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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林淮玉    


  才十九歲的花樣少女,便充滿了純粹女性化的婉約與清麗,這絕不是任何女孩都有的容貌。

  這樣的女子,真要讓她留在家裡嗎?馬淑媛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范珍嫻的女兒該有多好。

  今天,她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她的驕傲回來了,就坐在與她相對的沙發上,接受親朋好友的包圍。

  馬淑媛看著兒子,發現他變了一些,變的部分是外表,看起來更高了,他這個年紀應該不會再長高的,也許半年未見,所以起了錯覺,深邃嚴峻的五官,比她記憶中更黝黑、危險,也更英俊。

  兒子的外貌是夫妻倆的綜合體,但像她娘家人多一點,她的父親年輕時亦是個迷倒眾生的美男子。

  邊焚張狂的神情,強烈的孤傲與自信,似乎在他身上生根發芽似的,站到人群中,不自覺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同時他也是嚴謹的,此次回來他不確定能不能停留一個月,因為他的工作實在太繁忙了。

  就在他與客人閒聊結束時,不經意的抬眼,他看見她了,邊柔口中的女孩,父親故友的獨生女,母親擔心的情敵之女。

  她的肌膚像凝透了的羊脂白玉,天姿靈秀的她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柔軟情調,又像早春第一朵凝露待放的花蕊,靈動柔美,舒心透骨的溫柔加上輕柔的嗓音,說起話來軟綿綿的,沁人心脾,一雙迷離的星眸,更似要引千帆下沉,可以想見母親的焦慮並非空穴來風。

  「哥,你不是說要在台灣辦兩場演奏會嗎?DM決定找誰設計,還是沈雪嗎?」邊柔隨口問道。

  「那種東西不重要,找誰設計都是一樣。」邊焚答。

  邊柔起身拉過須曼憐的手,「哥,我給你介紹,她就是須伯伯的女兒曼憐。」

  「邊柔,你的朋友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好像很不甘心住在你們家似的,你哥今天是主角耶,一張陰鬱的臉是會影響我們的心情的。」『高豐鞋業』千金高憶涵說道。

  「曼憐,你怎麼了?」

  「沒事。」

  她搖搖頭,振作地笑一下,她不是故意愁眉苦臉的,實在是因為生理期來的頭兩天,折騰的她極難受,不是每一次都會這麼疼的,但不知這個月為何會如此疼痛?

  寄人籬下的她,如何也不敢對著天之驕子擺臉色,總盼著下樓打個招呼後就可以上樓休息。

  「來來來、唱歌,唱歌!」邊柔把麥克風往她手上遞。

  樓下是大人的聚會,一群年輕人移師到二樓視聽室唱歌。

  「我不會唱歌……你們唱,我聽就可以了。」她連連搖手推拒。

  當她執意搖頭不肯唱歌時,有人搶了麥克風。

  「是你,第一眼我就認出來,這是命運最美的安排,是我,讓你過長的等待,我們只要現下深愛,福祉就來,恨我來不及參與你的過去,抱歉讓你等待,我願意付出一切交換,我靈魂的另一半,這個世界唯一的你……」坐在邊焚身邊的高憶涵對著字幕唱著曹格的『世界唯一的你』。

  聽到一半,須曼憐撫著下腹,實在疼得有些受不了,只好禮貌地道:「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房休息了。」

  「曼憐,是不是心臟又不舒服了?」邊柔擔心的問道。

  她搖搖頭,「不是。」

  孰料,當她站起身要上樓時,高憶涵伸出長腿故意要她出醜,猛不期然,一聲悶哼,她在邊焚面前撲了一跤。

  「小姐,你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邊焚不耐煩地將她拉起來。

  這要怪她嗎?他沒看見是他的仰慕者把她弄得一身狼狽。須曼憐急得都快哭出來。

  滿屋子女孩面面相覷,互相用眼神在問:「這妮子是不是故意撲倒在帥哥懷裡?」

  不明究理的馬淑媛正好上二樓給年輕人送水果,本就提防須曼憐的她,見狀更是反感,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範珍嫻的女兒想要勾引她的兒子。

  「對……對不起。」須曼憐硬著頭皮站直身子,開始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一群女生嘰嘰喳喳說著,都覺得須曼憐老套的技倆讓人受不了。

  ◆◆◆

  初秋的涼風吹在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涼風同時也吹在她的裙擺上,輕輕的擺動,彷彿頑皮的精靈在跟她玩著躲迷藏。

  須曼憐並未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樹下的橫木上,看上去像一尊精雕細琢的瑭瓷娃娃。

