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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董妮 最後,她只能把火出在安以然頭上。「安以然,老師本來很看好你,但你的行為……實在太讓人失望了,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前途都毀了,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哼!」氣鼓鼓地走人。 安以然開心地跟在後面鎖門。「瘟神走了!馨馨,你實在太棒了。」他興奮地抱起她,轉著圈圈。 「停停停——」她頭暈了,趴在沙發上喘了半天,才有辦法開口:「以然,你導師被我氣成這樣,以後你的日子不會好過,怎麼辦?」 「了不起轉學嘍!以我的成績還怕沒學校讀?」今天被煩了一天,他早就有轉學的念頭,可是提出這個想法,老師就歇斯底里的亂叫,死捉住他不放,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線了。以前只覺得老師過子情緒化了一點,現在才發現她問題很大。 「那就好。」寧馨繼續賴在沙發上喘氣。 「你怎麼了?」安以然發現她有點不對勁。 「沒有啊……大概肚子餓吧!」她隨口說,其實是思緒很混亂,她又一時理不出答案,看來得花時間好好想一想了。 「那我去做飯。」他丟下書包,跑進廚房。 她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和他在一起的同居生活很幸福,所以應該是對的吧?但先有莫海嵐的警告,後有老師的找碴,他們繼續這樣下去,沒問題嗎?她不知道,心好亂好亂…… 第九章 半夜,安以然已經回房睡覺了,寧馨卻坐在客廳裡,把那些性學知識連同A片,全部看了一遍。 「開始時還興致勃勃,原來人體有這麼多奧妙。 難怪人說「食色性也」,原來做那件事還真有那麼一絲趣味。 但看得久了,卻覺得膩,到最後的A片根本看不下去,只是快轉快轉,用了三十分鐘就把它們看完了。 這就是大家擔心她和安以然發生的關係?做了這件事,她會吃上官司,而安以然會前途盡毀? 那他們白操心了,她現在覺得做愛有點昏。 「以然才十七歲,我當然知道。」她生性平和,很少發怒,但被接二連三地警告,尤其事關安以然的未來,讓她氣悶到不行。 熬夜看完教材,再收回房裡,她仍無睡意,又回到客廳,趴在沙發上。 莫海嵐關心她,所以給她找這麼多資料,希望她能過得健康又「性福」:當然,這也是一種警告,叫她別搞出人命。本來嘛,有沒有做過,自己不說,誰會知道?但不小心懷孕,那麻煩大了。 女導師指責她,是因為她已成年,而安以然未成年,老師認為寧馨勾引未成年少年,已構成犯罪事實。 寧馨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人生在世,不可能討好每一個人,不如先討好自己。 讓安以然住進來,和他同居,這段日子她過得很快樂,幾乎忘了喪母之痛。 她相信他也是。一對同時失去親人的孤兒,依偎著舔舐心底的傷痛,進而相知、相戀,錯了嗎? 如果沒錯,為何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SI注他們? 如果有錯,又錯在哪裡? 大家質疑的是什麼?少年男女,激情難忍,總愛貪一時之歡,卻鑄下永生的後悔? 女導師斷定她會毀掉安以然的一生,但假設她和安以然始終相守以禮,清清白白,這樣就不會對他的未來有所妨礙了吧? 反正那件事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一堆活塞運動嘛! 什麼看了A片會熱血沸騰,胡說,她一點感覺都沒有。若不是用遙控器不停快轉,她根本看下完那玩意兒。 她對性愛沒興趣,她不會毀掉安以然的未來,所以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快樂地生活下去。 「對,只要我們沒做那回事,管他是天王老子都沒資格拆散我們。」一個晚上,她終於得出這樣的結論。 好久沒用這麼多腦子了,好累。 迷迷糊糊地,她閉上了眼,感覺陽光從窗縫射進來。身體好熱,天亮了嗎?但這氣溫也太高了。 她的神智好像有點飄。 「馨馨!」有人在叫她。是誰? 她想睜開眼,可是好累,沒辦法,她看了一晚的性學報告和A片嘛! 「馨馨,你別嚇我。」這聲音好像安以然。寧馨想叫他別擔心,她不過是用腦過度,有點頭暈,睡一會兒就好。 她嘴唇蠕動幾下,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馨馨,你醒醒啊,馨馨……」安以然嚇壞了。早晨起床,定出房間就看見她倒在沙發上,臉色紅得異常。 