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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林曉筠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還不承認?」他簡直為之氣結。

  「你知道我在指什麼?」

  「左胸口上的胎記!」他凶巴巴的指出。這樣夠明顯了吧?她沒有理由再否認吧?

  呼吸有那麼一刻停止,江寶兒幾乎就要落荒而逃,要不是知道自己這麼做,無疑是不打自招,她真的會。「什麼胎記?」

  原來她也很會要無賴。他是提到胎記,但只要她不鬆口,他還是拿她沒轍的。

  「心形的紅色小肉瘤。」

  「喔!」江寶兒打死不承認,「我沒有!」

  「你沒有?!」他馬上動手抓著她的襯衫。

  「我會叫非禮。」她死命抓著他的手。「辛傑,你瘋了,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剝我的衣服?你是想吃上性騷擾的官司嗎?」

  「誰叫你這麼莫名其妙,你是要偽裝到何時?你明明就是那個——」

  「我不是!」她仍抓著他的手。「我才不是什麼萬聖節巫婆。」

  「江寶兒,我說了……我愛她!」辛傑以為她該明自他的意思,因為江寶兒就是萬聖節巫婆,萬聖節巫婆就是江寶兒,兩人是同一個人。難道她還不相信他的真心嗎?

  「辛傑.你會愛上一夜情的對象?」她不信。

  「因為你是她,所以——」面對她的頑固,辛傑挫敗得想要撞牆。不要逼得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事實上,我不一定要你批什麼辭呈。」

  「你敢?」

  「如果被逼到我受不了了,我會。」

  「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頑固。」怕她真的會一定了之,辛傑試著動之以以情,「我改變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改變?」好笑,她剛剛才看到他的前未婚妻跑來公司炫耀,他卻在這個節骨眼跟她說他洗心革面了。

  「你有多久沒幫我安排約會了?」

  「你最近是忙了些。」

  「你想知道我有多久沒和女人上床了嗎?」

  「不要跟我談論你的風流韻事!」

  「你為什麼一定要一味的逃避?如果是對我沒信心,我也已在試著用行動在證明了……」他對著她的臉大吼一句,「我的過去我無法改變,但我想定下來了,你看不出來嗎?你看不出我已經不是什麼花心總裁,你不知道最近都沒有我的花邊新聞了嗎?」

  「你每天在我身邊打轉,我們從早相處到晚,難道你都沒有發現我的轉變?」辛傑不相信她會沒發現,除非是她故意忽略。江寶兒抬眼看看他,不想給自己任何希望,因為希望破滅時是很殘酷的。

  「我真的想定下來了。」他又發出驚人之語。

  「世界末日要到了嗎?」

  「我想結婚。」

  「哈!」江寶兒不以為然的一哼。「辛先生,這的確是一件值得普天同慶的事。」

  「我想娶那個萬聖節巫婆。」他丟出一顆炸彈,不相信她還能那麼泰然自若,她一定會嚇到不知所措。

  果然,江寶兒傻住了,幾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頭。

  「你要和……那個方聖節的巫婆結婚,一起……走進禮堂?」

  「我是打算這麼做!」他笑容篤定的回答她。

  「但,那是一夜情。」

  「那又如何?我說過,我改變了。」辛傑言盡於此。

  江寶兒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轉過身離去的背影。他現在是怎樣要她自己看著辦嗎?

  第九章

  在辛氏企業的公告欄及網頁上都侵佔上了則消息——辛傑要結婚了。

  對象是:萬聖夜的巫婆。

  只要戴上那晚的貓女型眼罩,再加上那晚的巫婆打扮,來到辛氏總裁的辦公室,那麼總裁夫人的寶座就屬於這個女人,因為感覺就像是王子拿著玻璃鞋找灰姑娘般,於是馬上引起熱烈的討論和迴響,甚至還鬧上新聞。

  而貓女眼罩不是買不到,只不過辛傑指定的那個眼罩有物主自己的親自加工,還得通過辛傑的問話,於是只見一個又一個做巫婆打扮的女人,由辛傑的辦公室頹喪走出。

  看著那麼多女性在辛傑的辦公室進進出出,江寶兒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而辛傑看她的那種眼神,好像在說,她到底是要到那時候才會戴著那個貓女眼罩,然後向他坦承一切。

  只能說他被逼得狗急跳牆,如果不是被江寶兒激得失去理智,他就該知道,依她的個性,事情鬧得這麼大,她是更不可能去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巫婆。

