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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華甄    


  他與她四目對望,時間彷彿凝固,其他人不復存在。

  「吉時到──」

  司儀官一聲高呼,宇文泰暗赧,立刻大步走向她,對她一揖,伸手請她進門。

  靜寧暈乎乎地看著他,強烈的幸福感湧了上來,令她暈眩,不知該怎麼做,她身邊的送親婦立刻捉起她的手放在宇文泰的手中。

  兩手交握,一股暖流飛竄進兩人的心窩,他們頓時感覺發自內心的震動。靜寧的目光從他的眼睛滑向他的嘴,立刻知道那是一個錯誤,因為當注視著那裡時,那股澎湃於胸的暖流竄入她的腹部,讓她遺忘了其他的一切,只想要他像昨天那樣抱她、親她,讓她像昨天那樣燃燒。

  她明亮的眼睛坦誠地訴說著她的渴望,宇文泰穩穩地牽著她的手,用溫暖的輕捏和微笑提醒她:現在還不行。

  她驀然醒悟,雙頰暈紅,垂下頭跟隨著他走進大堂。

  大堂正中放置了一張長形桌子,上面有代表豐衣足食的酒肉瓜果,面對大門的牆壁上懸掛著象徵男女雙方信守愛情堅貞不渝的大雁。

  代表新郎的兩個伴郎一個捧盆,一個提壺走到靜寧身邊,讓她洗手潔面;代表新娘的兩個伴娘也同樣招呼宇文泰清洗。

  因為手裡握著那塊玉珮,靜寧不想放開。伴郎正不知該如何做時,宇文泰握著她的手,替她完成洗手的動作。

  隨後伴娘和伴郎又遞上用瓠瓢盛的新酒,讓他們用酒漱口。

  「同牢合巹,拜堂──」當表示純潔的洗滌儀式完成後,司儀官再次高喊。

  同樣是伴娘伴郎捧著裝了食物的盤子走到她與他身邊。一盤是同一牲畜的肉,一盤是同一棵果樹上的果,她與他得互相餵進對方口中,表示分享彼此的生活。

  宇文泰輕鬆的把食物和果子餵進她嘴裡後,望著司儀官,等他下一步的指令,心裡急切地希望盡早結束繁瑣的禮儀,讓他與他美麗的新娘獨處。

  靜寧抓著一塊肉尷尬地等著,可他直挺挺地站著,既不面對她也不低下頭,而他太高,她無法喂到他。觀禮的人們發出輕笑,她羞窘地用力扯扯他的衣袖。

  他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她。

  「彎下身!」她舉舉手。

  看到她手中的食物,他驀然醒悟,為自己的粗心啞然失笑。他只想到餵她,卻忘記她也得餵他。而她紅彤彤的面龐十分誘人,於是他不顧周圍人們的笑聲,一把將她抱起,對她張開了嘴。

  她把手中的肉塞進他嘴裡,輕聲吼道:「快放我下來!」

  他用下巴點點另外一個盤子。「還沒喂完呢!」

  在又一波笑聲中,靜寧紅著臉抓起一個果子塞進他嘴裡。

  因為這段小插曲,婚禮的氣氛變得更活潑,就連嚴肅的司儀官也笑咧了嘴。

  隨後,兩人用司儀官當眾剖開的瓠喝了合巹酒,拜完天公地母,再夫妻互拜。

  「洞房解纓,禮成──」

  司儀官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宣告了娶妻儀式的順利完成。

  當即,絲竹鑼鼓再次響起,新郎新娘入洞房。

  靜寧被一群女人拉進房內,還沒喘過氣來,就被她們七手八腳地脫去禮服,放下髮髻,換上輕薄的衣裙,羞澀不安的她,昏昏沉沉中忽然感覺有人正試圖搶走她緊握在手中的玉珮,她本能的抵抗,因此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

  那人為迫使她放棄玉珮,竟用力掐她,尖銳的指甲劃破了她手腕的皮膚。

  她抬頭,看到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不由得身軀一顫,緊握玉珮僵坐床上。

  是馮景家的那個女人!雖然此刻她換了一身綠色的絲綢衣裳,但一接觸到她的目光,靜寧就認出了她。

  知道自己被對方發現後,那女人並不躲避,反而擺出一副親切的笑臉,藉故替她摘下髮簪而湊在她耳邊陰冷地說:「別以為你真能得到他!」

  說完,她即退到人群後,但凶狠的目光仍盯著她。

  她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要像仇人似的狠命掐我?

