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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杜默雨    


  「九爺……」她眼眶熱了,身子也顫動了。

  他依然低頭凝視她,沒有忽視她湧上清淚的盈盈水眸,但現在他已經停不下來了,只能以雙臂抱緊輕顫的她,低頭吮去她的淚珠,鄭重而迫切地告訴她:「眉兒,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她淚水流了又流,他的親吻也沒有停歇,因著他的擁抱,她不再顫抖,眸光交錯,彼此眼裡皆是滿滿地盛載了對方。

  昨夜的激情還沒結束,他踢開房門,再將房門踢關了起來。

  日光曬上窗欞,南風吹拂,窗紙後頭的灰色紗簾輕輕晃動著,窗外花叢亦是迎風招展,紅的、黃的、紫的、綠的,朵朵嬌美,色色明艷,就像姑娘的清麗姿容,自然散發芳香,讓男子不由自主地迷醉了。

  「走了嗎?」祝嬸仍站在院子廊邊,拿手掌遮住了一張圓臉。

  「呼!走了。」同樣也拿手遮臉的祝添放下手,吁了一口氣。

  「差點長針眼了。」祝嬸揉了揉眼角,眨眨眼。「這好咱祝福還睡著,教小孩子看到這種場面不太好呀。」

  「噯,不小了,明年就給他娶大妞了。」

  「說的也是。」祝嬸眉開眼笑,望著偌大的院子。「將來呀,這裡會有九爺和悅眉的孩子,也有咱們的孫兒,到時可熱鬧了。」

  「老伴,嘿!咱好久也沒那個……嘿嘿!」祝添扯著老婆的手臂。

  「嘿什麼!」祝嬸自顧自地走掉,開心地盤算著,「嗯,今天中午就給九爺和悅眉燉鍋雞湯補補身子,也得給祝福做個醒酒方子。喂,老伴,怎麼拉了一張馬臉?餓了?這樣吧,九爺不吃的粥,就給你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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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長的粗硬鬚根刺癢著她的臉頰,她耐不住呵呵笑了;他還不放過她,霸道地拿佈滿鬍渣的下巴擦過她的頸項、胸部、身體,就在她幾乎無力招架,全身攤軟之際,他再度挺起慾望,深深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兩人合而為一。她在他強勁的律動裡,感受著痛楚、喜悅、幸福、滿足,不只因為成為他的人而悸動,更因他是如此渴求著她而震撼……

  「姑娘,你要買什麼?」

  「啊!」悅眉從遐想中清醒過來,原來已經進到了藥鋪子。

  她臊紅了臉蛋,不自在地隨意看了一下,故意想了想,這才道;「我要明礬一斤,青礬半斤。」

  「好,姑娘等著,這就秤來。」

  悅眉摸了摸火燙的臉頰,趕緊收斂心思,低下頭取出荷包。都幾天前的事了,她還朝思夜想,是犯花癡了呀。

  可教她怎能不想呢?九爺像著了魔似地,夜夜帶她到他房間,他不說綿綿情話,有時是迫不及待地褪下她的衣衫,緊緊凝視著她,與她纏綿共枕;有時就只是擁抱和衣而眠,她在他懷裡睡得很好,可是她可以感覺到他似乎輾轉反側,睡不安穩。

  或許他還有些事情想不通吧。他不再提及娶她之事,但她不急,她願意等,等到他真正愛上她的那一天。

  「雲少爺,你的藥好了,一共五兩銀子。」

  誰買了這麼貴重的藥?來看病買藥的諸人皆向說話的夥計看去,悅眉更因那聲雲少爺而震愣。

  他就站在她身邊,溫文爾雅,俊逸沉靜,雲世斌還是沒變,甚至還以過去在雲家染坊的那種柔和目光看她。

  她刻意往旁邊移開兩步,向夥計問道:「我要的東西還沒好嗎?」

  「姑娘,抱歉,青礬短少了,正往後頭倉庫取來了。」

  「雲少爺,這給少奶奶的藥方需按時煎服,六碗水煮成一碗……」

  夥計盡責地交代服用方法,然而雲世斌卻置若罔聞,只是看著她。

  「悅眉……」他終於開口喚她,聲音有著明顯的躊躇。

  「雲大少爺有事嗎?」悅眉也不看他,就淡淡地問道。

  「多謝你寫下配方給馥蘭,謝謝你。」

  「嗯。」

  「對不起。」

  對不起哪一樁呢?就算他語氣低微,帶著沉重得不得了的歉意,悅眉還是懶得理會他。這不是反目成仇,而是根本不當他是一回事了。

  「我以馥蘭的名義,捐給粥了五百兩銀子。」

  「我聽說了。這是好事。」

  「你的氣色很好,我很……」雲世斌的話哽在喉頭,竟像是哽咽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悅眉煩了,又往旁邊挪了一步。

