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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娃娃    


  在他的攻擊下,她的唇瓣被他熱切地攫住了,就連呼吸也遭到掠奪,他以厚實的巨掌捧住她柔嫩的臉龐,低頭在她甜蜜的檀口中,瘋狂地攻城略地,他禁錮多日的慾望終於能夠得到解放,因此一發不可收拾。

  杜盼盼知道應該要阻止他的,畢竟兩人還沒正式拜過天地,即便是兩心互許,卻是於禮不合。

  再加上他那循規蹈矩的古板性子,等到他恢復理智後,肯定會懊惱後海個半死。

  但她原要阻止他的手卻僵在空中半晌後,無力地垂至他頸上柔柔環緊,以行動默許他的侵犯。

  迷迷糊糊地,她彷彿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響,接著她身子一涼。

  朦朦朧矓地,她感覺到一雙熾熱的大掌在她身上蠻橫霸行。

  曖曖昧昧地,她胸口猛地一熱一疼,像是讓人給張口含咬住了。

  「唔……嗯……木頭,別……別這樣……」

  她努力發出虛弱嗓音想阻止,聽起來卻不像是抗議,倒像是在舒服嬌吟,反倒更加助燃著他的攻勢。

  一場激烈的征服掠奪已是箭在弦上,沒想到陡然間,帳外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淒厲尖叫,劃破了深夜裡的安寧——

  第八章

  讓那聲尖叫給靂回了神智的天道存,眼睛嚇得瞠大,心頭驚滔駭浪。

  不過他的驚嚇並非來自於那聲尖叫,而是險些就讓他給「做」了,正柔弱無力地躺在他身下,粉頰暈紅,眸光瀲媚,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杜盼盼。

  倉皇翻身跳起,天道存狠狠給了自己十來個耳刮子,直至方正國字臉被打得紅腫,嘴角也進出了血絲才肯停下。

  接著他手忙腳亂地先將自己衣物穿妥,再拿了套乾淨衣裳給始終羞臥於地上,不敢看他,更不敢作聲的杜盼盼。

  「盼盼,對不住!」

  他知道就算說了一百句對不住也於事無補,但除了這一句,他真是下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真該死!虧他那日還救她免於讓那群野獸般的男子給吞吃入腹,沒想到原來他自己也是管不住體內獸性的野獸!

  「你要罵要氣甚至想砍死我都行,但得先等一下,你留在這兒,我到外頭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顫著小手穿上衣裳的杜盼盼,聽見這話立刻坐了起來。

  「我不要!我才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她那張艷紅小臉一邊抗議一邊轉白。

  在聽見方纔那聲可怕的尖叫之後,她才不要一個人待在帳裡呢。

  雖然她嘴裡嚷著不信真的有啥「黃巢惡鬼」,但如果真的有呢?還可怕地單獨找上她呢?不要不要!她打死了也絕不落單。

  眼見拗不過她,但其實也不太放心留她一個人,天道存只好帶著杜盼盼出了帳。

  只見發出尖叫聲的地方——西區營帳,早已是火光蔽天,讓一群手持火把,議論紛紛的尋寶隊員給團團圍住了。

  天道存在人群中瞧見天養,連忙擠到他身邊,「發生什麼事?」

  「三師兄,你也來了。就是、就是……咦?你的臉怎麼腫成這樣?嘴角也帶血……還有,呃……糟糕!你……你們是不是忘了……」

  天養看著跟在天道存身後的杜盼盼,話都說不全了。

  天道存原先還沒弄懂他怎麼了,在陸續接收到來自子兩人周圍的驚艷及好奇眼神時,他才終於明白過來。

  事發突然,加上他為了險些「做」了盼盼的事早已神魂不屬、心神大亂,壓根就忘了她在人前只能以「元胖兒」的模樣出現。

  此時的杜盼盼,雖說沒有梳妝打扮,披散著一頭長髮,卻已夠讓人看到眼神發直。

  還沒想好該如何應變的天道存,聽見了一聲呼喚。

  「天少俠,你來得正……咦,這位是?」

  天道存轉過頭,看見令狐狡及他兩個好朋友,沖虛派的吳作樂及青城四少之一的黎胥海。

  很明顯的,無論他們三人原先找他是為了啥,目前他們的注意力,已經全轉移到杜盼盼身上了。

  眼見如此,天道存一邊以寬肩將杜盼盼擋在身後,同時決定坦白。

  「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她姓杜。」

  令狐狡眸光滿是驚艷,「不知杜姑娘是何時跟上咱們隊伍的?」他怎麼可能錯過她?

  聞言,天道存憨厚臉上出現了窘色。

  「有關於此,我得先向令狐少俠及諸位道歉,她是未經我許可,以女扮男裝的方式,偷偷混進隊伍裡的。」

  聽見這話,三人裡腦子反應最快的黎胥海,喔了一聲,面現瞭然。

  「敢情這杜姑娘就是『元胖兒』?」所以天道存才會弄了個男人同帳?