  一頭黑髮,雪白的洋裝包裹住她十九歲的青嫩身軀,她正專注的讀著手中的外文書。

  今天的氣溫帶著深秋的興味,迎面吹來的風已非常涼爽,她坐在橫木椅上,看著手裡的英文小說,非常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全神貫注在小說的情節上,因為這本小說裡有太多艱澀的名詞,讓她看得有些頭痛。

  每每想要更專注時,總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晚上的小插曲,想起邊焚那張永遠掛著冷薄微笑的狂妄臉龐。

  須曼憐苦惱地鼓起粉頰,覺得自己真笨,為什麼就是不能讓邊伯母喜歡她,老是做出讓她不高興的事。

  就在剛才,邊伯伯端了一杯水到她的房裡提醒她準時吃藥,(本書下載於熱書吧)順便留在她房裡對她說了幾句關懷的話,邊伯母不知怎的衝進來朝她大吼大叫,說什麼她要喝水為什麼不自己下樓,還要麻煩邊伯伯。

  思緒紊亂,她停下了手,往屋裡瞅了一眼,忍不住長歎了口氣,低頭繼續看著手上的書。

  這時,樓上書房的邊焚正在和台灣某大學音樂系的系主任談著事情,雖然他對大學任課興趣缺缺,但看在此人是母親學長的面子,邊焚撥了半個鐘頭聽他說著對於課程的規劃。

  「只要你肯來,多少時數的課都不要緊,系裡也會由你挑選授課的學生……」

  聽著聽著,邊焚不經意往窗外望了眼,看見她在樹下認真專注地看書,她真是一個麻煩的小人兒,他回來才多久?

  母親在他面前不知發了多少牢騷,只是,他懷疑母親說法的可信度,這妮子真會耍花樣的勾引他的父親?

  末了,他客套的與對方說要考慮,送客後再次看向窗外時,發現父親俯身伸手撫上她的臉,詭異曖昧的姿勢似要吻了上去。

  此時的邊其有輕撫著躺在樹下睡著了的須曼憐的臉蛋,心裡不由得讚歎。這女孩兒長得真好!水漾的眼波與清麗的五官已然透出是個美人胚子。有時看人的目光,既害羞又惹人憐,活脫脫是初戀情人范珍嫻的翻版。

  要不是當年他礙於家裡的期望非娶名門之女為妻,他就可以保住珍嫻不讓她過著不開心的日子,也許就不會早死了。

  這麼好的女孩,若是能做他的兒媳婦該有多好?就是不知道妻子是哪根筋不對,為什麼老愛找曼憐的麻煩。

  第2章(1)

  吃過晚飯,她像個隱形人似的上樓回房,洗了澡後決定不下樓繼續待在房裡,她坐到床邊拿出白天未讀完的小說開始閱讀,伴隨著琴聲,竟讓她覺得格外平靜,就連平時看起來頭痛的艱澀單字,竟然也變得容易多了。

  書中的一個章節告一段落時,琴聲居然也停了,她回過神才發現一雙黑眸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他是什麼時候進她房間的?

  「你大概是我見過城府最深的女孩。」他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以書籤隔開書頁,然後合上。

  須曼憐一直躲著他,因為怕他因此躲著他,邊柔說他不會待在台灣太久,也許再過幾天就會天涯海角巡演去了。

  只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房裡?

  那兩道濃眉銳利得跟刀子一樣,眸光好像隨時都在睥睨人,薄而好看的唇正挑著輕蔑的笑。

  邊焚長得非常好看,可是他看她的神氣既高傲又蠻橫的。須曼憐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排斥感。

  「你是孤兒卻住在我家。」他惡意地說道。

  他臉上的神氣讓她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我不會住太久,等我畢業了,就會離開這裡。」

  「在你還沒離開之前,請不要隨便勾引好心收養你的人,安份守己的道理你懂嗎?」他快意地笑了兩聲。

  「我沒有勾引誰。」她低下頭,小小聲地反駁。

  聽見她的言論,邊焚火氣上揚道:「你是我爸媽收留的,所以邊家人就是你的主人,就算我說你是奴隸也不為過。」他湊近她臉凶狠地喝道:「這個家我說了算,只要是我要求的事,家裡沒有一樣不答應的。」

  他的「蠻橫」讓她感到厭惡卻又畏懼,他的個性喜怒無常,心情好的時候對家人很好,跟他講話也都有問有答;一旦心情不好,便誰也不理,可這個家裡卻沒有任何人責備他。

  然後,樓上的夫妻爭吵聲隱隱飄下來,倆人先是沉靜地聽著,原來白天在樹下發生的那一幕,馬淑媛也看見了。

  須曼憐縮坐在床上,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腳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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