  陶雅珉和辦公大樓裡的其他同事都認為他們誤會了江寶兒,本來還以為花心總裁和萬能秘書走在一塊,沒料到是鳥龍一場。於是她在一個總裁不在辦公室內的下午裡,帶著蛋糕和冰咖啡向江寶兒道歉,為自己的誤會了她。

  但,江寶兒怎吃得下去。

  「沒結果嗎?」陶雅珉和所有人一樣的好奇。

  「目前沒有。」

  「寶兒,說來好笑,前不久大家真的是把你和總裁綁在一塊的。」陶雅珉邊吃蛋糕邊八卦。

  江寶兒只能苦笑。

  「你也吃啊!」瞧她一口也沒動,陶雅珉不禁催促。

  「我沒胃口!」

  多少覺得她的反應有些怪異,所以陶雅珉開始白行解讀起她的心思來。

  「寶兒,有些失落吧?」

  「失落?」

  「你之前可能以為總裁對你有意思。」她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聳聳肩。「別說你啦,連我們大家都這麼想,以為你有可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江寶兒陪上一個尷尬的笑,打算什麼意見都不要發表。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已經不敢期望自己可以帶著那個秘密到棺材去。

  「有一天,那個屬於你的真命天子會出現的。」

  「或許吧!」

  「寶兒,反正咱們總裁併不適合你,他花心又冷酷,這種男人當情人是可以,可是如果要做老公,那八成不用三天,你就會心碎而死!」陶雅氓自認是在給好友安慰。

  江寶兒猛點頭,一副很贊同的模樣。

  「但女人真的很可笑。」陶雅珉又繼續發表言論。「萬聖節那夜的巫婆明明只有一個,可每天卻有這麼多的女人上門說自己是那個巫婆,你說,這些女人是不是瘋了?」

  江寶兒不知道那些上門的女人是不是瘋了,倒是她自己快要瘋了。

  「希望這件事快點落幕,因為我急著要看那個巫婆的廬山真面目。」陶雅珉一副摩拳擦掌的期待模樣。「我要瞧瞧她到底是誰。」

  江寶兒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但她不敢吭聲,真的不敢。

  「謎底揭曉那天,一定很刺激!」

  江寶兒無法再思考。

  再思考下去,她會當場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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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修平再宅,也是有看新聞的,所以當電視新聞每天播出一群巫婆一個個進出辛氏大樓的畫面時,他就會感到荒謬又可笑。但這至少證明了一點——江寶兒和辛傑不會有結果,人家他早有了自己屬意的女人,警報是白拉的,只要他再有耐心一點,給江寶兒一點時間,終究,他會抱得美人歸。

  帶著幾罐啤酒和一些滷味,裘修平打鐵趁熱的來按江寶兒家的電鈴。

  只是江寶兒顯然心情糟到一個不行,一張臉抑鬱寡歡,整個人死氣沉沉,裘修平有心理準備,所以他並沒有被嚇跑,他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江寶兒,就算是失戀,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是棄婦一樣吧,世界末日又還沒到。」

  「裘修平,我今天沒有心情應付你。」她有言在先。

  「心情真這麼糟?」

  「我想一個人!」

  「但我怕你會做傻事。」「傻事?」江寶兒聽了竟然覺得有點好笑。「裘修平,傻事我早做過了,我曾經做了件非常瘋狂的事,我真的做了!你不知道而已。」

  正想再問下去時,裘修平一眼瞥到在櫃子上,在江寶兒的相片旁,有個很精緻,還在上面縫了不知是假水晶還是亮片的東西,他定眼細看,是貓女眼罩!頓時他臉色大變。

  他猛地瞪視著江寶兒。

  她也看著他,不想再有所隱瞞了。

  「你是那個萬聖節巫婆?」

  「很難想像嗎?」

  「真的是你?!」裘修平仍處於一種震驚情緒下,他不敢相信江寶兒會是辛傑在找的那個女人。「江寶兒,你是瘋了嗎?」

  「對,我不只是瘋了,我還是個笨蛋!」

  「你和辛傑……」

  「對,我和他發生關係了,那一夜,我喝了灑,借酒壯膽去向他搭訕,當時我戴著眼罩,恢復平常不太流露的娃娃音,我有把握他不會認出我,誰知事情會演變成今日這種局面,我比任何人都意外!」江寶兒不吐不快。

  「你……」裘修平錯愕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很難置信,我也一樣,那一夜我像著了魔似的,拚命告訴自己一次就好,暗戀他兩年了,那彷彿是唯一一次可以親近他的機會,於是我豁出去了。」她像陷入回憶,眼神有些迷離。

  「江寶兒,你就這麼喜歡他?」裘修平嫉妒的質問。「就算被當成玩玩的對象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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