他試著叫醒她,但她毫無反應。 他的手碰到她的肌膚,熱得燙手,怎麼會這樣? 「馨馨,你起來,別睡了,起來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生病?是他沒照顧好她嗎? 他一直以為他做得很好,難道還是不夠」。 「別嚇我,馨馨,別嚇我……」少年的聲音已略有哽咽。如今,她已是他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沒有她,生活還有什麼滋味? 他什麼也不求了,事業、金錢、權勢……再多的外物與她相比,直接淪為垃圾。 只要她好起來,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馨馨、馨馨、馨馨……」他不停地喚著、喚著、喚著…… repla`rep__ 十年後—— 寧馨帶著火百合到醫院探望安以然。 自從出車禍後,他已經昏迷了八個月。 一開始來探病的人很多,漸漸地,采視者少了。 如今,就剩寧馨會每日到醫院陪伴他。 但這束花卻不是她買的。寧馨對不能吃的東西向來興趣下大。 花是莫海嵐送的,硬塞給她,叫她拿到病房。莫海嵐已經不敢來看安以然,不是不關心,是害怕,總覺得好好一個人,說倒就倒,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寧馨知道她每次探過安以然,回家都要哭一回。莫海嵐……她是個嘴硬心軟,外剛內柔的傢伙。 但寧馨還是有點想跟她說,與其送花,不如送吃的,雖然安以然昏迷了沒口福,但她可以替他吃嘛! 寧馨進了病房,隨手把花插在床頭櫃的花瓶裡。 「早安,以然。」她習慣性地打招呼,走進洗手間,擰毛巾給他擦臉、身體和手腳。 長期昏迷的病人最怕的就是肌肉萎縮,但安以然躺了八個月,身形卻沒有太大的改變,除了容貌上少了一點血色,幾與常人無異。 不能不說寧馨真的很用心在照顧他。 淨身完畢,她幫他按摩手腳,一寸一寸地按,務求血路通順,讓他的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 這個動作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是辛苦的,畢竟他身高、體重多她那麼多,她幫他翻個身都要氣喘吁吁。 每個熟悉寧馨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那麼懶散的人,是怎麼在這種辛勞中堅持下來的? 「今天海嵐又問了我一次,後不後悔?」她一邊給他按摩,一邊跟他說話。 他無法回答也沒關係,她還能跟他說話就表示他們仍在一起,一切便已足夠。 畢竟,自從十年前他搬進寧家與她同居,他們對彼此就只有一個願望——在一起。 「真搞不懂,為什麼大家都說我會後悔?我想的、我要的都實現了,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好後悔的?」按摩完他左邊的身子,她換成右邊。 「以然,你覺得呢?後不後悔跟我在一起?」 「我還記得你高中的導師來家裡罵我,說我勾引你,會妨礙你的前途。但事實上我們什麼也沒做……好啦,我們有親過嘴,但再下去的就沒有了。況且,之後我也刻意與你保持距離,就像海嵐說的,我們不能搞出人命啊,這也算勾引?」 「連你的教授都說,如果沒有我,你專心往人工智能方面研究,將來一定會有大成就。以然,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妨礙你了?」 病房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自問自答,反覆又反覆。寬敞的空間裡,回音甚至帶著一股寂寞。 一個準備來為病人量體溫的小護士才打開門,聽到那虛無的聲音,撲面而來的孤獨讓她眼眶瞬間紅了。 在醫院裡,每天都上演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但像寧馨和安以然這樣的,卻是小護士生平僅見。 昏迷不醒的男人,因為病痛的折磨,他應該是憔悴的,但他好像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寶貝,從送進醫院到現在,他神情安詳,好像他只是睡著,而非昏迷。 堅守男友的女人,她應該滿面愁容,偏偏她唇角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顏如水,雙眸燦亮若天上朗星。 在這,兩個人身上似乎永遠也看不到「悲劇」兩個字。 但不知為何,每一個接近他們的人心裡總是悶悶的,莫名其妙,眼淚就好像要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