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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曼妮    


  嚴昊風起身走向她,高大的身材讓她備感壓迫,但他可惡的話語卻讓她怒火上升。

  「難怪那老頭會派你來,可惜美人計這招對我無效。」他嘲諷地說著。

  他的話讓詹若琳激動地紅了臉。「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嚴先生。你還不夠格讓我使上美人計。」她不服輸地說,「如果不是你爺爺對我有恩,我也不會來見你。」

  自從他知道她要見他的原因後,就不再接她的電話,她只好打給他的秘書,可秘書卻不斷以嚴昊風沒空見她來回絕;一開始還會以行程忙碌為理由搪塞,到最後甚至連理由也懶得找了,直接說總經理不想見她。

  「說完我該說的話我就會走。」詹若琳瞪著他,無懼於他逼近的氣勢。

  「看來我不洗耳恭聽都不行了。」他在距離她幾寸的地方停下,近得他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她不自由主地後退一步。「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揚起下巴,明白他是想逼退她。

  「你闖進我的辦公室,還有臉談『尊重』兩個字?」

  他又朝她走近一步。

  她的臉尷尬地紅了,他卻興味地挑起眉,沒想到這女人還會臉紅。

  詹若琳不再退後,但仍是瞪著他,雙拳緊握。「說完話我就走。」哼,別以為這樣就能嚇跑她,她不吃這一套。「我留了話,說你爺爺生病了,但你一直不聞不問。」

  嚴昊風的臉瞬間冷下。

  「我應該問什麼?他要做的是去找個好醫生,我相信現在有個醫療團隊在他身邊照顧他。」

  他無動於衷的話讓她怒火中燒。「你對他一點仁慈之心都沒有嗎?」

  他冷笑一聲。「他對我跟我媽仁慈過嗎?」

  這話讓詹若琳沉默了幾秒,不過她很快又恢復戰鬥的精神。「他對以前的事覺得很抱歉——」

  「這些話他應該去我母親的墳前說。」他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

  「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母親過世又不是董事長害的,她是因為生病——」

  「我知道她是怎麼過世的,不用你來告訴我。」他再次打斷她的話,冷冷的說:「我不在乎那老頭道不道歉,在意的是我母親,他想道歉或是下跪什麼的,直接到我母親墓前去就行了。」

  他冷淡無情的話讓她再也忍無可忍。「你真的很討人厭!他勸我不要來找你,但我不聽,我以為你是個可以講理的人,看來我錯了。」

  「你是錯了。」他低頭逼近她。「你以為自己是誰,對這件事又瞭解多少,你根本什麼都不清楚,就自以為是正義女神來這裡指責我嗎?」

  詹若琳揚起下巴,不願意在他的氣勢下退縮。「我知道董事長不承認你母親是他的媳婦,也不承認你,但那都過去了,現在……」

  「現在他病人膏肓,一腳已經踏進棺材,擔心沒人給他送終,所以才改變心意說我是他的孫子了嗎?」嚴昊風譏誚地說。

  自他有記憶以來,嚴泰良就沒承認過他們母子,尤其是在父親病逝後,嚴泰良更將母親視為害死他兒子的兇手。

  詹若琳生氣地推了下他的胸口。

  「離我遠一點!你這副嘴臉我看了想吐。」

  「很好,我看著你也不舒服,你走吧。」他冷著臉說。

  「說完話我就走,我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鐘。我只是要告訴你董事長一手撐起的企業出現危機……」

  「那關我什麼事?」他漠然地說。

  「請你聽我說完。」她對他皺眉,「這些話是我自己想對你說的,與董事長無關,他根本不知道我來找你。」

  嚴昊風挑高眉,注視她因激動而泛紅的臉蛋。

  「我知道你對董事長的公司不感興趣,但若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它,你又何必把這塊肥肉推到別人嘴裡?雖然董事長一直不承認你父母的婚姻,但你應該很清楚在法律上你的確是他的孫子。」

  「怎麼,他想把他一手建立的王國留給我嗎?」嚴昊風諷刺地說。「嚴家沒人了嗎?」他父親還有個弟弟,據他所知叔叔生了兩個兒子,也就是說他還有兩個堂兄弟。

  她瞪他一眼。「嚴家自然還有人,但董事長認為他們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叔叔只對搜集古董有興趣,至於你兩個堂弟,年紀尚輕……」

