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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陳毓華 每次看殷翡約女生吃飯手到擒來,毫不費力,他怎麼遇上個這麼棘手的? 「叫他們走開!」 「他們沒有惡意。」小可愛居然敢命令他。 「你也走開!」不發火當她好欺負嗎? 「不可以對我家少主沒禮貌。」鳶出聲。他戴著金邊眼鏡斯文爾雅,喝斥起人來卻很有看頭。 這女生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也不去探聽一下他家少主是什麼人物! 東方狂也頷首。「別嚇她。」 鳶吃驚不已。 梁菱光不領情,氣忿的扁起了嘴。 「你有邀請的權利,我也有拒絕的權利啊,又不是黑社會,有這樣阻攔人家的唷。」明明是義正辭嚴的話,打她紅花瓣般的小嘴說出來卻成了楚楚可人的指控。 就算硬如城牆的人也要瓦解。 東方狂也很明顯不是太有耐性的人。 「你們兩個走開,我跟梁小姐有話要說。」 「少主!」石斛還想說什麼。 幸好鳶識相多了,拉著她一塊走。 石斛不依,「你搞什麼,少主才受狙擊……」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鳶吊了書袋。 但說是走開,責任心重的兩個人肯定不會定太遠。 「這樣可以了吧?」他還是堅持要帶她去吃飯。 「你邀請,我就答應會不會太隨便?」她好像說了過份的話。 「不會,我這樣的男人不多,妳要把握!」他維持住酷酷的表情。 好吧,她承認被他的酷吸引了。 梁菱光上了他的LEXUSSC430跑車,優美渾圓的寶藍色車體,硬頂折迭式頂篷,拉風又漂亮的車款。 陽光不驕不艷,坐在舒適的敞篷車裡,眼睛看出去都是美景。 看了一陣子,她向來是大而化之的性子,「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妳要不要考慮跟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蝦米? 「我本來想有點儀式表示隆重,去餐廳比較好開口,但是既然妳問了我也就省略拐彎抹角的部份,直接的說。」 什麼? 「要是有個環境能讓妳無憂無慮的畫圖,妳願意嗎?」 又亂了,他剛剛說的不是這個。 「什麼意思?」 其實是同一件事。 「我看妳生活得並不輕鬆。」 她有點明白了。 「我們會談得有點久,總是要讓妳稍微的瞭解我是怎樣的人。」要嫁他,總是要讓對方明白一下自己的底細。 這人要不是腦袋秀逗就是頭殼壞去,他當自己是操控雲霄飛車的高手嗎?上下左右搞得她迷糊掉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梁菱光喊卡。 「跟我結婚!」 「神經!」 絕對是! 第四章 「我目前不想談感情!」 「我也是。」 「那你是想怎樣?」耍她啊! 「別發火,先聽我說。」 「那得你講的是人話!」 管他什麼在高級的公共場合不得喧嘩,他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重點了。」 「我在聽。」 「只要妳同意我之前的提議,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攸關長長一生幸福的大事,在他口中卻是公事公辦的口氣。 「你……是認真的?」 「妳認為我是會開玩笑的人嗎?」 當然不是,石頭還比較像。 最重要的是,「這個提議對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的也是,她自認除了一張臉蛋還能看以外,什麼都沒有。 「我有幾個問題……」 「妳問吧。」女人要問的無非是他的家世、收入、事業,跟她未來當上東方家族孫媳的好處有多少吧!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你要的?」 還真是一針見血。 本來是打算跳過這一部份的,但既然要取信於她……「是有。」 「哦?」 「那張嬰兒畫像。」 她皺皺眉,黑葡萄似的眼珠轉了轉,接著,索性把整個頭擱在桌面上,彷彿非常的不勝負荷。 覷著她那頭又鬈又黑亮的長髮,東方狂也差點伸手撩起來。 他想聞那發的味道,想在那濃密如黑森林的黑髮中穿梭、玩耍。 「就為那張畫?」 「為那張畫。」 梁菱光側過頭來。 結婚是一件大事吧? 要雙方父母的同意,要穿婚紗,找教堂和證婚人不是? 可以隨隨便便說結就結嗎? 「那我可以穿婚紗嗎?」 