  天道存沒做聲,默默認了。

  沒想再理會那些紛紛朝他與杜盼盼射來的好奇眼光,天道存逕自問向令狐狡。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終於能從驚艷中回過神的令狐狡,邊搖頭邊領著天道存往人群中心走去,「這……呃,不太好說明,還是你自個兒去瞧吧。」

  果然不太好說明,天道存暗忖,因為那些「東西」是十三具屍首。

  但也許該說是十三「組」才對,因為那是十三具身首分離的屍首。

  只見那些屍體頸項上正咕嚕嚕地冒著血,頭顱滾到一邊,還需要人一一對比湊上,才能幫它們尋回「失主」。

  死者都是尋寶隊的成員,還是住在不同帳子、分配在不同組裡的人,有男也有女,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那淒厲可怕的死狀。

  在做出更進一步的勘驗之前,天道存讓天養將杜盼盼帶開,不想讓她害怕。

  雖說盼盼家裡是做棺材生意的,死人看得多,但這些人都是慘遭橫死的,死狀可怖,表情嚇人,還是別讓她作噩夢的好。

  天道存趨前蹲下身,拾起一顆頭顱在掌心間打量。

  他認出那是咋兒個夜裡曾與他一起把酒言歡的男人。不由得心底一陣難受。

  究竟這些人是遇上了什麼?

  而究竟又是誰,居然如此泯滅人性地痛下殺手?,

  如果這些死者的傷口是整齊的,能夠讓人辨識得出是用刀還是用劍砍斷的也就罷了,偏偏那些傷口像是被強大外力給硬生生撕扯扭斷,頸上甚至有著獸般爪傷,以至於傷口被撕扯得凹凸不平,也就更令人沭目驚心。

  「瞧這些人的表情……」黎胥海也走了過來,蹲在天道存身旁搖頭。「像是在臨死前看見了多可怕的惡鬼似的。」

  天道存還不及表示意見,不遠處有人跌跌撞撞地朝他們狂奔過來。

  「令狐少俠!天少俠!那……那邊壁上寫了幾行字,你們快點來瞧!」

  聞言,幾個男人紛紛起身,來到了眾人紮營附近的山崖上,舉高手中火把,神色凝重地瞧見上頭以硃砂,寫下了八句話——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爾等膽大覬我物,前日驅散實小懲。

  今日十三為仿示,來日悉數定通殺!

  那短短的八句話裡,前四句眾人皆知是曾讓世人稱作「沖天大將軍」——

  黃巢的遺作「下第後賦菊」。

  至於後頭的四句話,則明顯地是在警告眾人。

  它寫著前些日子的分散驅趕,故意讓人失蹤僅是小懲,今日一舉殺了十三個人則是在殺雞儆猴,若是他們再不聽動地離開,那麼就只有全殺光一途了。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令狐狡皺眉出聲,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徵詢著眾人。

  在場眾人都因看懂了詩中含意而神色不安,幾個膽子比較小時女人,甚至還被嚇出了眼淚。

  眼見眾人士氣低落,有個嗓門大的跳出來提高士氣。

  「鬼話連篇!妖言惑眾!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阻撓我們繼續尋寶,愈是故意阻撓就愈代表真的有寶,所以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

  「什麼叫鬼話連篇?眼前這十三條人命、十三顆頭顱還能是假嗎?明明已經有人因此喪命了,這個尋寶遊戲,我不玩了!」

  「沒錯!有錢還得要有命來花,就算不是真有惡鬼,也肯定是有惡人在作怪阻撓,敵人在暗我在明,對方手段凶殘,又已先給了警告,我反對再前進。」

  「你他娘的是個膽小鬼!」有人狂噓。

  「你他奶奶的是頭傻傻送死的豬!」有人駁斥。

  「那咱們之前的雄心壯志呢?還有這一陣子的努力呢?」

  「就算是買個人生經驗吧,懂得掙錢要腳踏實地,不要妄想一夜致富,不當屬於你的財富,就算唾手可得,偏偏就是注定了不會給你!」

  「我反對!我反對!我堅決反對放棄!」有人高聲吶喊。

  「我反對!我反對!我反對繼續前進找死!」又是另一波激昂的聲浪。

  「你們這些孬種!既然怕死,當初就不應該跟著來尋寶!」

  「出門前我娘曾跟我說,孩子呀,什麼都不打緊,重要的是你要活著回來。」

  「那你幹嘛還出門?窩在家裡抱娘親大腿等著喝奶不就得了!」

  眾語紛擾,每個人都扯開嗓門,堅持自己的意見,眼看場面即將失控,沖虛派門人吳作樂雙手環胸,語帶欷吁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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