  「所以才找上我是嗎?」他撇了下嘴角。「沒想到我這麼有利用價值。」

  看他那副不在乎的模樣,她忍不住冒火。「你可以不要這麼惹人厭嗎?」

  她怒氣沖沖的模樣讓嚴昊風嘴角更加上揚。這女人真的是他見過最火爆也最有膽量的女人,從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她似乎一點都不怕他。

  「董事長不是要利用你,他只是覺得你有這個才能……」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幫他?」他故意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他胸前。

  她的身體貼上他,訝異的表情佔滿她的臉。

  「你不要太過分,再不放開我,我會告你性騷擾!」詹若琳生氣地瞪視他。

  「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再來談騷擾這個部分。」他注視她生氣勃勃的臉。「他給了你多少錢……」

  「他幫助過我,我只是在報答他的恩情。」她推了下他的胸膛,「放開我。」

  原以為他會無賴地繼續扣著她,沒想他卻鬆了手。

  「幫了你什麼?」

  「這是我的私事,我來這裡不是來跟你談——」

  「我知道你要跟我談什麼,那老頭希望我回去接管他的事業,或者說收拾他的爛攤子。」嚴昊風冷漠地打斷她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公司出了問題。」他們同樣都在商場上,自然會耳聞一些風聲。

  「公司最近是出了點問題。」詹若琳坦率地承認。「但那又怎麼樣,你覺得自己沒辦法擔此重任嗎?」

  他微微一笑。「不需要白費力氣對我使這種激將法,你真以為我會因為你這句話就回去嗎?」

  「我沒那麼天真。」她皺眉。「我知道希望不大,我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我不喜歡連試都沒試就放棄。」

  「我喜歡你的努力精神,不過我想我們的談話時間該結束了。」他看了下手錶。

  「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不要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

  她的用詞讓他挑高眉毛,他一向被人稱為冷血動物,她竟然說他感情用事?

  「沒錯,你在感情用事,只因為你對董事長存有恨意,就對他不屑一顧。如果你真的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就該知道接下他的公司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只要你去見他,他就會把他一輩子的心血送到你手上,這等好處你為什麼不要?就因為你對他的恨蒙蔽你的腦袋,於是把送到嘴邊的肥肉推開。」

  她揚起下巴,繼續說:「你這樣跟白癡呆子有什麼兩樣?外面的人都說你冷血無情,但我看你就跟個娘兒們一樣,斤斤計較那些陳年往事,你乾脆躲在被窩裡哭算了,還是要我介紹個心理醫生給你,你大概有一肚子的委屈想找人說吧,我就不奉陪了。」

  話一說完,她扭頭就走,不想看到他盛怒的表情。當她轉開門把時,卻意外聽見他大笑的聲音。

  她愣了一秒,回頭正好瞧見他猖狂的笑著。她惱火地抬起下巴,瞪他一眼後,砰地一聲關上辦公室的門,可是嚴昊風的笑聲卻還是緊跟著她。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事後回想起這件事,詹若琳還是覺得氣憤,她從來沒遇過如此心胸狹窄、愛記仇、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

  沒錯,董事長嚴泰良是頑固了些,對於嚴昊風的母親元麗嫻更是沒給過好臉色,多年來總認為元麗嫻搶走了他的兒子嚴信徠,自始至終沒承認過他們的婚姻。

  尤其在嚴信徠病逝後,董事長對元麗嫻更是不諒解,認為她是個掃把星,害死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但就在嚴信徠過世第二年,元麗嫻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後,嚴泰良整個人就變了,他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歲,常常一個人坐著發杲。

  元麗嫻過世三年後,她進公司擔任董事長的特別助理,才對這段過往有所瞭解,雖然嚴泰良是個強勢、霸道的強人,但他同時也是個年近八十孤獨又寂寞的老人。

  雖然他還有個兒子,也就是嚴昊風的叔叔嚴凱明,但父子倆的興趣南轅北轍,嚴凱明只對古董、藝術有興趣,對做生意是一竅不通。

  那天離開嚴昊風的公司後,她以為他們此生的交集僅止於此,沒想到三天後,嚴昊風卻突然出現在嚴家,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也包括她。

  他大刺刺地走進嚴家,據說不可一世的模樣讓他的叔叔以及兩個堂弟氣得牙癢癢的。

  而這些都是第二天她到公司時聽董事長說的。

  直到那時她才得知有個更震驚的消息等著她,嚴昊風答應回來接管董事長的公司是有條件的,其中之一就是她必須當他的特別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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