他眼中有些詭異的深思。「可以,妳會有一件婚紗。」 「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到二手衣的攤子去找,那邊我熟,也許可以用便宜的價錢拿到白色禮服。」 「不用,這個我會派人送到妳住的地方。」 「哦。」她顯然有些失望。 「我不會讓我的新娘穿二手白紗禮服的。」 「那有什麼關係?」再漂亮的禮服一輩子也就穿那麼一次,花大把錢就為那麼一回,有點不划算。 「很有關係!」 她不能稍微有關痛癢的提及攸關她將來的福利嗎? 「教堂?」 「沒問題!」 「小小又莊嚴的教堂就可以了,不用太大的,那租金會很貴吧?」 他點點頭。 「證婚人?」 「妳有特別的人選嗎?」 她搖頭,後來又追加,「我可以請米拉來觀禮嗎?」她橫過桌子,神情有點急迫。 「可以。」 「那我要不要通知我爸媽?」 「我沒意見,需要我出機票錢的時候說一聲就是了。」 又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錢錢錢……聽了真刺耳。 「那你的爸媽……」 「你們會見面,而且很重要。」 「你不怕我搞砸了?」 「妳不會,也不能。」 她聽出了一些端倪。 「你拿我來當擋箭牌?」 恩愛的父母要是知道她把婚姻大事拿來當作交易,不知道會怎麼想。 「妳要這麼想我也不反對。」 「那……我沒有問題了。」 「就這樣?」 「嗯,就這樣。」她有點困惑。「那張畫像這麼重要?」 重要到不惜拿婚姻來當交易? 「古老的家族有很多枷鎖,我的父母認為拿到那張畫像的人就是我未來的新娘。總之妳把它還給我就是了,這只是交易,其他的最好不要知道得太詳細。」 「也就是我可以拿著它要脅你娶我?」 「是的。」他聲音有點硬。 「你根本不想履行這樣的義務,對不對?」 東方狂也默認。 「因為我不想賣它,所以你就想出了這個辦法?」 不錯。 「你這麼討厭婚姻?」 「誰喜歡被安排的婚姻?」他啐。 規矩不能不遵循,他又矛盾的不想被規矩束縛捆綁,希望可以犧牲短短幾年自由換取以後的海闊天空。 「那個小孩……是你?」語帶苦澀,她沒料到是這種情況。有錢人真的都是怪胎。 他不置可否。 「你沒想過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也許有一天我會答應把畫像還給你的。」 「我沒有那種美國時間。」耐性從來都不是他的專長。 他看著梁菱光始終沒從震驚中回復的嬌俏臉蛋,有一瞬間為自己的不擇手段心虛。 硬著心腸,把不必要的情緒逼開,告訴自己,這是互惠,毋需多想。 是啊,互惠。 ☆ ☆ ☆ ☆ ☆ ☆ ☆ ☆ ☆ ☆ ☆ ☆ ☆ ☆ 梁菱光把沒吃完的食物打包回家。 雖然說這樣有點丟臉。 通常打包是歐巴桑的行為。 但是,讓這些絕少有機會吃到的食物進餿水桶更叫人無法忍受。 東方狂也很大方,乾脆重新叫了一份讓她打包。 這些香噴噴,平常吃不到,五星級飯店的食物就攤在米拉面前。 她又叫又跳,完全沒想到她吃的可是梁菱光的「買身契」。 不過,當她聽完整件事後-- 「一件婚紗妳就把自己跳樓大拍賣了,梁菱光,我不瞭解妳。」參加聯誼是為了釣凱子,不是為食物,餓得大腸顧小腸的米拉根本不客氣,手上抓了熏雞,嘴裡還嚼著頂級泡芙。 食物的歸食物,上帝的歸上帝,不相衝突的。 「我也不瞭解自己。」 「妳醒醒,就算他多麼迷人、多麼有錢,有必要一頭栽下去嗎?」 「我也不知道,他像鴉片,叫人莫名其妙就沉溺下去,米拉,我有心理準備這段婚姻不會長久的。」露出無助的神情,那種沒辦法按照理智去做事的感覺讓她很茫然,可是茫然裡又夾雜著厘不清的興奮。 靠!新娘居然詛咒自己的婚姻。 「那妳是結心酸的嗎?」 「也許……」 米拉第一次發現自己並不瞭解這個朋友。 這件婚事看起來不是可能凶多吉少,是根本就凶--多--吉--少-- ☆ ☆ ☆ ☆ ☆ ☆ ☆ ☆ ☆ ☆ ☆ ☆ ☆ ☆ 所謂「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完全是多餘的! 後來幾次見面為的都是試穿禮服、看對戒,商量一些她完全沒概念卻非要新郎新娘一起討論不可的事情。 婚禮前幾天,她去見了東方狂也的父母。 一對很威嚴的老人家。 老人家半信半疑,可見慣大風大浪的長輩也沒有特別刁難,從頭到尾梁菱光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獲得未來公婆的喜愛。 這也可能跟語言不通有關係,很排外的老人不聽、也不學英文,身邊跟著翻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