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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娃娃    


  他訝笑地看著她,目光裡帶著激賞。「不錯嘛,你和他們只見過一次面就都記住了。」

  其實韓桀曾幾次提議想帶寧雪到他公司或錄音間作伴,卻都讓她否決掉了,生活圈子不同,相同話題不多,她不想妨礙了他的工作,所以那一次的見面,還是「ICE  COOL」其它團員想看她而專誠跑到餐廳來的。

  聞言,她薄嗔他一記。

  「你以為只有你在做功課嗎?」意思是對於這段感情,她也有在努力的。

  韓桀笑了,笑得心滿意足,眼底的飢渴已昇華成了另一種更深層的情緒了。

  他要她的心更甚於她的身體,如果學分修不足,那就一切免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婚禮在溫馨的氣氛下進行,當牧師站在台上問到新郎新娘是否願意攜手共度一生,斯庭浩和祁小艾還來不及開口,就被滿地的汪汪叫給代替了,不為了啥,只因為外燴工作人員不小心太早煮好了「狗客」的食物,而引來了群狗戰場的提前開打。

  幸好這場婚禮本來就打著「歡樂為上,人狗無界!」的旗號,於是在場的賓客也只能搖頭看熱鬧。

  婚證完成,新娘扔捧花的重頭戲上場,祁小艾回過頭,才發現她最想給的寧雪竟然置身事外地站在院子的另一頭,她靈瞳轉了轉,吹了口哨喊來「彼得潘」,將花交給它咬緊,然後瞇眸交代。

  「拿去交給小雪,否則大刑伺候!」

  一句「大刑伺候」嚇得「彼得潘」轉身就邁開四條狗腿狂奔,新娘子的偏心,在場人人都可見著,卻也沒膽跟隻狗搶那已落入狗嘴裡的捧花,只能眼睜睜地「樂見其成」了。

  「下一次——就該輪到你們了!」

  祁小艾站在檯子上,笑嘻嘻地圈嘴大喊。

  看著跑過來拚命地搖尾巴向她討好的「彼得潘」,寧雪沒有選擇地蹲身取下捧花,微紅了臉站在笑得像個孩子般的韓桀身旁。

  「這祁小艾,其實人還不壞。」她聽見韓桀的快樂低語。

  那天入夜,人群散盡他們獨處的時候,寧雪讓韓桀吻了她,就在院子裡的雞蛋花樹下。

  那正在吐蕊發芽的白色雞蛋花,氣味清淡、香甜,像煞了她給他的感覺,她不是濃香的花,不會讓人第一眼便驚艷,卻在經過歲月的洗禮後,更加美麗也更迷人了。

  她沒有拒絕他,因為她,不想拒絕。

  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微微踮高腳尖,溫柔地迎接著這睽違了六年的吻。

  他的吻變了,不再狂暴需索,取代的是濃濃的寵溺及呵護,慶幸及感恩,戰兢及恐慌,試探及安撫。

  它就像是個初吻,她模模糊糊地想著,真的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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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寵物ソ天堂」裡來了幾個初次到訪的新客。

  人是由韓桀帶來的,他還請了工讀生將躲在樓上的老闆娘寧雪喊下來,說是有貴客到訪。

  「是誰來了?」寧雪邊下樓邊探首問,人還在樓梯上就已經聽見了底下那個熟悉、有著濃濃鄉音的大嗓門了。

  「張伯伯!」

  她快步下樓,果然在落地窗前看見了直衝著她笑的韓桀養父張煥,而在他身旁還有個她更熟悉的人。

  「簡叔叔!」寧雪再喊,並瞧見了正在院子裡和狗狗們玩的簡家雙胞胎。

  「小雪兒!」

  張煥熱情敞懷,上前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儂真是太不應該羅,那麼久都不回村裡去,開了家這麼漂亮的店也不叫鵝們來為儂捧個場,要不是韓桀帶鵝們來,鵝們還不知道儂已經是個餐廳的老闆娘了。」

  「是呀,小雪。」簡易則是面有怨懟,「你這孩子只知道寄錢過來,人也不讓我們看,或者是知道一下你人在哪裡。小雪,你老實說……」他壓低嗓音靠近她問:「是不是還在意著小時候簡媽媽對你不好的事情?唉,你也知道那種時節,物質貧乏,幾個孩子又都還小,你簡媽媽是個愛胡亂操心又不懂得掩飾的人。

  「幾年前小卿嫁了,嫁得不好整天回來抱怨訴苦,脾氣壞得很,和丈夫吵、和公婆小叔也吵,你簡媽媽在被煩得受不了時可就更惦記著你了,她說你打小起就獨立又懂事,從沒讓她操過心,她很後悔當初沒能好好地待你,害得你跟我們都疏遠了,一搬出去就不想回來,所以她今天連來看你都不敢……」