  「古大叔他上個月過世了。」

  「什麼……」悅眉震驚地望向他,迭聲問道:「為什麼?他年紀是大了,可身子骨還硬朗,怎麼會這樣呢?」

  「他從去年冬天就一直病著,才過年,就捱不過了。」雲世斌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小布包,放在櫃檯上,憂傷地道:「他本想上京城看你,將這東西親自交給你,可是來不及了。」

  「這是什麼?」悅眉走回他身邊,紅了眼眶問道。

  「送信的家人說,古大叔臨終前交代,耿大叔曾經托他,怕你出嫁時沒有長輩送禮,要他將這枚戒指藏著,等你嫁人時再拿出來給你戴上。」

  悅眉顫抖著打開布包,裡頭躺著一枚厚重樸拙的金戒指。那是爹送給她的出嫁禮啊,古大叔不負老友所托,小心翼翼珍藏了幾年,如今終於送到她的手上,可是……爹早就走了,而古大叔也走了……

  她淚水奪眶而出,滴滴掉落捧在手心裡的戒指,小小的戒指竟有著極為沉重的份量,壓得她心口好痛好痛。

  雲世斌眉頭深鎖,雙拳緊握,靜靜地望著流淚的她,而藥鋪子的其它眾人也在看著他們。

  「古大叔的後事都辦好了,你不要難過。」好一會兒,雲世斌才沙啞著聲音安慰道。

  「謝謝。」該道謝的還是得謝,悅眉收起戒指,拿帕子抹淨淚水。

  在她將小布包塞進口袋時,她突然覺得不對勁。雲世斌又不知道她今天上藥鋪子,怎麼就將戒指帶在身邊了?莫非……

  「你怎能將我的東西藏在你身上?」她恍然大悟,立刻變了臉色,不客氣地指責道:「既然人家送來京城,你怎地不要他直接送到祝府?你自個兒藏起來做什麼?你已經是成親的人了,還藏著別的姑娘的東西,這樣做對得起大少奶奶嗎!」

  「我以為帶在身邊,好像……能為你做點什麼……」

  她猜得沒錯。他並非貪圖這枚小戒指,而是對她懷有難以言喻的歉疚和……舊情?

  她快刀斬亂麻,繼續不留情分地道:「或許你過去是喜愛我的,也或許你是逼不得已才陷害我,但現在無論如何,你都是大少奶奶的夫君了,她是一個很好的人,你不能辜負她。」

  「悅眉,你還是沒變。」雲世斌露出苦笑,拿起櫃檯上的藥包,神色鄭重,有如發下重誓,堅定地道:「你放心,我雲世斌今生今世絕對不會辜負馥蘭。」

  搞不懂他了。既然愛老婆,那幹嘛又藏著她的戒指?

  悅眉沒有看他離去,就瞪著櫃檯等她的明礬。呵!她剛才簡直就像是好事的三姑六婆,雲世斌和董馥蘭有什麼感天動地的情愛糾葛,那也不關她的事,最好他們夫妻吵架時,千萬別將她搬出來就好了——一想到此,她不禁感到好笑,真是典型的九爺說話方式啊。

  九爺!她按著怦怦跳動的心臟,逸出柔美的笑容;這裡再也容不下其它男人,只有九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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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沉寂,月色疏淡,房間人影交纏,熱情如火。

  「噢……」她迎上他強烈的慾望,一臉的汗水淚水,終於捱不住了,緊緊抱住他健壯的身軀,逸出嬌膩的呻吟。

  男人猶如火上加油,他雙手用力揉撫她軟嫩顫動的渾圓,凝視她因痛苦而緊閉的眼眸,以更粗重的喘息回應她,身體的動作也越來越激烈,毫不憐惜地衝擊身下的嬌軀。

  「九爺……」她因極度歡愉而啜泣了。

  「眉兒,眉兒啊……」

  他呼喚著她,趴倒在她身上,完完全全釋放出所有的熱能。

  悅眉攤軟了,淚水奔流而下。他帶給她的一切太過震撼,不管是第一次,還是今夜已經數不清的第幾次,每一回都是一種冒險,他總是那麼激狂熱情,她永遠不知道他會如何愛她……

  是愛嗎?她嘴角一牽,幽幽地帶淚笑了。她心疼啊,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可能還很困惑的九爺。

  她伸手撫弄他汗濕的頭髮,輕輕觸摸他晚上就冒出來的鬍渣。

  「眉兒……」祝和暢喚著她,握住她的柔荑,抬起頭,這才發現了她的淚,立刻緊張地親吻她,問道:「會痛嗎?」

  「不會。」她貼著他的臉,微笑搖頭。

  怎麼不會?祝和暢心口一疼!他到底是瘋了還是狂了啊!明知她是初嘗人事滋味的處子,他卻總是放縱自己的情慾,大肆「蹂躪」這朵初綻的苞蕾,他還是不是人呀!不如揮刀自宮算了,免得繼續讓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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