  靜寧驚駭地想,下意識地拉下衣袖蓋住手腕上的抓痕,並拉住自己的侍女。

  因為太吵,香兒沒聽到那女人在靜寧耳邊的低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感覺到公主的不安,於是她保護性地靠近床邊,不讓那些女人再碰觸公主。

  外屋內的宇文泰就沒有那麼可憐,因為沒有人敢扒他的衣服、扯他的手。早在清晨,他就下了極嚴格的命令:今夜所有官兵都可盡情吃喝、盡興玩鬧,但得遠離天梁殿!因此,此刻除了貼身護衛兼隊長巫蒙外,他的身邊沒有其他人。

  「大人,屬下還沒恭賀你婚姻美滿呢!」巫蒙邊替他脫禮服邊說。

  宇文泰笑道:「這次你為我做了很多事,辛苦了。」

  「不辛苦,屬下為大人高興,夫人不光漂亮,而且還很風趣。」

  宇文泰換上單薄便服,斜著眼睛看他。「你認識靜寧公主?」

  「不,不認識。」他笑著把今天在馮景家初見公主,與她打眼仗的經過告訴了他。末了又道:「當初大人說要娶靜寧公主時,我還以為那是大人為了擴充實力,掌握皇族,所以擔心她是個醜八怪,沒想到她美若天仙。於是又擔心她徒有姿容,心腸歹毒。這一點,屬下與大人不是早有共識嗎?有美麗面孔的女人,大多有邪惡的心。不過這次我們錯了,公主的心會和她的外表一樣美,而且是個好鬥士。」

  「沒錯,她是個鬥士,所以我警告你,不要招惹她,不然,我第一個不會饒過你。」宇文泰把禮服塞進他手裡。「去吧,今天晚上我不需要你。」

  巫蒙抱起衣服,笑著跑了。

  宇文泰走進裡屋,立刻感覺到那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但也沒多想,只對女人們說:「慶典結束,感謝各位幫助夫人更衣,現在,各位離開吧!」

  女人們自然不敢耽擱,行禮退去,除了靜寧,還有兩個女人留在屋裡。

  宇文泰先對靜寧身邊的香兒說:「你去休息吧,夫人今夜不用你照顧。」

  香兒直起身,可是靜寧抓住了她。

  宇文泰皺眉:難道她想帶著侍女過洞房之夜?

  壓下一股不耐,他轉向綠衣美女。「你也走吧,這裡沒你的事。」

  「真的嗎?」那個女人曖昧地笑著,目光不再凶狠,艷紅的嘴唇誘人地噘起,扭動著妖媚的身子靠近他。「黑泰,難道娶了妻,你就不想理我了嗎?」

  她瘋了?!一看到她那種輕佻的神態,宇文泰只覺得很無奈。

  看到那個女人對她的夫君綻開絕對不純潔的笑容,大膽的目光暗示著某種親密關係時,靜寧恍然明白了剛才她在自己耳邊所說的那句話的涵義。頓時心頭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緊握在手中的玉珮似乎失去了給她安慰的功能,就連被她抓住的香兒也能感覺到她的顫抖。

  「珈珞,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快出去!」宇文泰怒視著她。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靜寧此刻的神情,如果不是尚存的理智提醒他,珈珞就是想激怒他、破壞他的婚事,而他絕不能讓她得逞的話,他很想掐死她!

  珈珞臉上掛著楚楚可憐的微笑,以一種親匿又挑逗的眼神看著他。「哎唷,黑泰,我們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你怎麼能這樣凶我呢?」

  宇文泰雙手因為極力克制著想掐死她的衝動而發抖,他的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跳,心裡一千次一萬次地詛咒著這個可惡的女人。

  「滾出去!」他一聲彷彿來自地獄的怒吼,將屋內的三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看一眼床上蒼白如雪的新娘,珈珞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她懂得逗弄猛虎得適可而止,便裝出懼怕的樣子,驚叫一聲,跑出了房間。

  室內一片死寂,空氣中流動著與不久前拜堂時截然不同的低沉寒氣。

  「還有你,香兒──出去!」他沒有動,但他的怒氣充斥於整個房間。

  香兒撥開靜寧的手往門口走去,可是靜寧不想被單獨留下面對宇文泰,她隨即又抓住侍女,跳下床跟著她往外跑,卻在門口被宇文泰一把抱住。

  「你要去哪裡,我的新娘?」他低沉地問。

  「大、大人,讓我、走……」她哆嗦著想逃避他的懷抱,此刻他不再是她以為自己認識並喜歡的黑泰,而是一個陌生的、讓她害怕的男人,她得逃離他。

  可是他將她抱得很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香兒,好像那是她的救命浮木。

  看到宇文泰越來越陰沉的臉和眼裡聚集的可怕怒氣,香兒焦急地說:「大人,請不要怪公主,公主今天累壞了!」接著她拍著靜寧的手安慰道:「公主,不要害怕,不會有事的,我就在外面。」

  可是靜寧被嚇呆了,她的耳朵聽不進任何話,她只看到宇文泰的沖天怒氣,看到那個女人惡毒的目光,看到香兒急欲逃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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