東西倒出。金飾與鑽表等等貴重物品倒滿了一桌,燦爛而耀眼。

   

  沈紅慢慢抬起頭來,緊蹙著眉頭。「你這些日子來從那票男人身上撈了不少,口氣好歹也客氣點。」她經營酒店多年,手腕與眼光都十分獨到。

   

  「媽媽桑,我吃肉,曾幾何時只讓你喝湯來著?我只拿現金,那些金飾鑽表一類的,我還不是乖乖都交給你了。」萼兒起身倒了杯酒,不當一回事地一飲而盡。

   

  她的酒量不差,男人妄想灌醉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小心惹出事情來,會上我這間酒家的男人,都不是普通人,你這麼胡鬧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沈紅歎了一口氣,還有幾分昔日紅牌酒家女的風韻。

   

  「就算出事我也不會址你下水的。」萼兒揮揮手,花瓣一般的唇似笑非笑,有幾分諷刺。

   

  「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沈紅皺著眉頭。

   

  她的人脈關係驚人,出了再大的事也能簡單的避開禍端,要不然酒店裡有了萼兒這號專門欺騙男人的小姐,受害者若不是惹不起沈紅,老早來砸店了。

   

  「你姊姊蜜兒先前在我這裡工作多年,我也算是看著你們姊妹長大的,你姊夫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對蜜兒好,對你也像是親妹子,你怎麼就是不安分些,偏偏還要搬出來,流連在這裡胡鬧?」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這是『自食其力』,沒什麼不好的。」萼兒輕笑幾聲。

   

  萼兒跟姊姊與姊夫住了幾年,姊夫對姊姊好得沒話說,外甥與外甥女也很可愛,但是半年前她堅持搬了出來。

   

  總覺得自己似乎不適合那個溫馨平靜的家庭,她的血液裡還有騷動,一種隱藏了很久的不滿。所以她再度回到酒家裡,做起了讓酒客們倉皇失色的迷魂女盜。

   

  沈紅繼續勸說,看著眼前出落得愈來愈美麗的萼兒。也難怪那些男人會趨之若鶩,冷家的姊妹,都是難得的美人胚子。萼兒十分聰明,有著罕見的美麗,加上從小的生長環境,她完全摸透了男人的喜好與弱點,那些偽裝出來的柔順以及羞怯的微笑,完全把那些男人耍得團團轉。

   

  「萼兒,該停手了吧,你又不是缺錢,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她清楚地知道,萼兒沒有任何經濟上的問題。好好的一個女孩,也不貪慕虛榮,何苦再回到這個複雜的大染缸?

   

  「是那些男人的錯,結了婚又想出來沾惹其他女人,他們該死!」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握緊酒杯咬牙切齒。

   

  她恨透了這種男人,所以給他們一點教訓,這難道有錯嗎?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的。」沈紅搖搖頭,知道多說無用。

   

  萼兒冷哼一聲。「那也要看那鬼有沒有能耐吃了我。」

   

  「小心點,千萬別讓那些男人給吃了。」沈紅擔心著,對於冷家這對姊妹,她在關懷之外,還有一些愧疚,這讓她往往無法拒絕萼兒的無理要求。

   

  「放心,他們最多只是吃吃我的豆腐、摸摸手、親親臉罷了。我冷萼兒是什麼人,怎麼會讓那些臭男人碰我?」萼兒自信滿滿地說道,摸索著指間一枚形狀特殊的戒指。

   

  戒指是特製的,白金底座上的藍寶石可以移開,裡面藏有最有效的迷藥,只要一點點的劑量,就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一個成年男人昏迷不醒。有了這些迷藥,再加上她精湛的演技,男人們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在遇到洗劫後,他們為了維持可笑的自尊,往往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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