  「不是這樣的,簡叔叔。」寧雪聽得慚愧,阻止簡易再說下去。「我沒回去是我自己的問題,真的和簡媽媽或其它人都沒關係。當初是我自己吵著要到台北讀書,卻只讀了一半就放棄,我覺得愧對你們,所以才一直沒敢回去,總想著非要等到有點成績了才敢去看你們。」

  一旁的張煥聽見了瞪大牛眼巡視餐廳,「儂這個樣兒已經粉不錯羅,一個女孩兒家出來闖蕩還要弄到啥審光景?總不會……」他的嘴角拉得高高的,得意地呵笑,「也想弄成像韓桀那個地步吧!」

  星爸,星爸,星星之爸!張煥眼中亮閃閃的。

  不提別的,每回他到市場去買菜,那個阿花嬸的小女兒都會拚命往他菜籃裡塞蘿蔔送青菜,說是他兒子的粉絲,所以一切免費!只要他下回去時記得給她幾張「愛死褲子」的簽名照就可以。

  他是不懂就那麼幾張照片怎麼可能值那些菜錢?但見兒子有人這麼喜歡,他可樂開懷呢!

  「你這話是故意想來刺激人的嗎?」寧雪還沒說話,簡易倒先開了炮,「知道你的兒子現在是萬人迷,那又怎麼樣?又不是每個人都得走上這一條路的。」

  「呿!小雪兒明事理,宜才不會當鵝是在刺激哩,倒是儂呀,是不是因為儂那三個寶貝女兒原都想走這條路,卻在頭一回試鏡時便被刷了下來,所以才會在這裡酸葡萄兼嘎吃嘎ㄟ(裝模作樣)?」

  「我?!」簡易瞠目指著自己,「我聽你在放屁!我有什麼好不滿足的,至少她們都是我的親生女兒,也都跟著我姓簡,韓桀再本事也不干你老張的事!」

  「姓簡又啥子?將來還不遲早得要嫁人,改去姓別人家的姓!鵝告訴儂啊……」張煥邊說邊挺起了胸膛,「儂肯定是不知道『J.C.』這兩個字的含意才會這麼說的。」

  「我不知道你知道?」這可奇了。

  「那當然囉!鵝特地去請教過老長官,提起那老長官,人家可是允文允武的,以前還曾擔任過委員長的書記。宜說呀,J.C.就是Jey  Chang的意思,Jey是桀,而Chang,嘿嘿嘿,不好意思,那自然就是『張』羅!這孩子嘴巴硬,臉皮薄,只會偷偷對人好不敢聲張,所以呀,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鵝,說宜……」張煥一雙老目瀅光滿佈,「終於願意承認鵝這個爸爸羅!」

  留著一對老人繼續以他們習慣了的溝通方式爭執,韓桀和寧雪手牽手離開屋子踱進了院裡。

  「你真是因為這樣才叫J.C.的?」見他沒回答,寧雪偏首好奇的繼續說:「你是在何時開始……嗯……」

  「開始願意接受他的?」

  韓桀幫她接話,不再是小時候的「張老頭兒」,卻也仍不是「爸爸」,他邊說邊將眼神投往藍天,陷入回憶裡。

  「其實在媽死後,在媽的靈堂上我見他哭得那麼傷心,還經常半夜裡偷偷跑到我房裡幫我蓋棉被,偷偷往我書包裡塞錢,以為我睡著了,一個人坐在媽的神主牌前暗暗抹淚,還發誓一定會將我養成一個有出息的男人時,我就已經發現再也無法恨他了。」

  「是因為感動?」即便事隔多年,只要一提起了張媽媽,寧雪還是忍不住微紅了眼。

  「不!」韓桀偏轉過視線,淘氣一笑。「是因為既然那根骨頭已經不在了,那麼我們這一老一小的兩條狗兒,又有什麼好再爭,再厭惡彼此的呢?」

  「知道嗎?」寧雪憶起往事,不禁起了唏吁,「那一年我會突然決定北上讀書,也是因為張伯伯的一句托付,而讓我下定了決心的。」

  「按你的意思……」他邊笑邊伸臂攬住她,吻了吻她的發頂,「在我們結婚的時候,讓他當個主婚人並不為過羅?」

  寧雪緋紅著小臉推了推他,「別故意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取名J.C.真是像張伯伯老長官那樣的說法嗎?」

  她記得以前曾翻過幾本專訪他的雜誌,知道對於這個問題,他始終不曾給過任何人答案。

  「其實並不是的,那只是一個巧合,但如果他喜歡那樣的解釋,我也無所謂。」他聳肩道。

  「那到底是什麼呢?」她原不是個愛追根究柢的人,卻被他這麼引了一引,反而好奇更甚了。

  韓桀扳轉過她的身子,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雙眸溫柔定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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